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卜克思主義的課堂之後。
塞恩單獨約見了江洋。
這個掌握著三巨頭的年輕男人,依舊跟以前一樣,看起來是那麼的平易近人。
沒有高貴的氣質,沒有居高臨下的姿態,沒有壓迫人的所謂氣場。
他時刻保持微笑,就像是路邊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熱心腸的遊客。
一個讓人見了一麵,轉眼就會忘記他長什麼模樣的遊客。
江洋和葉家的決裂,讓塞恩斷了想要利用江洋消滅葉家的念頭。
至少,他無法讓江洋為他在葉家提供更多的信息,做更多的事。
這條線雖然斷了,但塞恩好像並不死心,並且有了更多的計劃。
塞恩告訴江洋,所有的生意走到儘頭,都要逐漸轉化到資本階層。
如先鋒基金,黑石集團和道富公司這樣的存在。
讓這些超級白手套深深的隱藏在地表深處,控製著那些肉眼可見的企業去做一些人類肉眼可見的事,悄無聲息的把資源集中和過度到頂層資本的手裡,才是一種最明智的做法。
簡而言之,就是做最頂級的資本,但是不能被彆人知道。
一旦這個世界上有更多的人知道這些頂級資本的存在,那麼他們「不聽話」的概率會大大提升,想要反抗和替代管理者的人就會越來越多。
對於任何一個社會而言,這都是非常不穩定的。
對於任何一個頂級資本來說,這都是非常糟糕的事情。
他們要做的,就是創造出無數雙隱形的大手,死死的掐住那些傀儡們的喉嚨。
而這些頂級家族們才能一勞永逸,永絕後患。
窮人的孩子會一直貧窮下去,而富人的孩子則會一直富有下去。
至於他們這些真正的頂層,將會永遠永遠的掌握住世界的絕大多數優質資源。
財富,以及權力。
拋開塞恩那個對生命探索的話題以外,他最起碼可以保證這些頂級家族永遠的持續下去,並且沒有任何風險。
尤其是在這種極度縝密的頂級設計下,這種由上而下的構造模式已經成為了非常完善的體係。
很難有人可以嘗試發現它,就更不用說打破它了。
在這種新的思維模式下,塞恩再次向江洋拋出了橄欖枝。
「加入我們,加入卜克思。」
「讓你的湄港,藍鯨和白鯊,讓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成為我們的一部分。」
塞恩看著江洋:「我們攜手一起,共同管理這個世界。」
「要知道我們的手上擁有三把利劍和一台巨無霸的印鈔機器。」
塞恩攤開雙手,眼神中帶著一絲的炙熱。
江洋坐在對麵的沙發上,靜靜的看著突然有些癲狂的塞恩。
這一刻,這個男人像是一個把某道數學題研究了很久都不明白,卻突然找到解體方法的學霸。
他眼神中的炙熱竟是那樣的純粹。
純粹的讓人不會感到絲毫的厭煩。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江。」
塞恩看著江洋:「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不多的,對這個世界構造和理解能力駕馭到如此地步的人。」
「你有太多次讓我欣賞,讓我覺得不可思議。」
「2001年9月11日空難事件,2002年委國通貨膨脹事件,2003年華夏金融戰,以及2004年的新特區湄港自由貿易港事件。」
「每一次,你都給了我太多的驚喜。」
塞恩深吸一口氣,眼神中似乎亮著光
:「知道嗎江。」
「當你操作近四十家國際金融公司,去做空美國航空股票的時候,以及掏空美儲金券,把全世界的黃金價格打的一團糟的時候,我就已經關注到你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那天會發生什麼事情,並且提前布局操作這些事情的。」
「我確信。」
塞恩看著江洋:「那件事情除了我和黑石集團的一些核心成員知道以外,那個消息不會提前透漏給任何人。」
江洋眼神中有一絲疑惑,淡淡的看著塞恩。
「江,你不用疑惑。」
「就是你想的那樣。」
塞恩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沒錯,我不僅僅是先鋒黑石道富的主要決策者,也是共濟和光明兩會的核心決策者之一。」
