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運兵
第215章運兵
曹操撫掌大笑,絲毫不以為意。
“我已派曹仁親自押送糧草前往合肥,一來資助合肥軍用,而來協助徐晃,早日取勝,按時間來算,五日之前便該到了。如今消息雖然並未傳來,我卻知道,江東必然已敗!”
荀攸驚愕,茫然問道:“丞相如何能知江東已敗?孫權親征,領兵十萬,且有太史慈為主將,魯肅為軍師。我料鄱陽周瑜,也必然會遣將相助,想要一戰而敗之,談何容易。”
所有眾將目光全部集中在曹操身上,不知道丞相如何知曉合肥必有大捷。
“諸位!”
曹操手執酒杯,緩緩起身,一副愜意的模樣。
“我身在新野,距離荊州如此至近,然則十數日以來,荊州按兵不動,可是為何?”
鐘繇躬身說道:“丞相威名之盛,天下少有。此時雖然身在新野,但背後的宛城卻依舊屯兵五十萬!荊州諸葛聞德行事從來謹慎,豈敢擅自侵犯!”
曹操哈哈大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丞相功蓋寰宇,古來第一!”
正在此時,一騎斥候,飛馬而來,蹄聲未到,呼喊之聲已經遙遙的傳來!
“合肥的捷報!”
“其意隻有一個!我合肥戰事占優,步步勝利!荊州畏威懷懼,所以方才不敢輕舉妄動!”
曹操手執酒杯,微笑說道。
眾將儘皆拜伏在地!
曹操展顏大笑,誌得意滿,豪興勃發!
程昱懷著激動的心,一把搶過書信,轉身回到院中。
“合肥戰報!”
“他荊州得這許多糧草,又未必有那享用的命!”
曹操舉起酒杯,一飲而儘!
“隻要徐晃能在東線連連得手,周瑜必然被迫撤兵東援,我東線圍點打援,足可將周瑜所有兵馬儘數殲滅!”
“而荊州沒有了江東的策應和拱衛,又要分兵兩麵,應付我宛城和江東的兩路並進,豈能久長?”
群臣紛紛下了高階,環跪於曹操麵前,三拜歡呼。
“程仲德,念來!”
“喏!”
程昱當先站了起來,幾個碎步跑到了府前,正好迎著飛馬而來的斥候!
“合肥的斥候折報,請速轉丞相!”
“丞相分析至理,洞若觀火。我等不及也!”
“古之子牙,伊尹,也不及也!”
“若合肥孫權得手,則荊州必然發兵進犯,搶奪戰果。”
“但我乃大漢丞相,大漢天下,即我之天下也!些許糧草,又何足道哉?不過一年半載,我依舊雄壯!”
曹操站起身來,端著酒杯,踏步來到府門外的高階上,目光落在群山之上。
此刻,府門大開。遠處的群山,已經掛綠。
“到那個時節,天下一統,四海臣服。你等皆是大漢百年歸一的功臣!”
“合肥大敗……”
“報!”
“待到山花爛漫時之時,我便可拿下荊州的千裡江山!”
“所意外的是,張遼大負孤望,折節投降。而合肥又被諸葛聞德所算,坑去糧草無數。”
眾將拱衛左右,跟隨曹操,隻覺丞相的身材雖不是長大,在這一刻,卻猶如君臨天下,頂天立地!
程昱快步上了高階,顫抖著手激動的打開了信箋。
程昱的手一哆嗦,那張信箋差點掉落在地,幸好他及時捏住,隻掛著一角在手中。
“荊州所以按兵不動,不過是靜觀合肥戰事的動向罷了!”
“我料三日之內,必有捷報傳來!!“
“元常所說雖也有理,但並非主因。”
……
曹操眉開眼笑,手執酒杯,緩緩回到桌案前,一手提起酒壺,給自己斟滿一杯。
“丞相千歲千歲千千歲!!”
曹操忽然轉身,淩空舉杯,俯視群臣。
“急報丞相!”
“如今合肥並無消息,而荊州也依舊按兵不動,何也?”
