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拽？”
看著趙默直接離去的舉動，羅吉浩臉色頓時變了。
他是金陵大學數學係畢業的高材生，畢業後就進入了普林斯頓攻讀研究生，師從威爾斯教授，時常自詡為天才，向邱成桐教授看齊。
沒想到，去年之後，他的耳邊就開始響起一個叫做“趙默”的名字。
趙默解決了計算機敏感度猜想證明，在數學界掀起了波瀾，但他不以為然，因為他認為這不過是趙默瞎貓碰到了死耗子，運氣來了而已，他運氣以來，他也可以。
後來，趙默在跨界研究起鋰電池材料來了，又跑去搞了一種全新的信息編碼方案，他更加認為趙默是在“瞎胡鬨”了。
在他看來，這不是真正在研究數學，隻不過是利用數學而已。
所以，趙默的種種驚奇表現，在他看來不過是那曇花，一現之後就會凋零，生命力隻在於刹那，無法持久，和他自然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這一次回國參加數學大會，他除了好奇想要看看趙默長什麼樣之外，更想好心的提點一下趙默，讓他不要誤入歧途。
沒有想到啊，趙默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無視他！
這個直接離去的舉動是在無視他吧？
“羅師兄，你怎麼了？臉色有點差，是不是時差還沒有倒過來？”
正想要怎麼和趙默理論一番時，金陵大學的一個學弟走了過來和他說話，臉上流露出了關心的神情。
羅吉浩看了對方一眼，是他在金陵大學的導師的新學生盧然，算是他學弟吧。
他勉強一笑道：“和這個沒關係，剛才是和趙默聊了下~”然後便簡單的講了一下剛才和趙默的談話。
最後問對方道：“你說說看，這趙默是不是不知好歹？”
“呃……”
學弟盧然一陣怔神，然後小心翼翼的說道：“應該是吧？”
羅吉浩是個數學實力超強的天才，也發表過多篇高因子論文，在頂級數學期刊上，據說最近又快要有了新的研究成果，在他看來實力是和趙默不相上下的。或許要差一點，但也沒差多少。
之所以趙默的名聲近一年來很響亮，他認為是趙默的研究比較接近熱門學科，像計算機、鋰電池這些，都是社會上比較熱門的，有非常廣泛的群眾基礎和產業基礎。
然後，羅吉浩又是他學長。
所以，盧然儘管覺得羅吉浩剛才和趙默說的話太過於想當然了，但他也不敢當麵否定。
“什麼叫應該是？”
羅吉浩卻對他的話很不滿意，沒好氣說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應該是算什麼意思呢？我們是做學問的人，還是搞數學的，怎麼能說這種模棱兩可的事？”
“是不知好歹，他是不知好歹。”
盧然大感尷尬，連忙說道。
不過，他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裡麵卻吐槽了起來：“你是學校的驕傲，是老師的心頭寶，我還能當麵駁你的麵子嗎？算了，你說什麼就什麼吧，反正又不是我和趙神鬨矛盾。”
羅吉浩的臉色這才緩和了，然後淡淡一笑道：“走吧，我們去認識下其它人。”
隨後，盧然便跟著羅吉浩和現場的其它年輕數學學者認識了起來。
“吉浩，最近有沒有新的研究成果？”
“還行吧，進展有一點點，不是很大，主要還是在數論方麵，想嘗試證明埃爾德什.帕爾提出的關於交錯素數級數收斂性的一個猜想~”
“嘶，厲害啊，這可是困擾了數學界幾十年的一個數論猜想！”
“吉浩，真有你的，去了一趟普林斯頓完全不一樣了啊。”
“是啊，都直接奔世界級數學猜想證明去了~”
認識的過程中，盧然聽著羅吉浩和其它一些師兄師姐的談話，心中震驚得不輕：“這就是普林斯頓的實力嗎？”
現在想想，羅吉浩還真有資格在趙默麵前說大話。
埃爾德什.帕爾，也有翻譯為保羅.埃爾德什，是數學界的傳奇人物，不是因為這人在數學上的成就和高斯、黎曼等人其名，而是因為這人屬實是數學上的癡人、數學界的妙人。一生到處遊蕩，也可以說是顛沛流離，隻為和世界各地的數學家們探討數學難題，其它的事情除了喝咖啡，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女人？那是什麼？隻會影響他研究數學。
是的，他一聲未婚，隻於數學為伴，甚至因此被人誤認為是同性戀。
學數學的，很難不知道這號人物，他一生和五百多位數學家一起合作發表過論文，一生總共發表了一千五百多篇論文，是數學家之最，第二名是數學之王的歐拉。而對於中國學生來說，埃爾德什.帕爾還有更出名的，是這位大師和我國的華羅庚大師交流數學問題，然後被阿美莉卡的麥卡錫們趕出了阿美莉卡，理由是通共，簡直令人發指。
