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去見了丕卿,還是他的那間辦公室。
寬敞,明亮,牆壁上掛的那幅水墨畫山清水秀,窗台下的幾株綠植生的很健康。
“喝口茶。”
丕卿泡了一杯碧螺春,推到了江洋麵前。
江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看向丕卿:“挺有錢啊,這麼好的碧螺春。”
丕卿微微一笑:“我做了那麼大的貢獻,還配不上喝一壺好的茶葉嗎?”
二人對視一眼。
江洋靠在沙發上:“我和葉文青在股市上打架,沒有違反什麼規則吧?”
“沒有。”
丕卿道:“合理合法。”
江洋沉默。
丕卿道:“你和葉文青能玩的遊戲,彆人也能玩,對吧?”
江???????????????洋看著丕卿幾秒,開口道:“我和葉文青的事,你早就設計好了。”
“那是胡說。”
丕卿看向江洋:“我一向光明磊落,從不耍那些鉤心鬥角的伎倆。”
江洋輕笑一聲:“當你想耍的時候,也就沒彆人什麼事了。”
丕卿低頭泡茶,隨後拿起喝了一口。
江洋道:“說說藍鯨吧,你怎麼打算的。”
“藍鯨沒什麼問題。”
丕卿道:“暫時凍結你的賬戶,隻是因為這次的動靜太大了,在資金輸送上有很多賬目需要查清楚。等這些資金來源清楚了,你的賬戶也就解封了。”
“有問題的是唐人訊控。”
丕卿放下茶杯,看著江洋道:“我不關心你的生意,也不關心你賺了多少錢。但是我在這個崗位上,要時刻警惕你的企業能有多少潛在的威脅。”
“什麼意思?”
江洋麵色不變。
丕卿道:“你的藍鯨金融業務需要重新報備,尤其是小微企業貸款這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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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江洋看著丕卿:“因為我搶了銀行的飯碗?”
丕卿大手一揮:“不要打著冠冕堂皇的那套。”
“你的那套言論,糊弄糊弄老百姓還可以,但是糊弄不了我。”
“你搶的是不是銀行的飯碗,你心裡有數。”
丕卿盯著江洋的眼睛:“你是不是真的一心為了那些小微企業,還是要把那些小企業變成你的,或者殺死他們,你比我更清楚。”“我的職責並不關心你的大數據可以賺多少錢,那是你的本事。”
“但我坐在這個位置上,就要考慮到你的唐人訊控如果想犯法,能犯多大的法。”
“當你想用這些東西去犯法的時候,我有沒有辦法能阻止你。”
丕卿沉聲道:“你現在有沒有犯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手裡的那些東西,已經對這個社會有了威脅。”
“尤其是你手裡的大數據係統。”
“你掌握了民生,掌握了企業和市場脈絡,掌握了太多太多人的隱私和信息。”
“這些東西掌握在一個民營企業手裡,由個人說了算。”
丕卿眯起眼睛:“嚴格來說,這種方式是危險的,是非常不合理的。”
江洋喝了口茶:“所以,???????????????你是想把唐人訊控變成你的?”
“不。”
丕卿道:“我不是強盜,所以我不會強行收走原本屬於你的東西。”
“我需要你同意,唐人訊控的數據庫由你和華安部門共同監管。”
“運營權還是你的。”
丕卿拿起茶杯:“但必須在華安的監管之下。”
“隻要你正經的做生意,不做對華夏有危害的事情,那麼華安的存在與否,絲毫不會影響唐人訊控的發展,以及藍鯨的發展。”
江洋喝了口茶,兩秒鐘後點頭:“我同意。”
“藍鯨的賬戶什麼時候可以解封?”
江洋看向丕卿。
“要等。”
丕卿道:“等你這次進入的那筆資金調查清楚。”
“等多久?”
江洋問。
丕卿想了想,回應:“調查需要多久,就需要等多久。”
“明白了。”
江洋道:“合著菲力公司,葉文青,我,還有那些外國資本,聯合唱的這出戲,戲台子是你早就搭好的。”
“我們這幫人弄了這些年,存下的這點錢全讓你給弄走了。”
“有點東西啊,丕老板。”
江洋眯著眼睛道,嘲諷意味十足。
丕卿微微一笑:“過獎。”
“丕老板不敢當。”
丕卿抬頭:“叫我老丕就行。”
江洋抬起手指,看著丕卿半天說不出話來。
“真有你的。”江洋道:“千算萬算,沒想到被你給算計了。”
“話可不敢亂說。”
丕卿道:“丕某人生平一向光明磊落,可不會去算計彆人。”
“得了吧你。”
江洋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無意間撇到了一張照片。
那是丕卿年輕的時候拍下的。
照片裡的建築是西方風格,穿著博士學服的丕卿身後的一塊石碑上赫然寫著一串英文:uy of pennsylvania。
如此看來,那麼他當時的環境應該是在賓夕法尼亞大學的學院中了。
江洋瞬間明白了一切。
原來一直真正扮豬吃老虎的不是自己,不是葉文青,而是眼前這個“肥頭大耳”的家夥。
???????????????就拿眼前這張照片來看,丕卿的水平在整個國際的金融界,至少也是在泰鬥的水平了。
至於他還有沒有彆的榮譽和秘密,這就不得而知了。
如此想來,他不僅之前就把葉文青和自己的套路看的清清楚楚,而且還玩的團團轉,也就沒什麼稀奇了。
丕卿似乎注意到了江洋看向身後的眼神,轉身看了看,笑道:“20多年前的了。”
“當時我也是在這裡,真正的邁進了資本的大門。”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就是那個時候,才讓我知道真正的資本到底是什麼樣的。”
“他們存在的方式很奇特。”
丕卿掏出一包中華煙,遞給了江洋一支。
自己點燃一支,抽著煙感慨:“但無一例外,都是想創造階級,控製階級,收割階級。”
“很多年前,我以為我會成為資本中的資本,成為梅耶.羅斯柴爾德那樣的人。”
“可若乾年後,我沒想到我不僅沒有成為那樣的人,反而成為了一個尋找那些人,並且把他們趕出去的人。”
丕卿眼睛微微眯著,仿佛陷入了無儘的回憶。
江洋歪頭看著丕卿幾秒鐘,開口道:“你趕的出去嗎。”
丕卿聽後沉默了。
良久,他笑道:“這不,馬上就要趕出去一個了嗎?”
“資本存在的方式確實挺奇特的。”
江洋也笑了,抽了口煙,看著丕卿道:“就比如說你,就是我見過的最奇特的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