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二蛋直接拆開了那個檔案袋,驚訝的看了一眼裡麵的錢,然後一遝一遝的拿在手裡比劃著。
“都是給我的嗎?”江洋點頭:“對。”二蛋的手很小,抓住那麼多的錢似乎顯得有些費勁。
那是一些麵額一張的老撾基普,50張一遝,總共4遝。1000萬基普的薪水,是二蛋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板寸周三燕和祖勝東幾人並沒什麼感覺。因為這些錢聽起來很多,折合成人民幣也不過是8000元左右。
要知道平時8000塊錢一瓶的酒,江老板都是皺著眉頭喝的。此時這點錢對於這幫人來說,跟1毛錢的硬幣並沒有太大的區彆。
二蛋看著這些錢興奮。可是當班雅聽到
“1000萬”的時候,明顯表情產生了微微的變化。她沒有跟妹妹一樣有任何喜悅,而是低頭不語。
祖勝東在一旁小聲提醒,在江洋耳旁輕聲道:“這姑娘就是1000萬被賣出去的。”江洋聽後並沒給出任何反應,看了二蛋和班雅片刻,隨後開口道:“天下沒有掉餡餅的事情,這個道理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沒有貪婪,就沒有上當受騙。”說罷,轉身回到車前,打算離開。他這趟過來,原本就是來看看那個叫班雅的女孩的,順便送點錢來的。
見人並沒什麼事了,錢也送到了,自然就打算離開了。不料二蛋在身後叫住了江洋,開口道:“姐姐被賣掉,不是因為貪婪!”江洋止住了身子,並未回頭。
二蛋抱著錢袋子,認真的道:“我承認,確實有很多本地姑娘被賣到華夏去,都是想要過好日子,嫁有錢人的。她們要是沒有這種想法,也不會被騙,被賣掉。”
“但我姐姐不是那樣的。”
“我姐姐是被爸爸賣出去的。”江洋還是沒說話。二蛋繼續道:“爸爸賣了姐姐,現在還要賣我和妹妹。”
“我們不想嫁給富人,更不想到你們華夏去!”
“但我們沒有辦法,因為我們的命運不一樣。”說到這,二蛋向前一步,看著江洋道:“爸爸是個賭鬼,每天要喝很多酒。媽媽生病死掉以後,家裡就一直靠姐姐賺錢支撐。”
“姐姐被賣掉以後,錢全部被爸爸拿去賭博了。”
“現在錢花光了,爸爸又要把我和妹妹送到磨丁去,都已經給了訂金拍了照片了。”江洋回頭,跟祖勝東對視一眼。
關於強買強賣這種情況,屬實是江洋沒想到的。人販子囂張可以理解,理解不了的是父母賣孩子,孩子竟然不知道逃跑和反抗,這就有些離譜了。
“我們的親爸爸已經死了,現在這個爸爸是媽媽改嫁後的爸爸,他根本不在乎我們,隻是把我們當成賣錢的商品!”二蛋憤怒的道:“我和姐姐都跟他爭吵過,但是他會動手打我們!”
“媽媽死了以後,他每次喝醉了酒還會對我姐姐動手動腳。”
“我們想跑,可是整個村子裡的人都跟他關係很好,他在省裡也有勢力,我們又能跑到哪裡去!”二蛋的情緒越來越大,聲音也越來越大,還想說什麼,班雅似乎看到了什麼,情緒變的有些緊張,趕緊拉了拉二蛋的胳膊。
江洋自然是注意到了這一點,順著班雅的眼神看去,隻見一輛摩托車正朝著這邊駛來,開的飛快。
那是一款老式的側梁摩托,轟鳴聲很大。前後輪胎上的擋泥瓦片已經早就磨損的不成樣子了,行駛中,那些泥巴會被後輪胎甩的很高。
如果碰上泥濘路,恐怕會甩的後背全是泥。摩托車上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
西裝褲,黑襯衫,脖子上戴著金項鏈,手腕上戴著金手表。襯衫上麵從領口處有三個扣子都是敞開的,露出半個胸膛。
胸膛上的刺青很明顯,很大一片,看樣子是個狼頭。這種打扮,用板寸的話說是個體麵人。
男人皮膚黝黑,濃濃的東南亞風,一眼就能看出是本地人。二蛋看到那輛摩托車後,第一反應就是想把手裡的錢藏起來,但明顯已經來不及了。
摩托車開的很快,轉眼就到了近處。男人停下了摩托,熄了火,然後走了過來,一股濃濃的酒味迎麵撲來。
二蛋見狀,就把錢袋子塞回了江洋手裡。不料錢袋子剛到江洋手裡,就被那男人拿了去。
男人先是抬起眼皮看了看江洋,隨後歪頭看了看袋子裡的東西。他警惕的看著江洋,嘴裡嘰裡呱啦說著什麼。
周三燕在一旁做起了翻譯,開口道:“他說他是二蛋的爸爸,有什麼生意要跟他談。”男人繼續手舞足蹈的說著什麼,唾沫星子橫飛。
周三燕道:“他說他女兒已經有人預定了,而且彆人出價2000萬。不要以為他是農村人沒有見過錢,他可是經常在省裡混的,見過大世麵。”說話間,那男人看了看錢袋子,又看了看江洋。
伸手放到班雅的肩膀上,用力一推,班雅便踉蹌兩步到了江洋身邊。男人收起了錢,看著江洋又說了什麼。
周三燕道:“他說8000萬買不了二女兒,但是可以買走大女兒。”看來,那男人是把江洋幾人當成了人販子,或者是來
“討”老婆的華夏人了。江洋看著男人道:“我不是人販子。”周三燕翻譯給了男人聽。
男人嗤笑:“我對你是乾什麼的不關心,隻要你出錢,把她們帶回去做老婆還是轉手賣給彆人,是你自己的事情。”周三燕似乎已經對這種事見的多了,也習慣了。
聽後並沒有任何驚訝,隻是在江洋身邊輕聲翻譯了。江洋聽後點頭,開口道:“她們兩個是活人,你沒有道理說賣就賣,也沒有權利。”男人道:“她們是我養大的,所以我讓她們乾什麼,她們就得乾什麼。”
“在這裡,人要懂得感恩。”
“我養活她們花了很多錢,現在她們長大了,就要回報我。”男人酒意熏天,看著江洋道:“如果她們不能給我帶來任何價值,那我為什麼要養她們?我不如養一頭牛劃算點。”說罷,似乎沒有繼續要跟江洋掰扯的意思。
他揮揮手,打了個酒嗝道:“錢留下,人你帶走。”隨後就直接坐上了摩托車。
這一幕竟是把江洋直接逗笑了。看了一眼板寸。板寸跟了江洋多年,早就已經明白了江洋想要做什麼。
一個健步上前,左手拔下摩托車鑰匙,右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哥們兒,彆急著走啊。”板寸摟著男人的肩膀,沉聲道:“下來,咱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