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楊教授：我認為這是對的
五道口，辦公室內。
“這幾天高誌強那邊有沒有新進展？”
準備提前回去的楊教授放下了手上的書，問旁邊的女人道。
那女人笑了笑，回答道：“趙默趙教授那邊沒聽說有什麼進展，這幾天除了去高誌強教授那邊做研究之外，就是籌備他的芯片開源架構。對了，他今天和鵬城來的一家什麼dj公司的人談無人機合作的事情。”
如果有旁人在這，聽著她這話一定會急死。
楊教授問高誌強教授的研究進展，你回答趙默？
但隻有她清楚，楊教授表麵上是問高誌強，其實真正想問的卻是趙默。
果然，聽到她的回答，楊教授不僅沒有不快，反而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說道：“沒有沒關係，沒有未免是一件壞事，真有也不一定會是一件好事。”
他問的進展，就是lhc首次試驗的數據分析進展。
至於芯片開源架構、無人機合作這些事情，並不在他考慮範圍，他對這些並沒有興趣，提都懶得提。
對於他這種頂級科學家，所謂的科學技術應用不過是術，真正的道是基礎物理、數學研究，舍道而取術，不是他這種頂級科學家該乾的事情。
有的時候，他對趙默去乾這些事情感到很不理解，也有些失望。
所以，他在和趙默談話時也有意無意的說起過，可惜趙默恍若未覺，也不知道是沒聽出來還是沒當回事。
女人實在是好奇，忍不住問道：“其實，我一直想問，他在您心中的地位遠遠超過了高教授，這是為什麼？高教授在物理方麵的成就可比他高多了。”
楊教授平靜的看了她一眼，緩緩說道：“一時的高低不代表什麼，真正決定一個人最終成就的，其實是天賦。在學術上，高誌強目前的確比趙默資深多了、走得更遠，但他的天賦基本到頂了。趙默則不然，初看時覺得平平無奇，但接觸久了，你就會發現他非同一般，他的精神和意誌非常強大，也很有智慧。他的天賦也是奇高，每天都在進步，每天都能給我帶來驚喜，我看不到他的潛力在哪！”
女人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調整心中的震驚情緒。
楊教授這番話裡麵對趙默的評價不可謂不高，甚至可以說是非常高。
看不到潛力在哪！
這等於是在說趙默的潛力深不可測。
跟隨楊教授這麼多年，她還從未在楊教授這裡聽到他對其它人這種程度的評價，這次是第一次。
“您這麼看好他呀？”
女人喃喃自語道，聲音很低。
“什麼？”
楊教授下意識問道，想聽清楚她說的什麼。
女人回過神來，正待說話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砰砰砰
聲音急促。
“進來”
楊教授顧不得問她了，開口朝辦公室門的方向說道。
下一刻，門被推開，一個博士生快步走了進來，一臉激動的說道：“楊老，趙教授發現了希格斯粒子！”
“？？？”
楊教授怔了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
直到他意識到眼前的博士生是高誌強團隊的成員之一，再聯想到這人剛才所說的事情，他才反應過來，連忙說道：“走，我們過去看看”
他立即站了起來，快步朝門外走去。
博士生道了聲“好”，立即在旁邊跟著。
一旁的女人有些驚訝，第一時間跟了上去照顧。她到底不是高能物理方麵的專家，儘管在楊教授身邊呆久了，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希格斯粒子的重要性，但是她不會有太大的反應，隻當是平常事，反而反應更快。
楊教授年齡大，腳步很慢。
但這一次，女人發現楊教授的腳步和普通人差不多了，矯健的很，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者。
不一會，三人就趕到了高能物理實驗室。
趕到時，高能物理實驗室這邊已經來了不少人了，清一色校內高級彆的人物，包括物理係的一眾教授、數學係的周主任、以及校長顧院士等人。
“楊老”
“楊老好”
……
見到楊教授的到來，眾人紛紛恭敬的打招呼。
對於楊教授的到來，他們並不驚訝。希格斯粒子的發現如果是真實的，那一定是近年來物理學界最重大的一個發現，很難再有發現能和其相提並論。楊教授知道了，那肯定會來的，除非他剛好不在五道口。
“你們好”
楊教授和眾人打了招呼，然後就在眾人的讓路下走到了最裡麵，見到了一臉淡然笑容的趙默正和校長說著話。
至於高誌強，他和他的團隊還在忙碌著。
