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委內瑞拉執行任務的時間還剩13天。
江洋決定回一趟石山老家。
當他知道自己要踏上國外的征程時,他想把更多的時間留給家人,而此時遠在石山老家的大姐和妹妹應該更需要自己,畢竟平時給與的陪伴太少太少。
對於這一點,江洋覺得是有些愧疚的。
他是一個穿越者,又可以說是一個重生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此時的這個江洋與江晴和江甜二人,是沒有任何情感基礎的。
曾經的江洋或許已經死了,現在是另一個靈魂取代了他。
在這個靈魂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當他看到江晴的江甜的時候,隻是覺得她們是兩個陌生人,僅此而已。
轉眼已經三年過去了。
這三年來,江洋竟不知不覺融入到了這個世界,融入到了這個家庭,甚至在他的內心深處,江晴就是他的大姐,那個調皮搗蛋的小家夥就是他的妹妹。
無論如何,他的靈魂占據了這幅軀體,繼承了這幅軀體的一切,就應該替這幅軀體履行他原本的義務和使命。
很顯然,對於這一點,他並沒有做的很好。
三年來,他除了給江晴和江甜姐妹二人在物質上提供一些幫助以外,好像並沒有做什麼事情。
這對姐妹也如同少了一個親人。
江晴少了一個弟弟,江甜少了一個哥哥。
對於家人,甚至他打給陳嵐母親李桂蘭的電話,都要比打給大姐的還要多。
想到這裡,江洋心中愧疚感也愈發的強烈。
板寸開車,江洋坐在副駕駛。
兄弟二人在外麵的小館吃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拉麵,便駛上了通往石山的高速公路上。
路上,江洋跟白承恩通了一個很長的電話。
電話的內容多半是交代藍鯨最近的戰略調整,時間期限為一周。
調整的方向就是針對徐誌高提交的那份文件。
為此,江洋跟白承恩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把戰略調整的期限做成一周,目的是為了檢測這份資料的真實性,就算是假的,到了最後也不至於傷筋動骨。
如果資料沒有問題,那麼基本上就可以斷定,徐誌高還是曾經的那個老徐。
江洋告訴白承恩,十幾天後,自己要離開國內一段時間。
這次離開具體有多久,他也說不好,在他回來之前,藍鯨大大小小所有的事物可以由他做主。
決策方麵,如果遇到一些把握不定的問題,可以跟幾個人商量。
戰略上的事情想辦法詢問徐誌高的意見,財務上的事情聽取李燕的意見,如果遇到企業財產變動上的事情,可以直接去找陳嵐。
白承恩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江洋這番交代,像是要離開很久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這不像是囑咐,更像是遺囑,聽的人心中一沉。
再三追問下,江洋依然沒有跟白承恩透露半個字。
隻是告訴他,這次要去國外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已經簽署了保密協議,內容不能泄露。
“在我回來之前,藍鯨就靠你了。”
掛了電話以後,江洋按下車窗。
此時正值六月,窗外的陽光很足,熱風與車內的冷風瞬間融合在一起,讓皮膚的感覺很是美妙。
板寸放慢車速,轉頭看向江洋:“哥,既然還有十來天就要走了,咱們為啥不去滬市處理公司的事情,而是回石山啊?”
江洋轉頭看向窗外,喃喃的道:“不差這十幾天了。”
京都離石山縣大概700公裡的路程。
二人上午十點多出發,由於路上不少高速路正在維修,不得不饒進國道,折騰了足足十個多小時才看到了石山高速路口的影子。
晚上九點多鐘,石山高速路口的車輛很少,很是安靜。
熟悉的蟬叫聲在道路兩旁回蕩,空氣都顯得那麼香甜。
下了高速後,江洋和板寸再次調換了位置。
江洋開車,板寸坐在副駕駛休息。
沒有選擇去唐人大廈,也沒有往帝景公館的方向走,而是直奔電工家屬院。
此時的石山縣變化已經是相當大了,縣中心處的老城區已經全部改造完畢,紅磚平房和一些臟亂差的胡同都拆除了,取而代之的是規整的現代化建築。
樓層普遍不高,多是些五層的筒子樓和十幾層的小高層,嶄新嶄新的麵貌。
道路也是重新修過,兩旁的路燈和配電箱也都是嶄新的。
細心觀察之後可以看到,這些公共的電路設備上都寫著同一個公司的名稱。
石山一泓電力工程有限公司。
這家公司目前已經成為了石山縣最大的電力工程公司,無論是市政的公共項目還是私人住宅的樓盤項目,幾乎是大包大攬,尤其是這家公司的老板張斌,更是成為了當地供電局領導眼前的大紅人。
為此,石山本地還流傳著一句話。
“隻要是跟‘電’子有關係的項目,都是張家的。”
而這個‘張’字,指的就是張斌。
短短一年多不到兩年的時間,張斌就已經成一個被招商引資而來的小企業,變成了石山縣的電力巨頭。
不僅在石山縣買了好幾處豪宅,把家裡的親人全都從川省老家接了過來,而且聽說最近還準備跟縣裡一起搞個電線電纜的工廠,可謂是春風得意。
路虎車降低了速度,在一個配電箱旁邊緩緩駛過。
江洋看著配電箱上的字眼微微一笑,隨後關上車窗,朝著電工家屬院的方向駛去。
他和板寸回來並沒有跟誰提前打招呼,所以他的行動也比較自由。
此時他處於石山縣城中心的位置,遠遠可以看到“青山公館”四個大字,以及吳青峰的雕像。
電工家屬院在北城,穿過中央城區的十字路口徑直往北,就是原本電工家屬院的老宅了。
經過路口時,左手邊的金利酒廠上方還冒著絲絲白霧,工人應該是加班加點的搞生產。
至於現在的領導是誰,誰來負責經營打理,江洋跟本不知道。
這家酒廠雖然早就已經被收購到了唐人集團名下,但是如果現在站到這家酒廠裡麵,估計沒幾個人知道他是乾嘛的。
此時像是金利酒廠這樣的企業,江洋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
很多公司和工廠他叫不出名字,甚至就算到了工廠麵前,他也不知道自己就是老板。
“哥,我小時候來著偷過酒頭,讓人抓住給我好一頓揍。”
板寸靠在副駕駛上,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往事的一幕不堪回首,讓板寸很是惆悵。
時間過的真快,轉眼長大了,轉眼又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