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沒能逃得過江洋的眼睛。
江洋笑著看向許麗:“許阿姨這是有話要說。”
餘正業還想再攔,許麗直接換了沙發,到江洋身邊坐下。
“是這樣啊,小江啊。”
許麗坐近了些,看著江洋道:“我聽娜娜說了,你是公司的大老板,建軍這些年一直跟著你在外麵跑。”
抬頭看了看彆墅內的環境,許麗笑道:“這房子真好,真氣派。”
“一看就是大戶人家。”
江洋笑道:“您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說的。”
許麗想了想,開口道:“我知道,建軍這些年跟著你做生意,你待他不薄。你們公司的福利好,聽說還發房子,發車子。”
“但兩個孩子結婚畢竟是大事,是兩個家庭組合在一起,你說對吧,建軍他哥。”
許麗眼巴巴的看著江洋。
“對。”
江洋笑著點頭,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你看啊。”
許麗又往江洋身邊挪了挪,開口道:“有些話,我當著娜娜的麵不好開口,這些天孩子她爸也一直不讓我說,怕是傷了兩個孩子的感情。但婚姻是人生大事,有的話必須要說清楚,糊塗不得。”
“嗯嗯。”
江洋應聲,放下茶杯,微笑:“您接著說。”
板寸和他的母親麵麵相覷,坐在沙發上不知該說什麼好。
餘正業還要阻攔,被許麗一把推開。
“老餘,還讓不讓說話了,你給我坐那!”
餘正業無奈,坐在沙發上低頭不語。
這一番舉動,倒是讓江洋微微一怔,隨後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等待下文。
見餘正業不說話了,許麗這才轉頭看向江洋,開口道:“按照現在家鄉的習俗,男方想娶女方進門,得在城裡有套像樣的房子。”
“我知道這些對建軍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許麗道:“但建軍的情況特殊,很多男人有的他都有,很多男人沒有的,他也有!”
“你說這萬一……”
江洋右手食指托著腮,靠在沙發上不言語。
許麗終究沒能繼續說的下去。
屋子裡的氣氛再次尷尬起來。
“您是想說婚前財產公證吧?”
江洋突然開口,笑著說道。
許麗沒有吱聲。
江洋道:“他們兩個領了證以後,我可以讓律師把板寸名下所有財產進行公證,作為他們夫妻雙方共同的財產。房子,車子,包括板寸現在的存款,都可以這麼辦。就算以後他們離婚了,夫妻雙方一人一半,這一點不用跟建軍商量,我能替他做主。”
許麗眼睛明亮了許多:“真的。”
“那太好了。”
許麗看向餘正業道:“我就知道這個小江是個明事理的人,說話就是敞亮!”
江洋微微一笑:“您過獎了。”
餘正業悶悶的坐在沙發上,依舊是一言不發,頭也不抬,似乎要把頭低進桌子底。
“還有個事兒啊。”
許麗搓了搓手,有些愧疚的看著江洋。
江洋依舊是靠在沙發上,麵帶微笑:“您說。”
許麗看了看板寸的母親,開口道:“我和娜娜的爸爸,都是我們那的知識分子。”
江洋看了餘正業一眼,點頭:“看的出來。”
隨後微微一笑。
許麗道:“娜娜是獨生子女,一直在家裡都是嬌生慣養的……”
“是嘛。”
江洋拍了拍板寸的後腦勺,打趣道:“這小子在我這也是,我身邊沒人敢得罪他。”
對於江洋的回答,許麗隻是微微點頭。
隨後繼續道:“建軍的家庭情況呢,我事先做過了解的,隻有她媽媽還在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可就有什麼說什麼了。”
許麗看著江洋。
江洋點頭,伸了伸手,示意許麗說下去。
許麗深吸一口氣,開口道:“這麼說吧,兩個孩子結婚以後,我想讓他們到我和餘娜爸爸的身邊來。畢竟我們現在還年輕,還能照顧他們,照顧他們的孩子。”
說罷看了看板寸的媽媽,繼續道:“大姐今年得60多了吧,我看腿腳也不是很方便。”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讓板寸把大姐也接到我們老家去,以後在那邊生活……”
伴隨著許麗的話,板寸的媽媽搓著手,低頭不敢說些什麼。
板寸也耷拉著腦袋,扶著媽媽的肩膀站在後麵。
“我聽明白了。”
江洋看著許麗:“讓竇建軍入贅餘家。”
“是這個意思吧,餘叔。”
江洋突然抬頭,看著餘正業,聲音也洪亮了不少。
餘正業緩緩坐直了身子,看了看江洋,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江洋笑了,右腿疊在左腿上,看了一眼板寸。
“行啊寸。”
“這是好事啊,耷拉著腦袋乾什麼。”
江洋下巴抬了抬:“給你老丈人和丈母娘倒茶。”
板寸聽後走到桌子前麵,拿起茶壺給兩人添茶。
許麗驚喜:“你這是同意了?”
“同意!”
江洋笑道:“乾嘛不同意啊?”
“太好了。”
許麗高興的道:“我就知道建軍沒跟錯人,你以後一定是個好領導!”
江洋笑了笑,開口道:“那就彆閒著了,拉單子吧。板寸,去書房給我拿紙筆。”
許麗微微一怔:“拉什麼單子?”
“聘禮啊。”
江洋愣住,看著許麗道:“您家娶個大小夥子進門了,不得給點聘禮啊。”
“我丹姨把竇建軍養這麼大,可是沒少花錢。”
江洋道:“按照我們石山縣的標準,娶個媳婦進門是八萬八的彩禮,衝您啊,老竇家不多要,一口價,八萬。”
“恭喜您啊,白撿個大兒子。”
江洋看著許麗,臉上洋溢的笑容很是燦爛:“建軍這小子從小就能乾,有力氣,給你們養老絕對沒問題。”
許麗懵了:“不是,你等會兒。剛才不是說好了,你這邊出彩禮和聘禮,婚禮過程中的費用你來嗎?”
“對啊?”
江洋道:“把餘娜娶到我們家來,當然得我們出錢了!不單單是彩禮聘禮,花錢都是小事,連板寸以前賺的錢,全都是餘娜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啊。”
“現在是建軍要嫁到你們餘家去,我們是賣兒子,還出什麼錢啊?錢得你們家出啊!”
許麗一臉驚訝:“這……行!那八萬塊錢我們給,但板寸名下的房,車和存款……”
沒等說完,江洋立刻道:“板寸名下哪有什麼房車存款,他狗屁沒有!”
“你搞錯了。”
江洋道:“我是他老板,他兜裡有幾個子兒我能不知道嗎?”
許麗徹底懵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江洋看了看板寸的母親,開口道:“房子,車子和存款,全都在我丹姨名下,沒有我丹姨,板寸連個工作都找不著。”
“我丹姨說了,餘娜要是嫁到老竇家來,京都的豪宅隨便住,豪車隨便開,賬戶裡的存款可以讓兩口子隨便花。”
“但兒子都嫁出去了,跟我丹姨有什麼關係?”
江洋靠在沙發上,咧嘴一笑:“人家總要留點東西給自己養老,您說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