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段玉生的眼神出現了光。
他麵色堅毅,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神采飛揚,似乎那些俠客就是自己。
江洋喝下一口烈酒,細細品嘗,開口道:“那你的信念是什麼?”
段玉生沉默,兩秒鐘後開口道:“白綾。”
江洋道:“為了一個女人活一輩子,你不覺得可惜?”
段玉生搖頭:“我這條命是她和她的爸爸給的,是他們父女救下了我。”
江洋微微一笑:“你的這段故事,我倒是聽白綾和王麗說起過。”
段玉生點頭道:“所以,我在這個世界上的每分每秒都要感謝他們,白世東是我的恩人,白綾也是。白世東走了,白綾還在。我可以開著賓利車,可以坐在這裡喝酒,可以自由的呼吸這個世界上的空氣,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們給與我的,換句話說,我的一切都是白綾的。隻要她願意,她什麼都可以拿走,包括我的生命。”
江洋看著這個偏執的男人愣住了片刻,隨後開口道:“所以你的信念是感恩?”
段玉生想了想,點頭道:“可以這麼說。所以當我知道她們母女出事的時候,我便把南非屬於自己的東西全部處理了,交在了王麗手上。那些資產是我這些年的積蓄,當然,也是為安老爺子做事應得的那部分。”
“你的江湖就是感恩。”
江洋看向段玉生,良久才開口說道。
段玉生低頭喝下烈酒,微微搖頭:“不止。”
“我會用我的方式讓一些人閉嘴,法律有些時候並不能懲罰所有想要懲罰的人,但江湖可以。”
三秒鐘後,段玉生補充道。
包房內的燈光不亮,琉璃杯裡的酒有些昏黃,散發著瑩瑩的光。
段玉生的眼睛很明亮,像是夏日夜晚璀璨的星。
江洋仰頭把杯子裡的酒飲下,看向段玉生道:“什麼時代有什麼時代的規矩,古時的劫富濟貧,在現在看來就是違法,搶劫是犯罪,而你幫助的那些貧窮人,也未必都是好人。大時代的背景下,任何人都沒有權利淩駕於規則之上,而這個規則,就是現在的法律。至於你說的行俠仗義,江湖可以,生意一樣也可以。生意一樣可以路見不平一聲吼,一樣可以救蒼生於水火,安一方百姓,也同樣可以劫富濟貧,隻是商人要比俠客的權力更大,因為他們知道要劫誰的富不算搶劫,扶誰的貧更加值得。”
段玉生細細的品嘗著這番話,心中掀起了驚天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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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他被觸動了。
段玉生是個嫉惡如仇的人,從小就夢想著自己有一天可以仗劍走天涯,成為帶有理想主義色彩的俠客。
他配了一把彎刀。
這把彎刀不知斬了多少流氓的手指,斷了多少惡人的手臂。
他行俠仗義的方式簡單而粗暴,快感也是如此。
在段玉生的世界裡,想要一個人徹底閉嘴的方式,那就是殺了他。
迄今為止,沒有什麼是他段玉生不敢做的。
黑。
黑到了極致,黑到讓人望而生畏,讓所有人從心底而恐懼。
可這種生活的背後,是永無止境的噩夢。
江湖,難免會得罪太多人。
這些人表麵上笑意盈盈,暗地裡卻藏著濃厚的殺機。
段玉生也會怕,怕自己走夜路的時候被人盯上,怕仇家一把火燒了熟睡中的自己。
冤冤相報何時了,得罪的人多了,擔憂自然也會多。
可他停不下來,也不想停下來。
江湖地位是夢幻的,讓所有人懼怕,就是段玉生此時最大的安全感。
江洋的這番話讓段玉生心中很難平靜,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曾經的選擇。
他沒有多說什麼,把自己杯子裡的酒斟滿,抬起頭來一飲而儘。
隻有他自己心裡清楚,無論是南非的生意還有華洲的情報,除了他交給王麗的那些錢,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安嵊森的。
權力是彆人的,金錢和人脈也是彆人的。
離開了安嵊森,他自己將一無所有。
突然間,段玉生覺得自己有些孤獨,光鮮亮麗的背後是這麼的慘淡,賓利車是虛的,金碧輝煌是虛的,所有的所有像是幻燈片一般,縹緲的不能再縹緲。
……
安美帶祖勝東去了後廳,那裡人少。
角落的一處位置上,安美驅散了服務生,和祖勝東麵對麵坐了下來。
“為什麼要動手?”
安美拿起一支紅酒,給對麵的男人和自己倒上,燈光柔和偏暗,把兩個人的身影拉的很長。
祖勝東想了想,開口道:“看不慣他欺負女人。”
安美拿起紅酒喝了一口:“你對所有的女人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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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勝東再次想了想:“以前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也沒有來過夜總會。”
說罷,伸手把脖子上的領帶解開丟在一旁,拿起桌子上的紅酒一飲而儘。
安美晃了晃酒杯,看向祖勝東的眼神多了絲笑意:“你第一次到這種地方?”
祖勝東點頭:“是。”
安美又問:“結婚了?”
祖勝東搖頭:“沒。”
安美笑了:“你緊張什麼?”
祖勝東咽下口水:“我不緊張。”
安美身體微微前傾,盯著祖勝東的眼睛問道:“不要告訴我你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
女人的芬芳撲鼻而來,讓祖勝東的呼吸變的有些沉重:“沒有。”
安美繼續湊近:“你不寂寞?”
祖勝東的汗水順著下巴流在桌子上:“我有沙包,有撲克,可以鬥帝主。”
安美笑了:“沙包跟女人比起來,你更想要哪個?”
祖勝東緊緊的抓著大腿:“沙包試過,女人沒試過,不知道。”
安美看著眼前這個憨到骨子裡的男人,臉上的笑容多了絲妖嬈,她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昏黃的燈光下,狹小的空間內隻有兩個人,房門關了,這裡安靜異常。
牆麵的倒影上,壯碩的男人坐的筆直,女人把肩膀的衣物褪下一半,起身走到了男人麵前。
男人緊張後退,直到後麵有牆。
“你……”
男人剛想說話,女人纖細的手指放在了他的唇邊。
一個柔美的聲音響起:“噓……是你老板讓你陪我的,所以,一切你都要聽我的。”
“老板隻是讓我陪你喝酒。”
男人的沉悶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的沙啞和顫抖。
“不,不止是喝酒。”
牆壁上的倒影中,男人被推倒在沙發上,女人騎了上去,衣衫落下,是凸凹有致的身材。
喘息聲響起,男人粗壯有力的雙手死死的抓住沙發,咯咯作響。
他升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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