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風剛剛起床,還在洗漱,就聽到兒媳婦通報,說是有一位將軍到訪,便急急忙忙地整理衣衫和儀容,然後趕到前廳見客。
他不認識蕭明通,但是肩章上的龍首圖案看得清清楚楚,還有兩顆鋥亮的五角星,足以說明對方的身份。
於是,林長風將態度放得十分恭敬,就像是當年做生意的時候麵見大客戶一樣。
雙方打過招呼,互通姓名,再隨口寒暄幾句,林長風便開始委婉地詢問對方來意。
他心中就很疑惑,林家一向做生意,搞教育,與軍方素無瓜葛,怎麼會有個將軍突然找上門來?
蕭明通笑眯眯地答道:“此次登門拜訪,不請自來,屬實有些冒昧,還望林老先生切勿見怪。我們此行的目的,主要是為了拜祭林北寰老前輩。”
林長風一聽,當場愣住,心想:林北寰是誰?
在他印象中,好像聽過這個名字,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蕭明通接著說道:“林北寰老前輩與我家老祖是至交好友,我們蕭、林兩家曾經互有來往,頗有淵源。”
林長風頓時反應過來,對方口中的“林北寰”必是他林家的祖輩之一,可究竟是哪一位,還真想不起來。
於是,他旁敲側擊地問道:“蕭將軍,我想請教一下尊祖之名諱,或許我還有些印象。”
既然想不起林北寰是誰,倒不如打聽一下對方的祖輩,說不定能勾起回憶。
哪知道,蕭明通尚未作答,坐在旁邊閉目養神的蕭凡塵忽然睜開雙眼,出聲應道:“老朽蕭凡塵,與你林家先祖有舊,但你應該沒聽過老朽的名字。”
他這邊話音一落,蕭明通便趁機介紹道:“這位就是我蕭家老祖,至今已有兩百七十九歲的高壽,曾與你家祖上林北寰老前輩一同論道,互為知己。”
“什麼?”
林長風頓時驚呆,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在旁作陪的林則智夫婦同樣一臉懵逼,也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們怎麼可能相信,有人能活到兩百七十九歲?
林長風他自己一大把年紀,都快進棺材了,結果一比歲數,還不夠彆人的零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兩位是在說笑吧?”
林長風非常之尷尬,老臉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腳趾頭差點摳破了鞋底。
林則智和江海蘭也是表情古怪,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頗有些哭笑不得。
“沒有開玩笑!”蕭凡塵眉毛一揚,一本正經地回應道,“老夫與北寰兄相交之時,就連你父親都還沒有出生呢!”
聽到這番話,林長風忽然記起了一些事情,也頓時知道林北寰是誰。
那是塵封已久的童年回憶,當時他和弟弟才隻有幾歲,與父母住在彆處,爺爺也還健在。
他依稀記得,那時祭祖,供桌上擺放了幾個牌位,其中有一個名字就是林北寰。
按照輩份來算,林北寰應該是他爺爺的爺爺,也就是高祖父,早已逝世不知道多少年,長什麼模樣根本不知道,也沒有照片留下。
如果眼前的布衣老頭真與自己的高祖父同輩論交,且年紀相仿,或許真有兩百來歲也說不定。
可是,人真的能活那麼久嗎?
林長風打死也不信,他可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但為何對方又能準確無誤地說出“林北寰”這個名字?
要知道,就連林長風自己,都已經記不住高祖父的名諱,為什麼彆人比他還清楚?
林長風想不明白,一時愣在那裡。
林則智夫婦同樣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氣氛變得無比尷尬。
蕭凡塵知道此事難以解釋,便打算小露一手,以便讓林家人信服。
於是,他輕輕抬手,食指一勾,身前的茶杯竟然慢慢地離開桌麵,往空中懸浮而起,輕飄飄地落入他的手中。
待他一口飲儘杯中熱茶,五指一鬆,茶杯又自動飛回原位,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操控。
林家三人親眼目睹,個個呆若木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相信諸位都已經看到了吧?”蕭明通適時開口,“我家老祖乃是仙道中人,壽命遠超凡俗,就算活到三百歲也不是問題!”
江海蘭兀自不信,小聲嘀咕道:“這個……不會是變魔術吧?”
林長風和林則智也有懷疑,隻是沒有問出口。
蕭明媚略有不快,冷哼一聲,將手一揮,刺骨的寒氣驀然從她手中爆發,令桌麵上幾個的茶杯同時泛起寒霜,杯中之熱茶竟然在瞬息之間凝結成冰塊。
林家三人再次震驚,慌忙拿起各自的杯子仔細觀看,茶水果然凍在裡麵,與杯身內壁凝為一體。
視覺或許會被障眼法所欺騙,但手上的觸感溫度作不了假,的的確確充滿涼意,就好像剛從冰箱的冷凍室裡拿出來。
“哼!還以為這是變魔術嗎?”
蕭明媚不屑冷笑,頗有一股傲氣。
林家三人麵麵相覷,不敢作聲。
“好了,小媚,你給我收斂一點!”
蕭凡塵兩眼一瞪,假意訓斥,隨後伸出枯瘦的手掌,從林長風手中接過冰僵的茶杯。
隻見那凝冰迅速融化,轉眼之間冒出霧氣,又成了一杯滾燙的熱茶。
他將熱氣騰騰的茶杯遞回給林長風,笑著說道:“小媚是老朽的曾孫女,隨我修行多年,掌握了一些道法,但她性子單純,不太懂事,希望各位不要見怪!”
林長風稀裡糊塗地接過杯子,原本冰冷的溫度忽然變得有些燙手,令他極其不適應。
可他不得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絕對不像是魔術。
林則智和江海蘭同樣目瞪口呆,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隨後,蕭凡塵依法施為,將幾杯凍茶全都變回了熱茶,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家三人漸漸從呆滯中恢複,望向蕭凡塵的眼神徹底改變,飽含著震驚與敬畏。
並且,就連那個少婦模樣的蕭明媚,在他們的眼中也變得高深莫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