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四十五分，林善雅駕車載著雅薇離開林家大宅。

她卻沒有注意到，屁股後麵竟然偷偷地跟了另一輛車，一路尾隨，直至市區。

到了市中心的一家大型購物廣場，林善雅把車開進了地下車庫，並找個位置停好。

後麵跟來的那輛車停在較遠處，保持一定的距離，恰好能看見林善雅和雅薇，又不會引起對方注意。

車內共有三個人，兩男一女，正是前不久來到帝都與嚴紹輝接頭的奇葩組合。

飛鳥打開車窗，點燃一根香煙，歪著腦袋問道：“怎麼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

師爺輕搖折扇，慢悠悠地回答：“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長頭發那個是林善雅，短頭發的叫林雅薇，她兩人是孿生姐妹。”

飛鳥又問：“要動手嗎？”

師爺搖頭：“這裡有監控，會惹來麻煩，再等等吧！”

飛鳥也不反對，她不是很喜歡動腦子，一般都是聽師爺拿主意。

師爺吩咐道：“你先跟上去盯緊了，我在車裡等你。——你也知道，我這副模樣有些引人注目，不適合拋頭露麵。”

飛鳥嘴一撇：“你就不能換身衣服嗎？”

“穿習慣了，換不了，會影響我的心情！”師爺回答得挺認真。

“嗬嗬！”飛鳥不屑輕笑，“滿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你一個富察氏的遺老，沒權沒勢，還做著複辟的美夢呢？”

“你怎麼能這樣說呢？人總要有點夢想，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麼區彆？”師爺大聲反駁，表情竟然有些小激動。

飛鳥又笑了：“不管你有沒有夢想，始終都是一條鹹魚！”

“鹹魚也有翻身的機會！”師爺臉紅脖子粗。

“對對對，鹹魚也能翻身，可就算翻身，也還是鹹魚。”

“你你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師爺氣得大罵，飛鳥卻不想與他爭辯，表情淡定地目視前方，舉起剛點燃的香煙又吸了一口，便將其扔出窗外。

然後，飛鳥開門下車，徑直朝林善雅等人消失的方向快步追去。

師爺坐在車裡氣呼呼地猛搖折扇，大聲吼道：“懶蟲，你來評評理，倒底誰才是鹹魚？”

等了半天，沒有回答。

師爺扭頭一看，才發現懶漢早已經在後座躺平。

“操，你這家夥才是真正的鹹魚！睡覺永遠是躺著睡，從來不翻身是吧？”

懶漢一聲不吭，任由師爺罵罵咧咧，也不曉得他是不是睡著了。

……

商場內，林善雅拽著雅薇東逛西逛，到處試穿衣服，幾乎都很好看，於是通通買下。

沒多久，雅薇就跟當初的夜星宇一樣，兩隻手上大包小包，全是戰利品。

彆看林善雅平時還算節儉，可她一旦花起錢來，便如流水一般，絲毫不心疼。

而雅薇手上提了十幾個袋子，雖然不會覺得累，卻讓林善雅看了於心不忍，終於控製住自己購物欲，準備打道回府。

“雅薇，我去一下洗手間。”林善雅摸出車鑰匙塞進雅薇的衣兜，“你先把這些東西拿去放到車上，我待會下來。”

雅薇毫無怨言，徑直搭乘電梯去停車場。

兩人暫時分開，林善雅往反方向，順著指示牌找到了本樓層的衛生間。

暗中盯梢的飛鳥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很快發現，這裡的位置比較偏僻，正好是樓層的最角落，且看不到幾個人。

任誰都知道，衛生間裡麵是不可能安裝監控攝像的，否則就是侵犯個人隱私，且有偷窺猥褻的嫌疑。

想到這一點，飛鳥便起了心思，打算趁此機會動手。

而林善雅根本沒有察覺到危險來臨，她剛衝完馬桶，從隔間裡走出來，就被一個身穿白色長風衣的美女堵住去路。

“請讓一讓！”林善雅倒是表現得很客氣。

飛鳥卻一動不動，雙手插在衣兜裡，笑眯眯看著林善雅，口中道：“美女，跟我走一趟吧！”

林善雅眉頭一皺，頓時發覺不對勁，便冷聲喝問：“你是誰？”

“你不用管我是誰，跟我走就對了！”

回話的飛鳥將右手從衣兜裡拿出來，手裡握著一把精致的小刀，刃口反射著燈光，看起來很鋒利。

換成是半個月前的林善雅，恐怕要被嚇得花容失色，沒膽子反抗。

可現在的林善雅不再是當初的弱女子，藝高人膽大，見刀心不慌，反而心生勇氣，萌發戰鬥欲望。

隻聽她冷哼一聲，以拳代劍，主動出擊，對準飛鳥的胸膛一拳擊出，瞬間即至。

可人影一閃，眼前一空，這如光似電的當胸一拳竟然沒有打中。

林善雅很意外，飛鳥卻不意外。

她和師爺早已從嚴紹輝那裡知曉林家大小姐是古武者，所以做好了心理準備，看到林善雅一拳擊來，立刻閃避，並展開反擊。

隻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出拳打空的林善雅已被飛鳥反製，脖子上架著一把小刀，而刀柄握在飛鳥的手中。

實際上，服食過易筋洗髓丹的林善雅最多隻能達到外家巔峰，何況她還極度缺乏實戰經驗，對付一群普通人倒不是問題，如果遇上真正的高手就完全不夠看。

而飛鳥的實力在暗勁中屬於頂尖水準，且經曆過無數次血腥殘酷的生死搏殺，像林善雅這種“初學者”根本不是她的對手，輕易就能將其製服。

林善雅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貌美的風衣女子竟然如此厲害，自己才打出一拳，脖子上就多了一把刀。

“林大小姐，刀子它不長眼，小心割破你的喉嚨！”飛鳥繞到林善雅身後，湊到她耳邊輕聲警告。

林善雅當然不敢亂來，她又不是莽夫，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於是就隻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聲問道：“是誰派你來的？”

飛鳥嗬嗬一笑：“你待會就知道了！”

說話的同時，她的另一隻手摸到了林善雅的後頸，在某個穴位上用力一掐，林善雅頓時就暈了過去，身體隨之癱軟。

飛鳥收起刀子，扶著林善雅不讓她跌倒，然後掏出手機給師爺打電話。

“喂，獵物已經到手了，你把車開到東邊角落的電梯口來接應我，我馬上下來。”

師爺沒有多問，隻是答應一聲，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