交錯素數級數收斂性的猜想，是埃爾德什.帕爾的諸多學術成果之一，盧然也是知道的，更知道其難度。
目前而言，數學界並沒有誰公開過這方麵的研究。
他突然有些為趙默擔心起來，被羅吉浩惦記上了，以後在數學界估計會有麻煩了。
……
另一邊，趙默找到了燕大的黃誠院士，向他問好。在他旁邊還有燕大的其它幾個數學教授，以及一些年輕學生。
嗯，其中一個就是鄧輝。
“小輝~”
趙默和黃誠院士等人打了招呼後，又親密的和鄧輝打了招呼。
鄧輝的神態有些忸怩，支吾著沒吭聲。
黃誠驚訝的問他們兩人道：“你們認識？”
鄧輝臉一紅，還是沒吭聲。
趙默爽朗一笑，回答道：“認識，他是我準表弟。”
黃誠愕然道：“表弟還有準的嗎？”
趙默咳嗽一聲，解釋道：“他是我女朋友的表弟。”
“……”
黃誠無語了片刻，隨後說道：“是那個叫做楊嬋的女生吧？”
他忽然有點印象了，應該是第一次和趙默見麵時看到的，和趙默一起吃飯一起逛街的那個漂亮女生。
趙默驚訝道：“您老竟然還記得她？”
黃誠：“廢話！我又不是七老八十，我記性好得很~”
趙默頓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便說起了另外的話題。
黃誠也沒在意，很自然的和他聊了起來。
一會之後，他就說到了趙默最新研究的事，問道：“最近我聽說你搞了很多動作，不過都是些什麼無人飛機、計算機大模型、信息編碼之類的，基礎數學方麵就沒什麼研究嗎？譬如數論。”
基礎數學，就是專門研究數學本身，不以實際應用為目的數學，數論是其中代表。
聽著這問話，趙默忍不住又咳嗽了一下，然後回答道：“數論方麵有了點小進展，報告晚點會提供上去，後麵我不是要做演講報告嗎？我打算把這個作為演講報告。”
黃誠頓時眼睛一亮，一臉高興的說道：“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我非常期待！”
“還是要感謝您，沒有您的支持，這一次我也沒法作報告呀~”
趙默笑著說道，臉上適時的流露出了感激的神情。
他聽周佐建說了，今年的鐘家慶數學獎獲獎名單清一色是博士或者在讀博士，研究生都沒一個，偏偏取了他一個本科生。
其中的利益糾葛，水很深的。
他能夠成功脫穎而出，一個是靠的五道口的實力和影響力，另外一個就是黃誠投了關鍵一票。
黃誠卻擺了擺手道：“謝我做什麼，這是你應得的，靠實力得來的。”
一旁聽著他們說話的鄧輝完全沒聽明白，但他聽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趙默在數學方麵有了新的研究成果。
不過，鄧輝卻沒有想數學方麵的問題，而是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暗暗想道：“這麼厲害的表姐夫，相信舅舅舅媽就算知道表姐夫比表姐年紀小，應該也是高興的吧？”
……
十一點多的時候，周佐建應該是和熟人打完了招呼，重新找到了趙默，打算帶他去吃中午飯。大會提供的，據說還算美味。
“和那個羅吉浩交流的怎麼樣？”
過去的時候，周佐建主動問起了他今天上午的交流成果，期間就問到了羅吉浩這人。
趙默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主任，他是什麼來頭啊？”
周佐建一怔，雖然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麼問這個，但還是詳細的介紹了一下羅吉浩。
聽到對方是在普林斯頓攻讀博士，導師是威爾斯教授，這次特意回來參加大會，是因為也獲得了鐘家慶數學獎，趙默頓時理解了，於是笑著回答道：“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他這裡有問題呢。”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周佐建聽懵了，立即問道：“什麼情況？”
趙默隨即就把羅吉浩對他說的話說了出來，然後問道：“主任，您說他是不是精神受了刺激？平白無故的，找我來說教了？”
周佐建這才明白過來，頓時一陣無語，心道：“得，又是一個出國後就門縫裡看國內的家夥。”
不過，他嘴上卻是說道：“彆亂說話，羅吉浩在數論方麵還是很有研究的，聽說在素數猜想方麵有不小的成果，這次拿獎也有他的份。”
“是嗎？”
趙默眉頭一揚，隨即笑而不語。
周佐建：“……”
不說話在這笑，你是幾個意思？
翌日，大會正式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