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2章讓我猜猜看(1 / 1)

重返1998 筆舞春秋 7097 字 7個月前

又是一聲驚雷。

這一聲驚雷巨響無比,像是要把這天地撕開。

銀色的閃電在天空彌留了很久,這才意猶未儘的散去。

除了江洋、穆海鵬和褚熊三人以外,其他的士兵均是帶著一絲驚訝,朝著不遠處的天空看去。

褚熊盯著穆海鵬,右手時刻與腰間的配槍保持三公分以內的距離。

而江洋則是和穆海鵬互相對視著。

江洋麵無表情,手帕輕輕擦拭著手上的血跡。.biqupai.

他的兩隻手外有傷痕。

是打人打的。

穆海鵬臉上的笑容從未退散過,並且似乎笑意更加的濃了。

閃電讓三人身上的銀光乍現。

但目光並沒有因為那聲巨大的響雷而受到影響和轉移。

幾秒鐘後,江洋的目光從穆海鵬身上移開。

“過來喝茶。”

不知是說給誰聽。

說罷,將手帕丟向一個士兵。

士兵伸手接住。

江洋轉身朝著走廊深處走去。

穆海鵬嘴角上揚,右手放於腹部,看了看褚熊,隨後跟著江洋,逐漸消失在了走廊裡。

樓下門口處。

褚熊看著江洋和穆海鵬的背影,直到兩個人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方才收回視線。

“通知門外,院牆,圍樓各組。”

“二級戒備。”

“等等。”

褚熊看了看走廊裡麵,隨後指向大門處:“那裡,一級戒備。”

“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進來。”

一個士兵輕聲問道:“監獄長,總獄長或者葉……”

話未說完,一道冰冷的目光已經落在了士兵的身上。

褚熊轉身,頭朝著右邊微微傾斜,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士兵的臉。

士兵心中一驚,當下不敢多言。

“你來多久了。”

褚熊問。

士兵明顯有些緊張,輕聲回應:“回長官,剛……剛滿三個月。”

褚熊依舊側著頭,看著士兵:“三個月。”

士兵低頭。

“我問你。”

褚熊直起脖子,轉身看向院子裡:“總監獄長和江先生比起來,哪個大。”

士兵微微一怔,想了想道:“當然是江先生。”

褚熊站的筆直,負手而立:“葉家和江先生比起來,哪個大。”

士兵聽後沉思片刻,不敢再說話了。

“我替你回答。”

褚熊看向士兵:“葉家大。”

士兵雙手死死的抓住褲子縫,頭低著隻敢去看地麵。

“但。”

褚熊抬頭看著天空不斷墜落的雨珠,喃喃的道:“這天下不是誰大,誰就可以說了算的。”

士兵眼神中出現一抹不解。

褚熊伸手在士兵肩膀上拍了拍,開口道:“記住,這座監獄首先姓江。”

“其次姓祖。”

“最後,才姓葉。”

士兵好奇,看著褚熊:“監獄長,可是湄港……”

“湄港是湄港。”

褚熊聲音提高了些許,轉頭看向士兵:“這裡是這裡。”

“湄港監獄和湄港,除了名字有些相像以外,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地方。”

“記住。”

褚熊跨步向前,伸手摸著屋簷下墜落的雨珠,抬頭道:“這圍牆之外是天堂,而這圍牆之內,則是地獄。”

“地獄裡可以有無數個判官和孤魂野鬼。”

“但沒有第二個閻王。”

褚熊聲音低沉:“如來和觀音的手再長,管不了地獄裡的事情。”

“小鬼要聽大鬼的,大鬼要聽老鬼的,老鬼要聽判官的,而判官要聽閻王的。”

“如果要是小鬼直接去跟了判官做事,地獄是要亂套的。”

“到那時,不僅大鬼和老鬼要索你的命,判官和閻王也絕不會再看你一眼。”

“所以……”

褚熊轉身,看著士兵:“我的意思,你聽懂了嗎?”

士兵沉吟片刻,愁眉苦臉的道:“監獄長,您這又是閻王又是判官的,給我饒懵了……”

褚熊伸手在士兵的肩膀上拍了拍,沒再說話。

“這裡。”

“總監獄長是判官。”

“江先生是閻王。”

雨停了,褚熊走到大院中。

“一切聽江先生的指示,是總監獄長給的命令。”

“而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奉命行事。”

褚熊立於大院中央處,看著眾人道:“總監獄長沒有回來之前,七號大院裡一隻蒼蠅都不能飛進來。”

“不然。”

褚熊拉了拉衣擺,精良的製服做工讓他的身材顯得更加挺拔。

“脫掉這身衣服。”

話音落,所有人開始行動起來。

整個湄港七號監獄,在這一夜戒備森嚴。

真如褚熊所說。

就連一隻蒼蠅都很難飛的進來。

……

這是一間巨大無比的辦公室。

厚重的駝毛地毯,牆壁上掛的是油墨山水畫。

茶台的背後是一副巨大的盛開牡丹圖,旁邊的屏風是百鳥朝鳳,所有的材料幾乎全部是由紫檀和緬花梨用手工雕刻而成。

棱角和縫隙中,看不到半點機器切割的痕跡。

任何一個小角落,細細觀察都能看到雕刻大家的手筆。

三條白線,一顆藍色的星圖。

是湄港的旗幟。

那旗幟不大,剛好放在了辦公桌4分之3的位置上。

一台電腦,一堆文件,一個筆筒。

這是辦公桌上的所有內容。

離椅子最近的地方放著一本書。

書名熟悉,還是那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你還沒有告訴我,保爾柯察金最後一句到底說了什麼?”

江洋站在辦公桌前,看著那本書靜靜的躺在那裡,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女子的聲音。

“當他臨死的時候,他能夠說出:我整個生命和全部的精力都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解放全人類而鬥爭。”

一個男人的聲音接著在腦海中響起。

瞬間,畫麵仿佛回到了六年前。

同樣的雨天。

那個舒適的躺在小貨車裡發送著短信的男人,以及見麵後又要再次確定一遍的女人。

她在手機裡問了一遍,見麵後又問了一遍。

長發披肩,脫俗的氣質如同不染塵埃。

她是那麼的乾淨,那麼的漂亮。

看起來出淤泥不染,像是下凡的仙子那般,卻會不厭其煩的親手為他洗每一件衣服,做每一頓飯。

騰雲駕霧般的女人,卻又那麼結結實實的踩進了泥土裡。

會為了尋找他而赤腳踩在雪地中,哭喊著朝著昏迷的他狂奔而去……

“江先生。”

有個聲音把江洋的思緒拉回了現實,讓他有些迷離的視線從那本書上離開。

江洋轉身,驚訝的看著穆海鵬。

穆海鵬再次露出笑容,一口金燦燦的牙齒很是整齊:“您,似乎有心事。”

江洋愣了兩秒鐘,隨後用手指捏了捏鼻梁處,顯得有些疲憊。

“或許,跟那本書,有關。”

“讓我猜一猜。”

穆海鵬沉吟深思,隨後又笑,看著江洋:“跟一個姓陳的女子有關。”

“我說的,對嗎?”

“我尊敬的,江洋先生。”

江洋的右手從鼻梁處緩緩離開,眼神中的迷離逐漸消失,被寒芒和冰冷所取代。

穆海鵬依舊在笑。

“你……”

江洋緩緩靠在了椅子上,雙手扶在兩側,盯著穆海鵬的眼睛,冷冷的說了三個字。

“想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