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四感慨:「還好你有先見之明,咱們提前一步開溜了,不然恐怕我們也會受到很大的牽連。」
「牽連。」
花有道輕笑:「何止是牽連,如果我們繼續留下,注定是他們雙方的炮灰。」
「老子是當皇帝的命,怎麼可能做炮灰。」
花有道起身,伸了個懶腰:「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我跟他江洋的賬,遲早是要算一算的。」
範四沉默片刻,看向花有道:「花少爺,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問起那個江洋的事了?」
在他的記憶裡,自從花有道離開華洲以來,「江洋」二字幾乎成為了他的禁區,甚至有一段時間,花有道聽到這個名字就會無緣無故的哆嗦,暴怒,情緒波動極大。
這也不難理解。
花有道從小到大一帆風順,幾乎沒有受過搓著,更沒有人敢忤逆他。
其父親花正坤在華洲算是一方霸主,生意做的風生水起,家裡更是不缺錢花。
花有道17歲便出來混社會,隻從花正坤那裡拿了十萬塊便做起了生意。
驚人的天賦讓花有道很快琢磨到了賺錢的路子,那就是除了「衣食住行」以外的三個邪門歪道,黃,賭,毒。
這三樣來錢太快了,不是一般的快。
花有道很快開辦了賭廳,洗浴,桑拿,娛樂會所等場地,生意做的是順風順水,賺錢簡直不要太輕鬆。
隻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一個人的出現,徹底讓花有道開始走了下坡路和黴運。
那就是陸漢。
「瑪麗夜歌」的套路,花有道其實在三年前就在用了。
隻是這套模式沒在這裡,而是在華洲,他的飛龍賭廳裡。
兩個情報人員告訴花有道,最近華洲來了一個土豪,開的是上百萬的豪車,去商場買十幾萬的東西,眼睛都不眨一下。
花有道得知這個消息以後,親自去接近這個外地來的土豪少爺。
一番調查後發現,這個人果然有錢,並且不是一般的有錢。
華洲市石山縣陸家大院,陸正華之子陸漢,資產少說上億元。好消息是,陸正華已經死了,而這個陸漢剛從國外回來沒多久,到華洲考察做生意的路子。
花有道很快接近到了陸漢,並且帶著他「上了道」。
賭博這種東西,一旦沾上了,基本上就甩不掉。
花有道給陸漢做了局,目的就是把陸漢的家產洗個乾乾淨淨,把陸家的東西徹底變成他自己的。
就在一切進行都非常順利,花有道興奮不已的時候,半路卻殺出了一個程咬金。
而花有道好不容易搞到手的陸家資產,被江洋直接給截胡了!
花有道豈能甘心,於是帶著上百人浩浩蕩蕩的衝進石山縣,卻不料自己的得力乾將被一個開拖拉機的老大爺抽了一個大嘴巴子,灰溜溜的回去了。
這件事,範四至今都有陰影。
也就是從這件事開始,花有道就徹底開始走下坡路了。
乾什麼都不順,做什麼都做不成。
後來,花有道再次在華洲的一個舞廳看到了陸漢。
他依然開著豪車,戴著名表,左擁右抱的在燈紅酒綠中跟人賭起了骰子。
花有道看到後二話不說,讓人直接把陸漢抓起來一頓毒打,親自砍斷了他三根手指,三根腳趾。
陸漢這才說出了實情,表示所謂的「截胡」,都是江洋和他演的一出戲罷了。
江洋並沒有要陸家的資產。
花有道聽後立刻詢問這些資產在哪裡的時候,卻發現那些財產幾乎已經讓陸漢敗乾淨了,
隻剩一輛二手的淩誌570。
又是江洋。
花有道勃然大怒,硬生生的打斷了陸漢的右腿,然後把他扔進了拉往草原的煤炭車裡。
也就是從那時起,江洋在花有道的心中早就已經犯下了死刑。
這輩子跟他沒完。
或許是花有道之前太順利了,又或者是運氣花光了。
自從跟江洋有了過節後,花有道的整個生活軌跡完全垂直而下。尤其是在秦勞奇進來攪局之後,讓花有道發現他跟江洋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於是,花有道帶著這股恨意離開了華洲。
離開華洲的這兩年裡,每當想起江洋,花有道總是會控製不住情緒,甚至有些瘋癲。
而跟隨花有道的人,更是不敢提起江洋二字,甚至跟這兩個字相關的字眼都不敢提起。
為此,範四已經兩年敢在花有道麵前吃海鮮了。
他怕花有道一看見海鮮就能想起水,想起水就能想起「江」或者「洋」。
這早就成了所有人的習慣,今天花有道突然提起,一時間讓範四很是好奇。
所以才會如此詢問。
花有道聽後道:「知道他在做什麼,要比我做了什麼,有趣多了。」
範四聽後一怔。
花有道看向範四:「我跟那個人生生相克。他在的地方,我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差。」
「事實證明,我猜對了。」
花有道繼續道:「他在華洲的時候,我和我老子喝涼水都塞牙。後來我跑到京都以後,遠離了那個家夥,房地產讓我們爆賺一把。後來突然開始調控,京都的地皮不好炒了,果然,是那家夥又到京都了,我又被他克到了。於是我再躲,終於來到了澳省。」
「他沒來,我做起來了。」
花有道走到落地窗前,抄起口袋,低頭看著澳省的景象。
「現在的我,已經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他賣房子賣手機才能賺幾個錢?」
花有道冷笑:「我賺錢的速度,可比他多多了。用不了多久,無論是實力,財力和人力,我都會遠遠大於他。到那個時候,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範四聽後沉默,輕聲道:「花少,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還是不能忘了啊。現在咱們已經做的那麼好了,為什麼還要跟那個江洋過不去啊。」
「我和他,在這個世界上隻能留下一個。」
花有道突然轉頭看向範四,眼睛裡布滿血絲:「你記住,我現在不去找他,並不代表我忘記了以前的恩怨。」
「我和他,早晚會有一次徹底的了斷。」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花有道聲音低沉,仿佛從喉嚨中生生擠出,聽的範四心生恐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