「那件事的秘密,也隻有我們知道。」
聽到此處,江洋微微點頭。
「不得不說,你們真是狠人。」
江洋靠在沙發上,淡淡的道:「狠起來連自己蓋的樓都要炸。」
塞恩聽到這笑了:「這個世界,在遇到某些關鍵問題的時候,總要用一些事情的出現去解決。」
「就像是在你們那裡,當一件輿論需要被掩蓋,群眾的注意力需要被轉移的時候,總是需要放出一些更大的輿論去掩蓋真相。」
「比如你的黑石傳媒公司,手裡總是捏著一些匪夷所思的明星緋聞和八卦。」
塞恩看著江洋:「當你的藍鯨出現一些不想讓人關注,卻不小心被曝光出去的消息時,你總是會把那些儲存依舊的超級八卦公布於媒體上。」
「比如某個明星有了私生子,比如某兩個超級巨星傳出了緋聞等等。」
「我們所做的事情,跟你如出一轍。」
塞恩笑道:「江,你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懂。」
江洋看著塞恩,開口道:「所以那個罪魁禍首也是你們安排好的,他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也是你們安排好的。」
「你們早就知道那個罪魁禍首是誰。」
聽到這裡,塞恩笑了:「當然。」
「我們當然知道。」
「但現在還不能找到他,至少在現在還不是找到他的時候。」
江洋看著塞恩的眼睛,淡淡的道:「現在當然不是找到他的時候。」
「因為你們要利用尋找這個罪魁禍首的借口,去做更多對你們有利的事情。」
「比如帶著‘洞穴人離開洞穴去尋找光明,把那些原本生存在光明下的人們驅走,甚至是殺死,從而給自己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江洋繼續道:「比如你們可以給那個罪魁禍首扣上任何一定帽子,讓你們有理由把矛頭和槍口對準任何一個方向。從而讓這台巨大的機器變的更加靈活,給你們創造更多有價值的東西。」
「江。」
塞恩攤開雙手:「你真的是太聰明了,我越來越喜歡你。」
「但我不喜歡男人。」
江洋看著塞恩,淡淡的道。
塞恩看著江洋的眼睛,臉上的表情有略微的尷尬,笑容也逐漸的消失。
他抬著左手,微微晃了兩下,終究還是沒能說出話來。
江洋坐直了身子,再次開口。.
「讓我們再直接點。」
「我來到這裡,不是跟加入你們的。」
塞恩臉上逐漸認真,靠回了沙發上,一根手指撐著下巴,靜靜的思考著。
房間裡很靜,江洋的聲音戛然而止。
塞恩微微點頭,撐在
下巴的手指抬了抬,示意江洋說下去。
「我是來找你們合作的。」
江洋再次靠回了沙發上,看著塞恩道:「我來幫你們實現你想要的新秩序,但湄港和藍鯨不會加入你們,而是簽署一個由我們雙方達成互換條件的合約。」
塞恩靜靜的聽著江洋所說的話,麵無表情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慢慢的放回桌子上。
沒有回應。
直到幾秒鐘後,塞恩方才打破了安靜。
「知道嗎江。」
塞恩十指交叉,輕輕摩挲著,思索著道:「上一個跟共濟光明談合作的,曾經是掌控著整個美儲巨無霸。」
「但是它現在已經成為了僅僅在先鋒基金持股2.45%,在外界看似擁有恐怖力量,實則是一個在我麵前連話都不敢大聲講,沒有任何話語權的一個微乎其微的小角色。」
江洋沉默。
塞恩抬頭看著天花板,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麼。
「嗯……」
「讓我想想。」
塞恩的食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開口道:「我想起來了。」
「那個家夥,曾經有一個非常美麗的名字。」
江洋依舊淡淡的看著塞恩。
塞恩嘴唇微微動了動,輕聲說出了兩個字。
「摩根。」
江洋沉默。
「江。」
塞恩似笑非笑的看著江洋:「你,想成為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