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靜已經很久沒有來過新特區了。
自從上次帶著英國貴族蘭肯到了這邊考察以後,幾乎很少跟江洋聯係過。
尤其是在幫江洋協調過關於萬佛園的使用以後,連電話都打不通了。
麵對新特區現在的處境,江洋隻能一個人選擇硬撐。
美方製裁新特區的整個過程中,誰都沒有發表意見和看法,就更不要說幫助了。
三角聯盟沒有,北邊也沒有。
歸根結底,這種事情彆人也幫不上忙,他隻能自己扛。
讓美方的資本介入並控製這裡,江洋是不可能同意的。
哪怕是沒有早早跟北邊簽下的那些戰略合作,也不可能同意。
在聯係不上葉文靜的這段時間裡,新特區的資金很快已經使用過半,沒有了新的資金注入。
沒有了從世界各地而來的商人入駐,那麼規劃圖上的很多東西要新特區自己出錢做,未來風險也要由新特區自己承擔。
比如說新特區如果自己投資建了一座城,未來這座城並沒有像想象中的發展起來,那麼所有的虧損都要由江洋自己承擔。
錢,是葉文靜借給他的。
說到底,這是要還回去的。
整個新特區的***大樓裡,被濃濃的壓抑籠罩著。
強大的壓迫感,讓每一個人都感到窒息。
這一刻,他們終於體會到商人和一個集體,在國家的力量麵前究竟有多麼渺小。
尤其是,那種像美國一樣的,資本侵略機器。
從腳底油然而生的那種無力感,讓整棟辦公樓裡的人每日被陰沉籠罩。
上午十一點,烈陽高照。
新特區***的大樓下,傳來拳頭擊打在沙袋上的聲音,砰砰作響。
每一擊力量十足,在整個樓道中回蕩。
江洋穿著黑色的西裝褲,黑色的皮鞋,卻是赤裸著上身,雙拳不停的砸在麵前巨大的沙袋上。
背部上的肌肉線條高高隆起,上勾拳從腰部發力,巨大的衝擊力竟是讓板寸險些抱不住麵前比他還要高的軍用沙袋。
「砰砰。」
「嘭!!」
「砰砰。」
「嘭!!!」
兩次輕拳一次重拳,節奏感十足。
汗水順著江洋的眉毛,頭發,下巴,滴滴落在地板上。
他的褲子已經被汗水濕透了,皮鞋踩在濕滑的地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很是刺耳。
「哥。」
「手酸了。」
板寸滿臉痛苦,抱著沙袋:「你輕點。」
他的雙臂通紅,經過長時間的用力,已經有些麻木了。
這段時間以來,江洋不知中了什麼邪,從每周的周四練習一次搏擊,變成了每天都要打拳,而且一打就要打上百組的組合拳,不折騰個精疲力儘決不罷休。
關鍵是,他現在的力量極大。
比起之前訓練的時候,要大出了太多。
以前江洋在訓練格鬥的時候,板寸會經常擔任陪練的角色。
對於他哥的力量,板寸心裡是非常清楚的。
抱沙袋這種活他經常乾,但是以前還算是比較輕鬆。
自從到了東南亞以後,他發現這沙袋他要抱不住了。
尤其是每一次重擊後,隔著厚重的沙袋傳到他胸腔的穿透力,板寸明顯能感到他哥的力量提升了不止一個層次。
用板寸的話說,是這種拳力有東哥的味道了。
「那你鬆開。」
江洋大汗
淋漓,胸口上下起伏,放下雙臂。
「我鬆開的話,這沙袋就飛了。」
板寸無辜的躲在沙袋後,看著江洋道。
「沒事。」
江洋大口喘著氣,擺了擺手:「鬆開吧。」
「行。」
板寸應聲,剛退兩步,又抱回沙袋上,喃喃的道:「還是算……」
話音未落,江洋的一記飛踹已經踹在了沙袋上。
板寸反應不及,「臥槽」一聲,連著沙袋一起竟是飛了起來,直到三米開外,咣當一聲掉落在了搏擊護墊上,巨大的彈性讓他又跳了兩次,滿臉懵逼的坐在護墊上,晃了晃腦袋。
江洋也懵了,沒好氣的道:「不是讓你鬆開了嗎,你又回去乾什麼?」
板寸道:「我也沒想到你直接上腳啊!」
「沒事兒吧。」
江洋上前一步,拿起毛巾擦了擦汗道。
板寸搖頭,扶著沙袋坐起身來:「沒事兒。」
「哥。」
江洋拿起一個寬大的袍子披在身上,應了一聲:「嗯。」
板寸想了想,走到江洋麵前道:「你最近好像心事特彆重,而且力氣也比以前大太多了。」
江洋甩了甩頭發,開口道:「那幫黃毛崽子把美幣結算的窗口給我們關了,又到處造謠新特區,把以前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全翻出來,抖的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了。」
「王八犢子。」
江洋罵罵咧咧,晃了晃脖子:「這回啊,可真是給我弄難受了。」
說罷,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椅子上,拿出一根煙點燃,悶聲抽著。
板寸看了看江洋,開口道:「那咱就用人民幣結算唄!不就是美金嗎,不用就不用,有啥大不了的!」
「想法挺好。」
江洋深吸一口氣道:「但這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實現的。」
「黃毛崽子們在這個地方根深蒂固,東南亞幾乎85%的商貿往來都跟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之前的結算方式也一直都是美金。」
「我們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特區,連周邊國家都左右不了的局麵,就更不能影響這個結局的走向了。」
江洋抽著煙,看著冒出的絲絲煙霧道:「這種情況,沒人能管的了我們。」
「隻能我們自己想辦法。」
板寸蹙眉:「那個姓丕的大領導也不問嗎?」
江洋看了看板寸,沉思片刻道:「這種關鍵的時候,他就更不能出麵了。一旦他出麵,那麼新特區,華,美,以及周邊各個國家的情況,可就全都變了味道了。」
「這種危機隻能靠我們自己渡過去。」
「就像渡劫一樣。」
江洋把毛巾搭在肩膀上,看著板寸道:「渡過去,咱們是另一番局麵。要是渡不過去,恐怕咱們這群人,一輩子都要栽在這了。」
「這麼嚴重!」
板寸表情也逐漸嚴肅了起來。
江洋拿著煙卷,看著板寸笑道:「怕不怕。」
「不怕。」
板寸看著江洋,認真的道:「哥,自從跟了你那天開始,我板寸就沒怕過啥。」
「我死都不怕,還怕這群黃毛賊嗎?」
板寸拿起煙點燃,用力吸了一口:「不就是製裁嗎,不就是想收拾咱嗎?」
「來唄。」
說罷,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晃了晃脖子。
江洋看著板寸自信的神情,開口道:「有什麼好主意,說來聽聽。」
板寸搖頭:「我沒啥主意。」
江洋無奈:「那你這麼自信。」
板寸抽著煙,轉頭看向江洋:「我雖然沒啥主意,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跟那幫王八蛋去鬥。」
「但我知道,我有我哥。」
「我哥肯定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