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哪經得住胡輝這帶著怒氣的一推。
呼呼啦啦撞在了吊瓶杆上,腦袋還在病床上磕了一下,頓時起了個大包。
旁邊的老頭看不下去了:“你這個年輕人,動手打老婆也就算了,怎麼連親閨女都下的去手?”
胡輝看著老頭罵道:“老不死的,她的命都是我給的,我想打就能打。你要是再跟我廢話,信不信我把你從二樓扔出去?”
見老頭不敢說話了,胡輝這才滿意的回過頭來,盯著陳豔麗道:“我聽萬老六說你找著活了,冷飲廠昨天還給你送工資了,錢呢?”
陳豔麗心中一沉。
果然是要錢來了。
可那工資是她們母女下個月的生活費,並且胡桃馬上高三了,她必須要存些錢才行,說什麼也不能給他。
“沒有。”
陳豔麗轉頭看向窗外。
胡輝冷笑:“跟我玩這套。”
說罷上下打量著房間,隨後目光停留在了胡桃的身上。
陳豔麗穿著病號服,身上連個口袋都沒有。
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袋蘋果,雞蛋,還有些餅乾麵包。
如果說發了工資,很有可能裝在胡桃的身上。
“桃子,買新衣服啦?”
胡輝換了臉色,微笑的看著胡桃說道。
胡桃從地上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抱著肩膀道:“是江洋哥哥給買的。”
胡輝嘿嘿一笑:“這個江洋哥哥真是個好人,給你媽看病,還給你買新衣服,錢是不是在你身上?”
胡桃下意識的捂住口袋,急忙搖頭。
胡輝立刻注意到了,朝著胡桃走去:“把錢給我。”
胡桃搖頭:“這錢是媽媽的工資,不能給你。”
她心裡清楚的很。
這些錢到了她爸手裡,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會輸個精光。
“死丫頭,是不是找打!”
胡輝見自己的女兒如此不聽話,再次暴怒了起來。
胡桃縮在牆角,死死的抓住口袋:“不給。”
胡輝氣急敗壞,上前一步伸手就搶。
見胡桃不肯鬆手,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讓胡桃感覺整個人天旋地轉,耳朵甚至出現了嗡嗡的鳴音。
陳豔麗看到胡輝的暴行,心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咬牙切齒的道:“胡輝你這個畜生,我跟你拚了!”
說罷掙紮著想坐起來,奈何身體太虛弱,手術刀口傳來的劇痛險些讓她再次昏過去。
胡桃一言不發,右手死死的抓住口袋,任由胡輝如何拉扯,就是不鬆手。
胡輝破口大罵:“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說罷,抄起身邊的鐵杆子,朝著胡桃的身上砸了下去。
這一刻,整個病房的人都驚呆了。
鐵杆子是掛藥瓶用的,純鐵打造,十幾斤重不說,上麵還有幾個倒鉤。
這一下要是砸在胡桃的身上,小姑娘根本承受不住。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胡輝竟然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為了幾百塊錢,可以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死手。
千鈞一發!
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胡桃的前麵。
江洋麵色冰冷,抬起左臂擋住了這一下。
“嘭!”
那鐵杆子砸在胳膊上,骨肉與鈍器相撞發出了沉悶的響聲,隨後一震劇痛從胳膊傳來。
江洋愣是一聲沒吭,反手搶過那鐵杆子,抬起右腳猛的踹在胡輝的胸口上。
“砰!嘩啦!”
這一腳踹的結結實實,胡輝整個人暴退數步,砸在了身後的窗戶上。
玻璃應聲而碎,玻璃碎片裂開一地。
江洋把胡桃從地上拉起來:“沒事吧?”
胡桃驚魂未定,看到江洋後眼淚奪眶而出,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對於一個女孩而言,這輩子心中最大的靠山應該是自己的父親才對。
可是在她的生命裡,這一切仿佛都是個笑話。
“你敢打我?!”
胡輝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已經被玻璃碴子劃破。
江洋麵色鐵青的走到胡輝的麵前,抬起手上的鐵杆子朝著他重重砸了下去。
“哎呦!”
那鐵杆子很重,砸在胡輝的身上就是一聲悶響。
胡輝疼的滿地打滾,嘗試用胳膊腿去抵擋來自江洋的毆打。
“殺人啦!殺人啦!!!”
胡輝慘叫著從地上爬起來,朝著外麵跑去。
江洋豈能讓他得逞?
一把抓住他的頭發,用力往後一扯。
“噗通!”一聲,胡輝被扯的半跪在地上。
“我在管我自己的老婆孩子,你憑什麼打我!”
胡輝蹬著江洋說道。
江洋鬆開右手,把鐵鉤子扔到一旁:“畜生,你是在跟我講道理嗎?”
胡輝這才站起身來,上下打量了江洋一眼,冷笑道:“你就是那個江洋吧?”
說罷,指著陳豔麗道:“怪不得這麼獻殷勤,夠他媽年輕啊!說吧,是跟我老婆有一腿,還是跟我閨女有一腿,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整個走廊聽到這邊的動靜,全部圍了上來。
胡輝見狀更來勁來:“大家都來看啊!這個人,這個人是我老婆的老板!他叫江洋!我老婆做手術,伸手就是一萬塊錢!你們評評理,這不是圖她們娘倆是什麼!”
眾人聽後瞬間開始指指點點,議論開來。
胡桃瞬間成了焦點。
今天換上了一身休閒的淺藍色運動服,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個充滿了青春氣息的少女,清秀的瓜子臉,單薄的身子,該發育的地方卻發育的非常好了。
聽說現在有錢的老板就喜歡這樣的青春美少女。
這年頭,誰家的錢都不是那麼容易賺的。
一萬塊錢什麼概念?一家人什麼也不乾,足夠吃喝三年了!
什麼單位的福利能報銷做手術的費用,還能帶病照常發工資,不現實!
江洋聽後笑了,從一旁抓起一個打完的吊瓶,朝著胡輝走了過去:“你可以圖個嘴痛快,但是我今天必須得讓手痛快。”
胡輝見狀慌了,他沒想到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江洋還敢做如此獸行!
“殺人了,你們快看!這個人不僅毀了我老婆和閨女,還要打我!”
江洋冷笑一聲:“老子打的就是你!”
說罷,手裡的葡萄糖瓶子朝著胡輝的後腦勺狠狠的砸了下去。
“啪!”
玻璃碎片橫飛,胡輝悶哼一聲坐在地上,摸了摸後腦勺,全是血。
“媽呀,救命啊!!”
爬起身子就往外跑。
江洋再次抄起一個瓶子在後麵追。
滑稽的一幕再次上演。
胡輝捂著腦門兒大喊大叫,嘴裡不停的罵著江洋。
江洋甩開兩條大長腿在後麵窮追不舍,大有傷敵意一千,自損八百的架勢。
你可以辱我,罵我,甚至造謠我。
但是這玻璃瓶子,你今天是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