“楊老”
趙默笑了笑。
楊教授點了點頭，隻問了一句：“確定嗎？”
趙默怔了一下，然後便回答道：“確定！”
楊教授再次點了點頭，還未說第二句話，一旁的顧校長已經把趙默寫的演算稿紙攤了開來，給楊教授看。
楊教授目光看去，立即盯在了“125.3gev”和“125.6gev”這兩個實驗數據之上，眼神立即亮了一下，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再往下看演算過程，他依舊敏捷的思維隻是在某些地方思考了片刻，然後便一覽無餘，最後停留在了“125.1gev”這個最終推算數據上。
這時，旁邊有物理係的教授在議論：“這兩個數據的確很符合希格斯粒子，但還需要更多的實驗去驗證。”
有人附和道：“是啊，雖然這兩個質量在外行人看來的確在推測的希格斯粒子質量範圍之內，但對於我們來說，沒有更多的實驗和數據來作證，它們就不能說是希格斯粒子。”
……
顧校長沒有說話，隻是輕聲問楊教授道：“楊老，您怎麼看？”
楊教授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過了一會，在所有人驚訝、期待、以及些許緊張的目光注視之下，他才緩緩說道：“我認為這兩個波色子就是希格斯粒子，我很看好趙教授推算出來的125.1這個質量，它非常的標準！”
剛才議論和附和的物理教授：“……”
我靠，剛才的話說早了！
他們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見沒什麼人注意他們，先是暗鬆了口氣，然後就一陣無語，這算啥？被無視了？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顧校長一臉高興的說道，然後笑著對趙默說道：“趙教授，恭喜伱，你為學校又立了一大功！”
趙默咳嗽一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還要看後麵的驗證”
他注意到，楊教授在聽到校長的這話後明顯的皺了下眉頭，顯然是對於校長的官話一點都不喜歡。
顧校長也不知道注意到還是沒注意到，反正在聽完他的謙虛之言後，又大笑了兩聲，說道：“趙教授，待會記者會過來采訪，到時候要麻煩下你，接受下采訪，把這件大喜事向全國人民通報下”
趙默：“……”
他整個人都麻了。
好家夥，這是隨時等著抓我的壯丁啊，我這是上了賊船了還是上了賊船了？
“校長，這……”
他毫不猶豫的就要拒絕。
但他的話隻說了一個開頭，顧校長就打斷了他，繼續說道：“彆急著拒絕，是央視記者，今晚要上新聞聯播的。”
這話一出，趙默隻能啞然，然後答應了下來。
要上新聞聯播的央視新聞，這不是單純的報道采訪了，這是政治任務了。
單純的報道采訪，他還有拒絕的可能。
這種帶有政治任務的報道采訪，真的是難以拒絕。
“也行吧，給我漲資本！”
趙默如此想道，於是就接受了。
楊教授沒有說話，也沒有皺眉了，這事他不好插手。
他也知道，他剛才做出的判斷是不可避免的要被播出去了，甚至他也會被連帶著采訪一下，當做趙默此次發現希格斯粒子的背書。
對此，他也沒什麼意見。
一旁觀看著的諸多教授們，個個都沒說話，隻是神色各異的看了看趙默，然後傳閱起趙默演算的稿紙來。
人群中，有匆匆趕回來見證曆史的物理係副主任薛院士，他和數學係的主任周佐建站在了最外圍。
周佐建在今年升職了，成功從副主任晉升為了主任。
在其他人在看手稿時，薛院士低聲對周佐建道：“老周，這下要笑死你了，這麼牛的一個弟子被你找到了。”
周佐建滿臉笑容的回了句：“一般般吧，我倒覺得沒什麼的”
薛院士：“……”
好家夥，你還跟我傲嬌起來了？
念頭一轉，薛院士隨即笑罵道：“不過老周，你是不是得管管你這弟子啊，彆老是不務正業，怎麼老是跨界呢？數學搞得怎麼樣了？那些猜想解決了幾個了？那麼多問題，我都替你們著急”
周佐建斜睨了他一眼，輕蔑一笑道：“還不是你們不行？我們數學是問題多，但你們有本事的話直接跨界來解決啊，我不僅不會乾涉，反而熱烈歡迎。”
薛院士：“……”
這話說得，我要是能解決你們數學的猜想問題，我還學什麼物理？
但周佐建這話還真捅到了關鍵處，他真不好繼續調侃了。
數學好的人去跨界研究其它領域，一般都能玩得轉，但其它領域要去跨行研究純數學？不好意思，99.999%都玩不轉。
一個小時後，央視的記者和采訪團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