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苦笑
鐘繇苦笑說道：“仲德，你難道忘了，咱們剛剛打下了新野，而新野乃是劉備昔日的屯糧執政之地。這裡的百姓擁戴劉備，視同恩人。現在新野的百姓根本不買咱們的賬，不暗地裡下絆子，就算不錯的了！”
幾人談論有時，不知不覺間，帳外逐漸喧嘩，一抹朝陽代替了昨夜的月光，投射進入帳內。
“程先生，轅門外有人來訪，稱是先生的故人，急於求見！”
大帳外，守城校尉輕輕叩打帳門，低聲說道。
“故人？”
通宵未睡的程昱沒有絲毫的困意，反而因為這個消息，精神更加的抖擻。
“我在此處並無舊識啊，難道是許都的朋友？”
程昱心中猜測，一邊出了帳門，往外走去。
他雖然故鄉在兗州東阿，但昔日因為災荒軍中缺糧，曹丞相困苦煩躁，程昱便自告奮勇，帶領兵馬外出打糧，滿載而歸。
其後有人在糧草中發現了人的血肉骸骨，原來程昱直接領兵到了自己對的家鄉，將鄉親父老斬殺無數，做成軍糧幫助曹操度過了難關！
荀攸喝退刀斧手，向前走了幾步，看著夏侯惇問道。
曹操的府中大堂裡。
“丞相的病，如何了？”
“且慢動手！”
也正因這件事，程昱和他的故鄉形成了不共戴天之仇，自然也就不會有故鄉的朋友，前來拜訪他了！
……
夏侯惇嗜殺成性，一個月前屠滅京中伏完滿門婦孺的事人儘皆知。他這一番話說出來，有幾個軍師嚇得眼皮一番，登時暈了過去！
一個年長的軍醫須眉皆白，跟隨曹操征戰多年，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兩步，央求說道。
“誰能知道！”
夏侯惇一陣冷笑：“如此說來，你們皆是飯桶了？多留半日，也是浪費半日的糧食！如今我軍中正缺糧草，既然你們無用，莫不如將你們做成軍糧，也算對得起丞相昔日的栽培了！”
“夏侯將軍，暫時還沒有什麼突破，能否在延緩半日……必能……”
刀斧手往前一擁而上，將那十幾個軍中禦醫團團圍住。
夏侯惇手下的刀斧手正要將眾人推出去，正迎麵走入三人，為首一人，大軍師荀攸，緊隨其後的是賈詡和鐘繇。
夏侯惇全身甲胄，身後領著三十名刀斧手，氣勢洶洶的推門而入。
正在此時，曹丕從內堂緩步走了出來，麵色憔悴，壓低了聲音道：“父親在內室剛剛入睡，你們卻在這裡大呼小叫，擾亂清淨！”
夏侯惇獨眼猙獰，話語之中帶著絕望的嘶吼，更顯得殺氣騰騰，恐怖至極！
“夏……”
夏侯惇怒視著那幾個萎縮成一團的軍醫：“他們這些飯桶束手無策，可想而知丞相在內裡，正日夜遭受著頭風的煎熬！我正要將他們推出去斬了，為丞相出氣！”
“丞相的病症，你們可研究什麼醫治的良方了麼？”
荀攸往前一步，伸手抓住曹丕的衣袖，拉到一邊低聲問道：“丞相的病體，到底如何了？”
曹丕搖了搖頭，低這頭，眼淚汪汪的說道：“昨日剛剛複發的時候，還隻是喊疼，每兩個時辰便要疼上半個鐘頭。從昨日夜裡，頭疼越發的頻繁，每個時辰都要有半個時辰隱隱有頭疼發作。”
“而且……父親自從兵法之後，水米未進，我真擔心他的身體吃不消……”
眾人震驚！
頭疼雖然折騰人，但還能勉強支撐，畢竟丞相的毅力驚人。可是人是鐵飯是鋼，若是飲食俱廢，那必然不能長久！
“世子……”
荀攸看了看賈詡和鐘繇，二人也緩緩點頭。
“如今丞相病重，不能理事，但三軍在外，日夜消耗靡費。我們昨夜通宵商議此事，想要帶著丞相暫且罷兵，先回許都去，一來便於丞相養病，而來也能趁著這個機會，囤積糧草，一旦丞相病愈，二次南征，也無不可。”
“未知世子所見若何？”
正說話之間，曹洪、夏侯淵、曹真等眾將也紛紛來到探視曹丞相的病情，聽到荀攸所言，也各自都有退兵還都之意。
唯有司馬懿，一直低頭不語，靜靜的站在一旁，冷眼看著眾人。
曹丕低頭，淚如雨下，不住的搖頭。
也不知道是在哀傷父親的病情，還是不同意荀攸的退兵之事。
但眾人見他孝心可嘉，也不好意思在這個當口逼問他是否同意退兵，一時之間，整個大堂上愁雲密布，消極的情緒布滿每個人的心田。
“丞相！”
“丞相得救矣！”
就在眾人各自靜默，隻有曹丕低聲哭泣之時，一直沒有露麵的程昱穿門而入，附後帶著一個布衣葛袍，身形瘦削的微須老者。
這老人不過五尺多高，但雙目炯炯有神，麵帶慈祥之意，看起來仙風鶴骨，清奇不凡，肩頭上掛著一個紅色的木箱，不知其中所裝何物。
“仲德？你從何處來，他又是誰？”
夏侯惇掛念曹丞相的安危，但凡有一絲的機會，也不肯放過，但他是個粗人，說話直來直去，當即上前抓住程昱的手，指著身後的老者焦急的問道。
“世子，丞相如今怎麼樣了？”
程昱來不及向夏侯惇細說，掙脫了他的手，轉身去問曹丕。
“日益嚴重，如今連說話都費勁了……”
曹丕看到那個老者，也不由的一怔，從袖中掏出一方手帕，一邊揩拭臉上的淚痕，一邊啜泣著說道。
“還好！還好！主公有命！”
“隻要沒斷氣，就還大有可為！你快引領先生前去給丞相診脈下方！”
程昱以手加額，連連望天慶祝，然後一臉著急的催促道。
荀攸看著那個清奇老人，十分的麵善，但有想不起來究竟是何人，不由的往前走了兩步到了程昱的麵前，低聲問道：“不知這位長者，是哪裡的神醫？”
他從這老者的衣著打扮和所背的藥箱之中，已經看出此人必是一名不俗的醫者。
“丞相性命隻在旦夕之間，且先救人要緊，等到替丞相診治過了之後，再行介紹不為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