斥候一身粉塵,滾鞍下馬,將手中的信劄高舉過頭。
“我此次南征,所以慎行慎攻,非是膽怯,不過是要以宛城兵馬牽製荊州劉備和鄱陽周瑜,而分兵一半,直襲柴桑。”
曹操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念下去!”
一陣沉寂之後,曹操的聲音已經冷若寒冰。
“喏……”
程昱早已沒有了剛才的意氣風發,無奈的端正信箋,繼續念道:
“曹仁所帶五萬兵馬沿江而下直到合肥,剛一到岸,便被徐晃的合肥兵馬圍住,展開猛攻。前部三萬兵馬,有一萬戰死,一萬被俘虜,還有一萬被趕入江中,溺死在水裡。”
“……”
程昱的語聲漸漸遍的低沉,再往後已經變成了默念,但整個場麵依舊沉寂的猶如深夜的停屍房,壓抑而清冷。
良久,程昱終於將書信收起,低著頭往前走了兩步,將書信拱手舉到了曹操的麵前。
“為何!徐晃為何會突然向曹仁所部發起攻擊!”
“那三十萬糧草又如何了!”
曹操的心亂如麻,此刻他已經無心再研讀信箋,低沉著聲音問道。
“徐晃中了江東的奸計,說荊州有一隻神秘之師,正化妝改扮成宛城的兵馬,攜帶三十萬糧草順流而下,要與江東合圍我合肥兵馬。所以才會主動出兵,半渡而擊……”
“那三十萬糧草……”
程昱的額角汗珠滴滴而下!
“如何了!!”
曹操一口氣也不停歇的追問。
“曹仁見徐晃的兵馬攻勢甚猛,似乎有心要奪那糧草,以為乃是誤入了吳兵的陣營,所以為了防備落入敵人之手,喝令手下點火,儘皆燒沉在江心,無一剩餘……”
“且在曹仁和徐晃鏖戰之際,江東兵馬大進,襲了合肥大營,俘虜蔣濟。徐晃所部不到五萬兵馬,已經退入淮北去了。曹仁所部一萬人馬,乘船沿江而上,如今不知所蹤……”
“啪!”
曹操大怒,將手裡的酒杯摔在地上,碎成了粉末。
“此皆諸葛聞德之謀也!!”
“諸葛聞德,我誓必與你血戰到底!”
“集合三軍,急傳宛城兵馬,天黑之前,到新野集合,我要在明日淩晨,全線攻擊荊州,不惜一切代價,擒拿諸葛聞德!!”
曹操隻覺得胸口血氣翻湧,連續往下壓了幾口,方才將那一口到了嗓子眼的氣血咽下,不至於吐出來。
“丞相不可!!”
“浮躁用用兵,軍之大忌也,望丞相暫且息怒,從長計議!”
“丞相,東線已經潰敗,而江東孫權士氣正盛,必然合兵一處,來取西線。若丞相衝動用兵,以一敵二,恐怕未必能贏……”
“請丞相斟酌!”
眾將苦勸,圍攏跪爬在階下。
剛剛的愉快和諧的場麵已經蕩然無存!
“嗆!”
曹操雙目赤紅,將腰間的倚天劍拔出,淩空連劈!
利刃破風,呼嘯陣陣,殺意彌漫!
“膽敢勸我者,我立刻手刃之!!”
曹操低頭,凝視著階下的眾將。
一片沉寂!
“報!”
“京中荀令君的折報!”
“許都有事,十萬火急!”
“駕駕!!”
“許都有事,十萬火急!”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那匹戰馬已經衝破了守門兵卒的阻攔直接衝入府中!
馬上的斥候滾鞍落馬,翻了幾個身子,又往前怕爬了幾步,終於到了曹操的身前階下。
“報丞相,許都被諸葛聞德兵馬所破,荀令君被俘,所有眾將和丞相家眷府邸,皆陷落了……”
什麼!!
怎麼可能!
曹操和階下眾將一個個目瞪口呆,如在夢中!
許都豈能陷落,又怎麼可能陷落!
左右拱衛護佑,荊州門戶有宛城的四十萬大軍,江東門戶有合肥的三十五萬兵馬!
