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不堪。
李鐵牛自知來對了地方。
他心裡明白,此時越亂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廢棄的爛尾樓內,流浪漢們蜷縮在一些角落裡還在沉睡,太陽剛剛探出了地平線,仿佛在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
李鐵牛靠在一根牆柱上,摸出了一支煙點燃。
此時的他,內心中充滿了緊張,刺激,害怕,以及一絲的興奮。
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感覺。
他感覺心中有一頭野獸在不斷的咆哮,心臟的跳動也變的更加有力。
一個眼眶發黑,身材微瘦的白人女子發現了李鐵牛,走到了他的身邊。
女子先是打量了他一眼,在確定他剛剛從“牆”外進來後,眼神中微微閃爍,像是發現了獵物那般驚喜。
李鐵牛抽著煙,同樣也發現了這個女子。
女子大概三十歲左右的樣子,金黃色的頭發有些蓬鬆,皮膚很白,鼻梁很高,標準的西方女人。
她的胸部很大,橘黃色的羽絨服裡隻穿了一個白色的t恤,呼之欲出。
與這個季節不符的是,儘管外麵下著雪,她的下身隻穿了一個長長的裙子。
李鐵牛依舊抽著煙,看了那女子一眼。
女子的眼神似乎燃燒起了火焰,開始變的有些嫵媚。
她伸出了舌頭在嘴唇上舔了舔,隨後抬起了臀部,做出了一些誘導男人的動作,隨後一步步朝著李鐵牛走去。
打小在屯子裡長大的李鐵牛哪經曆過這個,頓時感覺心臟砰砰直跳。
白人女子走到李鐵牛的身邊,用身子緊緊貼著他的身子。
她穿的太少了,李鐵牛的胸膛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溫度。
很熱,很柔軟。
伴隨著微微的冷風,她的身上有股烈酒的味道,以及說不出什麼味道的味道,總之,奇怪極了。
一雙手捧在了李鐵牛的臉上。
女子開始親吻他的脖頸,耳朵,雙手在他的胸膛上撫摸,順著腰間往下滑,單手便解開了李鐵牛的腰帶。
李鐵牛的胸口開始劇烈起伏,丹田仿佛有團烈焰在燃燒。
三秒鐘後,他告訴自己:人都殺了,還有什麼是不能做的?
他一把掐住女人的喉嚨,隨後攬住她的腰。
女人很是配合,直接跳在他的身上,雙腿勾在他的腰間,兩隻胳膊如同蛇一般纏繞在他的脖子上。
“seven dollars。”
女人的眼神勾人魂魄,騎在李鐵牛的身上,嘴巴貼在他的耳邊道。
李鐵牛微微一怔。
女人伸出舌頭在李鐵牛的耳朵上舔了舔:“money。”
這一次,李鐵牛聽懂了。
他從口袋裡抓住幾張百元大鈔來,在女人的麵前晃了晃。
女人的眼神瞬間有了光彩,死死的盯著那幾張鈔票。
她伸手去拿,李鐵牛把鈔票又移開。
女子會意,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從李鐵牛的身上跳了下來,拉著他的手朝著爛尾樓一個隱蔽的角落走去。
這座爛尾樓大概四層。
每一層都睡著各式各樣的流浪漢和酒鬼們。
直到頂層,或許是因為寒冷的原因,並沒有人選擇睡在露天的爛尾樓上。
裸露的鋼筋,澆灌了一半的混凝土,四樓的高度幾乎可以看見整個貧民窟的狀況。
很遠很遠的地方,太陽從地平線呼之欲出,卻是被擋在了那些高樓大廈之後,與這裡仿佛兩個世界。
李鐵牛站在那裡看向遠方,女人則是從他麵前蹲了下去。
天空依舊有些昏暗。
樓下是流浪漢們疲憊的步伐,垃圾燃燒的味道刺鼻。
一股溫熱刺激了李鐵牛的神經。
他閉上了眼睛,仿佛這幾天所有的壓抑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樓下的流浪漢們或是蓋著臟兮兮的棉被,或是用一些廢紙板搭在了身上。
他們都聽到了兩人上樓的動靜,但是僅僅抬頭看了一眼,便又躺回去睡覺。
食物是他們缺乏的東西。
在這個冬天,沒人會因為跟自己不相關的東西而去白白浪費能量,尤其是這些流浪漢們。
粗重的喘息聲,皮膚的撞擊聲,以及男人女人的低吼聲在整個爛尾樓內回蕩著,似乎演奏起了一曲邪惡的樂章。
流浪漢們也僅僅是把蓋在身上的東西往上拉了拉。
蓋住了頭,就等於蓋住了整個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
隨著一聲男人的低吼,整個世界清靜了下來。
流浪漢們知道,今天又有個女人解決了她的生計,以及她最迫切需要的東西。
樓頂之上。
金發女子熟練的把掀起的裙子拉下,隨後拉上了羽絨服的拉鏈,麵泛紅光的看著李鐵牛。
李鐵牛大口喘著粗氣,提起褲子,係上腰帶,隨後把地上的鴨舌帽撿起,重新戴回了頭上。
他把三張嶄新的百元大鈔丟在了地上。
女子不可思議的指著自己:“me?”
李鐵牛活動了一下脖子上的筋骨和手腕:“都是你的。”
女子一把撿起地上的錢,隨後塞進了兜裡,朝著樓下跑去。
李鐵牛走到爛尾樓的邊沿,一隻腳踩在凸起的圍擋上,隨後再次掏出一支煙。
隻見那女子並沒有選擇去街道上唯一一個商店裡,而是直奔爛尾樓對麵的房子前。
那房子的外麵塗著各種各樣的塗鴉,門口站著一群混混,見到女子後紛紛讓開了一條路,隨後朝著裡麵喊著什麼。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黑色皮夾克的男人從裡麵走了出來。
女子跟他交涉了一番,隨後掏出了一張百元鈔票遞了過去。
男人驚訝的看了女子一眼,隨後笑眯眯的接過錢,從兜裡掏出一小包白色的東西。
女人迅速接過,竟是直接從兜裡掏出一些塑料工具。
那是用礦泉水瓶製作的東西。
倒一些粉末進去,隨後用吸管貪婪的吸食著,而女人的身旁,那群男人的笑聲很是邪惡,甚至有人在她的身上胡亂的摸著,而女人根本沒有半點反應,整個人的注意力全部沉浸在了那些粉末帶給她的快感中。
李鐵牛站在爛尾樓的樓頂,麵色冰冷的看著這一切。
猖狂的笑聲,輕浮聲,女人的呻吟聲,回蕩在整個街區。
目光再次抬起三十度,那堵牆外。
紐約乾淨而整潔的街道上,早起上班的人們開著嶄新的汽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正朝著一座座高樓大廈湧去。
天堂與地獄僅僅是一牆之隔。
紐約,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