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江洋與魏書源的第一次見麵。
也是二人之間的第一次交鋒。
在魏書源看來,自古正邪不兩立。
他追蹤和調查江洋已經很久了,並且堅信這個僅僅在六年內快速崛起,並左右影響經濟格局的這個男人身上一定有著非常嚴重的問題。
隻是讓魏書源沒想到的是,這個饒猖狂已經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江洋坐在堂內吃早餐,魏書源站在大雪中等。
這一等就是足足半個時。
而當江洋吃完早餐從廳內出來的時候,魏書源已經凍得手腳發麻。
見江洋出來,魏書源馬上拿出文件迎了上去:“請接收調查。”
江洋一身風衣走到堂前門口處,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讓開。”
魏書源盯著江洋:“我接到的指令是,現在,立刻,對你進行調查。”
“你的指令已經改了。”
江洋看著魏書源,淡淡的道。
魏書源與江洋對視兩秒,隨後開口道:“但我還沒有接到新的指令。”
江洋大步向前,三個乾事立刻圍上前來,堵住江洋的去路。
下一秒,安槐景東園的角落裡腳步聲大震,衝出了十幾個穿著特戰服的年輕夥子。
那些健壯的夥子們迅速把那三個調查乾事擋在外麵,與江洋的身子隔離開來。
“我還沒有接到新的指令。”
魏書源盯著江洋:“我勸你不要太過分。”
江洋整理了下領口,指了指魏書源腰間的手機:“你很快就收到了。”
魏書源冷笑。
下一秒——
腰間的手機鈴聲響起,魏書源臉上的笑逐漸消失,緩緩的看向腰間。
眼神依舊盯著江洋,拿起手機放在耳邊。
不知電話那頭了些什麼。
隻見魏書源臉上的表情愈發的難看,已呈豬肝之色。
江洋整理好領口和袖口,伸出右手的兩根手指,在麵前的道路上左右比劃了一下。
示意前麵的人讓開。
三個乾事看向魏書源。
魏書源的臉色難看極了,右手捏著手機的指關節已經有些發白。
“讓他走。”
魏書源咬牙切齒。
三個乾事震驚的看著魏書源。
“讓開。”
幾個夥子迅速把那三個乾事拉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雪地裡。
反觀江洋悠然自得,在經過魏書源的時候,腳下的皮鞋停下了。
轉身,一席黑色的大衣也跟著微微擺動。
江洋看向魏書源,突然開口道:“如果我是你,我就會接受那份名單。”
“無能不可怕。”
“可怕的是一個人不僅無能,而且還看不清自己的位置究竟在哪裡,甚至自視清高,且傲慢沒有禮貌。”
魏書源沒有話。
江洋又道:“如果你想代表正義,我認為你首先要弄清楚到底什麼是正,什麼是邪。”
“如果那所謂的正義和邪惡可以用公式和法則來定義的話,那麼作為執行者的你,一定是那個最無情的劊子手。”
“你成為了一個醜而不自知。”
魏書源看向江洋的眼神滿是恨意。
江洋淡淡的道:“普之下,害蟲已呈彌之勢。”
“抓。”
江洋笑了:“你抓的完麼。”
罷,伸出右手。
魏書源下意識的往後躲。
江洋捏住他被風吹歪的領口,扶正,輕輕拍了拍。
笑了笑。
隨後大步離去。
剩下魏書源一個人寒風中淩亂。
直到江洋離開以後。
那些穿著特戰服的夥子們在讓開了一條通路,示意魏書源等人可以離開了。
陳嵐很合時機的出現在了門口。
她看向魏書源道:“魏局,我讓廚房給您準備了參湯,要不要趁熱喝些暖暖身子,不然容易著涼。”
魏書源從剛才的話中反應過來,嗤笑一聲:“我怎麼會吃他給的東西?”
陳嵐沒話。
魏書源道:“我連站在這個院子裡都嫌臟。”
罷轉身,帶著乾事們離開。
堂口。
陳嵐站在門前,看著魏書源離開的背影發呆。
二丫從後麵出現,輕聲問道:“嵐姐,那參湯……”
“倒了吧。”
陳嵐回應,想了想,指著外麵已經凍結實的魚塘:“喂魚。”
這個回應,讓二丫心中微微一震。
不出為什麼。
當陳嵐與江洋分開兩年後再次回來時,整個人與之前變的完全不同。
尤其是那立於門前,出那句話的時候。
她哪還是那個曾經乖巧如同大家閨秀的姑娘。
那股氣勢,分明就是君王之姿。
……
這次回國,江洋還見了一個人。
那個人就是方文洲。
這一次的見麵沒有通過秘書賀雲章,也沒有通過任何人聯係。
雁棲湖邊的一個茶餐廳內,冰雪地的亭子外。
江洋和方文洲對立而坐。
石桌上放著一壺溫酒,是上好的女兒紅。
酒壺的旁邊放著三個碟子。
分彆是枸杞,紅棗和薑絲。
雁棲湖裡結了冰,有人在上麵鑿開了洞垂釣,很是熱鬨。
方文洲升了。
原市首丁雲鬆被調到了省裡,由方文洲接替了他的位置。
過程中,方文洲的“業績”突出,受到了上麵不少的褒獎。
如華洲市裡的三個主要大型工業園區和科技園區,都是方文洲一手做出來的。
不僅如此,像是瓊華山4a轉5a項目,鳳凰城文化古跡申遺項目,大學城改造項目,新城新貌新規劃項目,等等等等,幾乎都是憑借方文洲一己之力來完成的。
整個華洲市能有今這個樣貌,方文洲功不可沒。
如此狀態下,方文洲一躍而起坐在那個位置上,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有道消息傳,此時上麵已經有人在幫方文洲繼續“運作”了。
如果再鑲金個半年到一年的時間,方文洲破格再次躍升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方文洲今年也快五十歲了,以他的資曆和豐富的檔案,還是有很大空間的。
最關鍵的一點是,在這整個華省內,很多事情也隻有方文洲能協調的動,其他人根本做不到。
就拿方文洲完成的那些“業績”來,丁雲鬆和曹樹平曾經都試過。
過程中阻力重重,無論是資金還是各方麵的調動都如同陷入泥潭,寸步難校
而當這些擔子落到方文洲頭上的時候,很多的阻力似乎瞬間就打通了,一路下來全是綠燈,暢通無阻。
大把的企業爭先恐後的出資金,大把的老板站出來分享資源,出謀劃策的更是數不勝數,甚至有不少外省的專家和國外的技術力量前來鼎力相助。
這種能量和能力,“上麵”是看的見的。
大浪淘沙的時代,能者居上。
也正是用了僅僅一年的時間,曾經一直壓方文洲一頭的老對手曹樹平,此時已經不能再跟方文洲相提並論了。
大的僅僅是一級,也讓曹樹平從這一刻開始再也不敢跟方文洲公開叫板。
這,就是權力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