怎麼可能!
而且荊州到許都,沿路多少州城府縣?
豈能一無所知?
而荀令君呢?
那可是大漢朝第一智者,丞相的“子房”,最善守者!
昔日一個小小的甄誠,數百守軍,就能對抗呂布半月之久!
何況許昌乃是國都,城中還有數千兵馬可用?
“但攻城的荊州兵馬,並未加害,百姓也是秋毫無犯,沒有任何的燒殺劫掠!”
“隻是……”
“隻是擄走了丞相所鑄的五枚百辟刀……”
“兵馬來去如風,不過半日的時間,便又走的乾乾淨淨……”
“報!”
“宛城急報!”
還沒等眾人緩過一口氣來,宛城的斥候已經跪伏在階下。
“啟稟丞相,宛城大營遭襲!”
“所有糧草儘皆被焚燒,無一粒米留存,且城中帳篷瓦舍,也多被踏平,如今三軍居無定所,食無糧米……”
賈詡忽然踏步上前,沉聲問道:“又是荊州的兵馬嗎?”
斥候跪伏在地,點頭說道:“來將帶領的是大象巨獸,獅虎熊豹。自呼常山趙子龍!”
趙子龍!
聽到這三字,階下的文官武將身子都禁不住一抖!
樊城一戰,五子良將損其二,六十三萬兵馬去其一半!
而趙雲所部的樊城,也不過才五萬兵馬!
戰神子龍,由此而名貫華夏!
“所傷兵馬多少?”
賈詡的眼睛睜的更大,急切的問道,仿佛想要證明什麼。
“三軍死傷者不過數百人而已,似乎他們並無意傷害,隻是為了燒糧而來……”
不到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之前,眾官還欣喜相慶,曹操還意氣風發!
而此時,天翻地覆三生劫!
東線合肥,西線宛城,儘皆慘敗!
就連許都都已經被敵人侵占,雖然來而複去,猶如俘虜再釋放,奇恥大辱!
“丞相……”
眾官跪伏,不敢再多發一言,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一片沉寂!
“哇!”
一直沉默,麵如死灰的曹操再也按捺不住心口的那口血,如箭般噴湧而出,吐在階下,將那些環跪的眾將,下了一場血雨!
……
沉夜。
淒燈昏黃。
曹操雙目緊閉,一直不醒。
此刻,眾臣已經退去,曹丕也轉出外堂,隻有賈詡一人,拜伏在曹操的床榻之前。
“丞相……”
“泰山之巔,許劭再開月旦評,公布了天下第一謀士的名字。”
“諸葛聞德……“
諸葛聞德!
聽到這個名字,昏迷中的曹操,眼角的肌肉一陣牽動。
賈詡跪伏在地,一直低著頭,猶若未知。
“丞相,除合肥之敗,我軍損失慘重之外,宛城遇襲,許都陷落。皆是諸葛聞德之謀。”
“恕臣有罪,以我群臣之力,對抗諸葛之能,無異於以卵擊石,不堪一擊……”
“諸葛連番示警,其意明顯,不想大開殺戒,隻望彼此和平。還望丞相慎思之。”
聽到賈詡說完,昏迷的曹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第三次了!”
曹操腦海之中,又浮現出了半月之前,華佗受人所托救他性命的畫麵。
“丞相,事不過三啊……”
賈詡眉頭緊皺,低聲說道。
曹操再一次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楊修何在?”
賈詡微微一愣,隨即說道:“楊修和三公子曹植在宛城,宛城遇襲之後轉來新野,剛到了一個多時辰。”
曹操:“你可去暗訪楊修,將這個形勢,透露給他!”
“喏!”
賈詡心中一動,已經明白了丞相的用意!
……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泰山之巔上。
一個白衣男子站在山巔的雲霧之中,輕搖折扇,隨口吟誦!
東方。
紅日如一圓盤,冉冉升起,照耀眾生。
旭日的光華落在男子的身上,折起層層光圈,趁著身邊的霧氣,行若謫仙散人!
“且看!”
“這便是許劭月旦評上的天下第一智者!”
“南陽諸葛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