安老爺子走的那年,律師把財產分成了八份。
七朵金花各一份,那個姓江的男人一份。
對於此,安朵是不屑的。
因為自打她成人禮的那天起,她對老爺子的財產就從沒惦記過。
安朵始終認為,隻要是她想要的東西,她都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和雙手去得來,而不是靠一個老人家去施舍。
可這社會始終是殘酷的。
隨著一年年過去,韓國的天似乎也開始變了。
她從一個職業經理人開始做起,慢慢積累人脈與資源,開始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娛樂公司,直到這裡的“上流”開始談笑風生,與正界的議員們出入各種場合,她原以為接觸到了那些韓國的高層正客們以後便是接觸到“天”了。
而現實卻狠狠地潑了她一盆冷水。
所謂的電台長,所謂的議員,所謂的高級正客們。
無非隻是那些通天資本麵前的一條狗而已。
一條主人讓他們吠,它們就可以吠兩聲,主人讓它們閉嘴,它們就不敢發出聲音的狗。
這個現實讓安朵逐漸清醒,讓她知道她與真正頂層之間的差距,與距離。
當她看清那種距離的時候,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那是一種讓她感覺這輩子無論怎麼努力都不可能觸碰到的距離。
大廈頂層,外部寫著兩個描金大字:Eq。
Eq娛樂公司是安朵一手創辦的,主要以培養偶像歌手和演員為主,當前韓國最火的Eq女團就是出自這家公司。
這個由11位女藝人組件而成的超級團隊不僅得到了韓國男人們的青睞,更是在整個亞洲和世界娛樂板塊占有了一席之地。
她們會唱會跳,能歌善舞,其中幾名不僅由公司發了唱片並且大賣,而且還有幾個參演了當前最火的影視劇,獲得了極高的好評。
她們的海報不知貼在了多少個少年們的課本上,書桌前,房間裡和床頭上,又不知在多少個日夜出現在那些情竇初開的男孩們的夢境中。
可讓誰都想不到的是,這光鮮亮麗的背後,竟埋葬著太多不為人知的肮臟秘密。
尤其是在這個表麵上看起來安穩的大h民幗。
這種肮臟的程度,甚至連安朵也是後知後覺。
當安朵當初接觸娛樂行業的時候,她原本以為的肮臟,隻不過是讓這些女藝人們陪陪酒,吃吃飯。
後來,她逐漸發現這種場麵根本滿足不了那些“領導”門的胃口。
直到她逐漸接受了,那些女藝人們也接受了必須要走到各種男人床上的事實。
當這種事情成為常態,安朵才發現這僅僅是肮臟的開始。
在這個圈子裡,藝人們隻要想出人頭地,除了要各種“陪伴”以外,還要滿足各種上級和資方們的需求。
當這些女藝人們出現在電視機上以及各種海報上後,安朵是深有體會的。
她每天都會接到太多的電話,以及太多的約見。
電話和約見的目的,與某種交易沒有任何區彆。
藝人們已經習慣了今天去陪哪個,明天去陪另一個。
留給她們真正發展演繹事業的時間,幾乎每個月隻有幾天而已。
當安朵的公司越做越大,那種無力感也會逐漸的愈發嚴重。
某公司開業,女團們要去。
某貴公子婚禮,女團們要去。
甚至就連韓官方與其他外交的時候,女團們還要去。
在這裡,藝人除了擁有較高的薪水和光鮮的外表以外,真的不如牲畜自由。
起初她還可以依靠正界某議員的能量,讓那些個無恥之人稍微收斂一些。
而當電台的總長把電話打到她辦公室的時候,安朵整個人都懵了。
她到死都沒有想到,作為韓最為官方的電台部門,一個代表權威的機構,竟然會給她下達如此命令。
“28日晚上,你帶上Eq公司所有成員前往碼頭,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客戶想要接見你們。”
“至於讓你們去做什麼,我想不用我多說了。”
“如果這次你們讓客人滿意,那麼以後SbS所有的資源都可以為你們所用,影視劇的投資也會拿到你手軟。”
電話裡,台長的聲音慢慢冷漠:“如果你做錯了事,我想你應該知道後果。”
“但凡讓我聽到客人有半句不滿意。”
“我想你們就不用回來了。”
“帶著那幫姑娘們,不要再踏進這片土地。”
說罷,電話直接掛斷。
安朵接到這個電話後,先是撥通了某議員的電話。
那是她在這裡最大的靠山,也是她花費了不知多少錢財一點點喂上去的權利者。
可當他接通電話的時候,回應安朵的是更冰冷的水。
“按他說的做。”
議員的聲音更加冷漠:“不然彆說我保不住你,整個大韓沒人能保得住你。”
又是掛斷的聲音。
乾脆而利落。
安朵的心徹底冰涼。
她知道當這兩個人如此態度的時候意味著什麼。
一股恐懼從心底逐漸蔓延上升,直到她的大腦深處。
腳底都是涼的。
“碼頭……”
“碼頭……”
安朵這輩子永遠無法忘記,曾經她公司裡同樣有一位極為優秀的女藝人,也是同樣的方式被送到碼頭,說是被一位客人接見。
當一個月後被送回來的時候,那個女孩直接瘋掉了。
她全身的肌膚沒有一處是好的,當送去醫院檢查的時候,醫生們都震驚了,尤其是那女孩的下半身……
安朵公司的賬上多了100萬美金。
而第三天的下午,公司的那個女孩從樓頂一躍而下。
沒有給任何人機會,女孩就被直接火葬。
當女孩的家人趕到的時候,隻剩下一個陶瓷瓶……
往事曆曆在目,安朵不禁打了個寒顫。
更可怕的是,這一次他們要求自己也要去。
安朵徹底慌了。
她不知道這些人究竟要做什麼,她也不知道她和這些女藝人們究竟要被送到哪裡。
但是從那個台長的口氣中可以得知,她們這次要去的,與上次那個女孩去的是同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絕不是在韓國。
安朵至今還清晰的記得,那女孩回來後驚恐的麵容,以及口中不斷地重複著一個字。
“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