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6章再起事端(1 / 1)

重返1998 筆舞春秋 4366 字 7個月前

黎明前的黑暗,那一瞬間暗的徹底。仿佛日月無光,隻有山頂那堆火亮。

墓碑前冰冷的地麵上坐著兩個氣質不凡的男人。

“怎麼。”

“這麼了解倒插門。”江洋抽著煙,看了方文洲一眼:“以前乾過這一行。”方文洲道:“乾不了。”

“要是我爹知道了以後生了兒子不能跟我方家的姓。”方文洲看向江洋:“他能打斷我的腿。”江洋側身,直勾勾的盯著方文洲看。

“你是想說我姓什麼吧。”江洋道。方文洲一怔:“沒有啊?”

“你姓江。”方文洲道:“華洲人民都知道,唐人集團董事長,藍鯨集團創始人,姓江。”江洋似乎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再次拿起木棍,朝著火堆裡捅了捅,開口道:“紙已經燒完了,你還有事?”方文洲道:“沒事,陪陪你。”

“你走吧。”江洋看著方文洲道:“你是市長,雖然是個副的,但是也不要太閒了,不然沒準哪天會讓人給擼了。”方文洲道:“我還是留下來陪陪你,好久不見,我們多敘敘舊。”江洋微微呼出一口氣。

抬頭看了看天,一抹魚肚白不知什麼時候悄然躍上。

“臨東縣水災了是吧。”江洋道。方文洲點頭。江洋道:“賑災的物資我已經準備好了,讓老賀去找徐誌高簽字就行。”

“500萬的賑災款我也準備好了。”江洋看著方文洲:“還是讓老賀去,還是找徐誌高簽字。”方文洲笑道:“我真的隻是打算留下來陪陪你,沒有找你要錢的意思。”

“我知道。”江洋抬起右手,深吸一口氣:“今天是老爺子的忌日,讓我清靜一會兒。”

“好吧。”方文洲起身:“既然你話都這麼說了,我再留下就有些不合適了。”江洋點頭,抬了抬右手,不再看他。

方文洲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開口道:“我真的不是來跟你要錢的。”江洋頭也不回,舉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方文洲彎腰,右手拍了拍江洋的肩膀道:“我還是覺得,唱歌那姑娘比較適合你。”江洋依舊沒有回頭。

方文洲在江洋耳邊輕聲道:“最起碼,什麼時候上桌吃飯,端什麼碗,夾什麼菜,你自己能說了算。”

“如果安老頭子還活著,我想他應該也會這麼說。”

“十年。”

“我知道他是什麼脾氣的人。”說罷,右手在江洋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大步離去。

而江洋直到方文洲離開,都沒有任何動作。沒有回頭也沒有轉身,就那麼靜靜的看著火光。

“喂!”

“老賀!”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打起了電話:“趕緊去找老徐簽字,安排貨車拉上物資,跟我一起去臨東賑災!”聲音洪亮,像是一隻大獲全勝的鬥雞。

反觀江洋,他的身影倒是多了一絲落寞。仟仟尛哾默默的把紙錢丟進火光,默默的拿起木棍翻挑。

把那些沒有燒透的紙錢挑起,讓燃燒更加的充分。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天色終於亮了。

祖勝東和二丫站在遠處看著江洋坐在地上的背影,隨後對視一眼。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祖勝東拿起看了看,思考片刻,還是走到江洋身後。

“老板。”祖勝東把手機遞了過去:“葉小姐的電話。”江洋沒反應。手機依然在響。

祖勝東又說一遍:“老板,葉文靜的電話。”江洋這才緩神,轉身看了祖勝東一眼,伸手接過手機。

按下接聽。

“湄港跟先鋒集團的貨運業務,還能再快一些嗎?”剛一接通,就傳來葉文靜的聲音。

江洋縷了縷頭發,微微吸了一口氣:“上次不是說了麼,三個月是最快了。”葉文靜道:“還能再快嗎?”江洋的聲音有些冰冷:“我說三個月是最快了。”

“能聽明白嗎?”江洋拿著手機:“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沉默。這是來自電話兩頭的沉默。

良久,葉文靜的聲音傳來:“我知道了。”隨後便掛了電話。祖勝東伸手把手機接了回去,看著坐在地上一眼不發的江洋,終於還是開了口。

“你這幾天的狀態很不對勁。”祖勝東道。江洋恍然若失,抬頭看向祖勝東:“有嗎?”祖勝東點頭:“有。”江洋深吸一口氣,再次拿起紙錢丟進了火堆裡。

“說不出為什麼。”江洋看著火光道:“突然覺得生命失去了意義。”祖勝東微微沉默,在江洋身邊蹲下,接過他手裡的木棍,輕輕挑動著裡麵燃燒一半的紙錢。

“以前。”江洋盤膝坐著,淡淡的道:“當我還是被資本收割的群體,當我還處在社會最底層的時候,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想看看那些藏在資本背後的家夥究竟長什麼樣子。”

“利用商人的身份行俠仗義。”

“親手撕開他們的麵具,揭開那層神秘的麵紗。”江洋抬頭,眼神中很不堅定:“後來,當我一步步從底層爬到中層,爬到高層。直到現在,我與那些戴著麵具之人站在同一個舞台上。”

“我卻發現。”

“他們就在眼前,似乎也沒那麼神秘了。”江洋突然笑了:“可我卻發現,我似乎並不想與他們為敵。”

“準確的說,我找不到理由。”

“我也沒有任何動力,足以讓我跟他們去拚命。”江洋似乎很痛苦,閉上眼睛:“這究竟是為什麼。”

“不知何時,那些我曾經愛護的人,發現已經沒那麼愛了。而那些曾經讓我厭惡到極點的人,也變的沒那麼可恨了。”祖勝東道:“那就跟著自己的心走,準沒錯。”

“就像你曾經說的。”祖勝東看向江洋:“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沒有絕對的對與錯。沒有絕對的好人,沒有絕對的壞人。沒有什麼一定是正義的,更沒有什麼一定是邪惡的。”

“這些概念,無非就是俗人給它們增加的一種概念罷了。”

“我們周圍的一切都是虛擬的,都是彆人強加給我們的罷了。”

“就像是湄港的跨年晚會上,那個叫做芙蘭的女人說出的那些話一樣。”祖勝東看著火光:“活好你自己,自在些。”

“不要把那些莫須有的壓力,強行施加在你自己的身上,那樣隻會讓你自己的變的更累。”江洋看向祖勝東,淡淡點了點頭。

剛想說什麼,江洋的手機再次響起。祖勝東低頭看了看,道:“方市長打來的。”江洋擺手:“不接。”話音剛落,山頂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兩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青年跑到山頂,對二丫急聲道:“江先生在嗎,我們要見江先生!”江洋和祖勝東對視一眼,心中一驚站起身來,朝著兩個青年走去。

“我是江洋。”江洋走到青年身旁道。青年氣喘籲籲,立刻焦急的道:“江先生,不好了。陳嵐陳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