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緊張什麼。」
江洋笑道:「國家也是由一個個的人組成的。」
「是人,都有七情六欲,都要為了達到不同的目的去做很多突破底線的事情,甚至不擇手段。」
「我非常能理解。」
「再說了。」
江洋看向葉文青:「以你葉先生的智慧,無論是洗牌,發牌,又或者是遊戲的玩法,肯定都是合法合規的,你又沒有違反遊戲規則,我就是說一說又能怎麼樣,無礙的。」
「就像是前段時間,地產行業的多家公司進行審查和整頓,我的唐人置業也被卷入了這場風波裡。」
「行業都是有風向的嘛!」
江洋翹著右腿,靠在沙發上,懶散的道:「一部分公司被查了,那麼另外一部分公司的股票肯定大漲,你葉先生在合適的時機選擇出手,這隻能代表你有遠見,對市場的判斷非常準確。」
「又像是前段時間加大管控合進口汽車力度的事情。」
「這個消息一出來,很多合資企業的股票肯定是一片大好。」
「10塊錢買的股票漲到30塊錢再賣了,20塊錢的利潤就到手了。」ap.
「錢,也就洗出來了。」
江洋感慨:「這個買賣好啊。」
「你違法了嗎?」
「沒有。」
江洋自說自話,看著葉文青:「你有任何違規操作,或者不乾不淨的地方嗎?」
「也沒有。」
江洋繼續道:「遊戲規則就放在那裡,你葉老板老老實實的按照這個規則去做事,有什麼好怕的。」
葉文青抽著煙鬥,頭頂有煙霧繚繞。
他在沉默。
江洋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嘴角,開口道:「所以大家現在都知道這個賭場是誰開的,卻不知道賭場的具體負責人是誰。」
「莊家有幾個?」
江洋似笑非笑的看著葉文青:「不方便說?」
葉文青剛想開口。
江洋道:「不方便說就算了,讓我來猜一猜。」
「如果莊家有很多個,或許你會怕。」
江洋琢磨幾秒鐘,開口道:「因為你和那些莊家都害怕我的出現會影響你們的利益,甚至擾亂了你們建立起的一切。」
「如果莊家隻有一個的話……」
江洋想了想,沒再說下去。
葉文青笑了:「不要瞎猜了,沒有用的。」
「我葉文青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葉文青看著江洋:「我所做的這些都是正經生意,就像你剛才說的,沒有人能阻止我,甚至連製裁我的理由都沒有。」
「我希望你記住,在這裡,你所認為的靠山,無論再大,在這件事麵前全都無能為力。你的一切行為,無異於以卵擊石。」
「我是在順流前行。」
「而你。」
葉文青指著江洋:「是在逆流而上。」
「放在古時候,你是要被誅九族的。」
江洋不再說話了。
沉默幾秒後,突然笑了。
「我怕了。」
江洋站起身來,看向葉文青:「葉先生,是我莽撞了。對不起,我不該動這個心思。」
葉文青沒說話,靜靜的看著江洋。
「我確實有些沒腦子了。」
江洋道:「明明知道這個賭場是誰開的,那麼我早就應該想到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默認的。」
「有遊戲就有高手。」
「顯然,你葉先生是高手中的高手。
」
兩人對視幾秒鐘,江洋突然笑道:「但我也想明白了,既然已經開了這個賭場,我為什麼要想辦法扳倒它呢?」
「我可沒有那麼正義。」
葉文青微微一怔。
江洋走到葉文青麵前,開口道:「我隻是個商人,也是個玩家。」
「上麵有了遊戲規則,你可以玩,大家都可以玩。」
「我也想玩。」
江洋伸手拿起葉文青的煙鬥看了看,繼續道:「你可以為莊家做事,我也可以啊……」
葉文青微微眯起眼睛,他意識到了這個人有些不對勁了。
「我為什麼要跟莊家對著乾呢?」
江洋看著葉文青:「我沒有理由要跟莊家對著乾啊,就像你說的,那就是自尋死路。」
「葉先生,多謝你的提醒。」
江洋誠懇的道:「我覺得我突然找到了方向。」
葉文青突然站起身來,狠狠的盯著江洋。
江洋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把煙鬥輕輕放回了桌子上。
「你找死。」
葉文青沉聲道。
江洋沒有說話。
「***的東西。」
葉文青盯著江洋:「當初你來我葉家做一條呼來換取的狗,就是為了這一天吧?」
「你忍氣吞聲裝作一副聽話的樣子為我做事,就是為了想弄清楚我做的生意吧?」
葉文青目光冰冷:「知道嗎,你在我眼裡就是一個奴才,一個***的不能再***的奴才。」
「我會讓你知道,奴才就是奴才,永遠不可能當上掌櫃。」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自知之明對於一個人來說到底有多麼重要。」
葉文青聲音低沉,額頭血管絲絲可見:「我會讓你付出代價,沉重的代價!」
四目相對。
葉文青眼睛血紅,江洋目光深邃,帶著一絲笑意。
「跟我葉文青搶肉吃。」
葉文青怒笑:「來啊,試試看。」
「我等著你。」
江洋把玩著煙鬥,點了點頭。
隨後看向葉文青,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當一個店鋪的賬本和生意渠道都被奴才看到了,那麼足夠說明你這掌櫃的不合格。」
江洋把煙鬥放在了桌子上,筆直的站在葉文青麵前:「如果我是莊家,那麼我會考慮這掌櫃的是不是該換人了。」
「你說呢,葉先生。」
說罷,江洋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葉文青的肩膀,轉身就走。
葉文青看著江洋離開的背影,發出了一聲咆哮:「畜生,叛徒!」
「你就是一個小偷,一個無恥之徒!」
葉文青怒罵:「你偷走了我經營多年的心血,還妄想取代我,做夢!!」
麵對葉文青的辱罵,江洋走到門口的身影微微一頓。
他並未回頭,隻是愣了一下,隨後直接拉開辦公室的門,離開了這裡。
屋內,葉文青麵色鐵青,拿起茶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門外的走廊裡,江洋一步步的朝著外麵走著。
他臉上的微笑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胸口有一團無儘的烈火在燃燒著。
走廊的儘頭出現一個白色的身影。
是葉文靜。
「你……」
葉文靜剛想開口說話,不料江洋一把掐住葉文靜的脖子,直接把她按在了牆上,麵色猙獰。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葉文靜來
不及反應,瞬間被抵在了牆壁上,慌亂的掙紮著。
「聽好了。」
江洋死死的盯著葉文靜的眼睛:「收了你的小心思,不要再試圖把我當成一枚棋子,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葉文靜被掐的抬起腳尖,聽到江洋的話後,條件反射的右手從腰間收了回來,用力拍打江洋的手。
「你……在說什麼,我……我聽不懂。」
葉文靜麵色痛苦的道。
江洋看著不斷掙紮的葉文靜,眼神中儘是憤怒,像是能噴出火來。
幾秒鐘後,他的情緒似乎緩和了些,漸漸鬆開了右手。
葉文靜從牆壁上滑落,蹲在地上不停的咳嗽著。
江洋淡淡看了葉文靜一眼,轉身朝著電梯走去。
「你難道沒有什麼要對我解釋的嗎?」
葉文靜看著江洋的背影,捂著脖子道。
「記住我說的話。」
電梯門打開,江洋抬腳走了進去。
他在電梯裡站的筆直,目光冰冷,與蹲在牆邊的葉文靜遙遙相望。
直到電梯門關上。
「咳……咳。」
葉文靜從地上站起身來,撿起那枚白色的耳機,重新戴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