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卓越領袖(1 / 1)

第177章 卓越領袖

許褚甩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淚說道。

嘩!

底下眾人一陣笑,有的正在往來敬酒,喝道口裡的酒噴灑了一身。

荀攸笑著說道:“仲康,大者為犬,小者為狗。但犬子常有,而狗子不常有。犬子為人,狗子還為狗也!”

眾人聽到荀攸打趣許褚,又是一陣大笑。

曹操也被許褚逗得忍俊不禁,樂嗬嗬的說道:“仲康知道用詞兒,已經是有進步了!不出三年,必定能出口成章,妙語連珠。”

許褚嘿嘿笑道:“俺感謝丞相。俺隻羨慕他們說話文縐縐的,聽著得勁兒,可俺說起來,便費力的緊。還是這麼說話來的舒服。”

呂虔端著酒壺,來到丞相和許褚麵前,替二人各自斟滿了酒,躬身說道:“小將軍將養了這十幾天,基本已經痊可,隻是右眼傷勢太重,恐怕無法複明了……”

許褚忽然想起曹丕曾說,丞相本來有意將女兒清河與夏侯懋的婚約取消,改嫁給自己的兒子許儀,忍不住歎息說道:“丞相,俺兒子沒出息,辜負了丞相的厚愛,清河她……”

曹操一怔,不知許褚如何忽然提到了女兒,正要凝神傾聽的時候,忽然旁邊一人笑著走了過來。

“父親,清明節已過,你看著河畔的垂柳,都已經綠波如煙。許將軍前次就跟我說,想要告假回老家一趟,祭奠先祖父母。隻是他忠於父親,一直不敢開口。”

曹丕手裡捧著酒杯,樂嗬嗬的走了過來,到了許褚和曹操麵前,手指城下護城河畔的垂柳說道。

曹操一手執杯,一手牽著許褚的手,環顧眾將說道:“孤與仲康同為譙縣人,卻又不是老鄉,你們可知為何麼?”

眾人皆搖頭不知,程昱笑著說道:“丞相籍貫,人儘皆知了。但仲康的籍貫,卻還是第一次聽丞相提起。程昱大膽猜測,丞相既然是沛國譙縣人,仲康當為譙國譙縣人!”

譙國乃是在川中蜀地,地處偏僻,無人知曉。

眾人皆稱讚程昱知識廣博,見多識廣。曹操哈哈大笑,點頭說道:“你等眾將不解我為何每次出征,必帶程德謀,今日可知了麼?孤帶上他,便是帶了活地圖,帶了諸子百家,帶了經史子集!”

又回頭把酒杯遞給曹丕,雙手撫摸著許褚的手背,感慨的說道:“仲康,如今孤揮師南下,正是用人之際,怎少得了伱?且待孤收兵之後,放你數月的大假,再以朝廷的名義,賜你父母祖上爵位,以表你對朝廷做下的貢獻!”

許褚本來要說的是清河再也不會要自己兒子許儀這個獨眼龍了。可是沒想到曹丕突然出來打斷了他的話,反而提出了什麼清明節祭拜祖先的事,搞得許褚一愣一愣無所適從,但曹丕對他有恩,他一直以為丞相所以不再追究他屠殺張遼親眷,是因為曹丕的說情打點,因此也不敢作聲。

如今見丞相如此厚恩,想到自己少時,流浪離開故鄉,豈敢想象他日衣錦還鄉,榮歸故裡?不由得心中更加感激丞相的知遇之恩,叩頭稱謝。

大宴之後,次日清晨。

曹操於府衙中升堂,眾謀士,許褚、呂虔、夏侯淵、曹丕,司馬懿等儘皆在座。

曹操端坐在上,抬頭看到謀士席的五張座位,隻剩下了四張,忍不住歎息說道:“故人已去,從此再無聚會之日……”

他初時確實想到陳群,但轉瞬之間,念頭又從陳群轉移到了張遼身上。

張遼的武功、智謀,都是眾將裡最出類拔萃的。曹操愛才,昔日呂布投降,曹操不允,於白門樓絞殺而死。部下八健將曹操殺其六,隻剩下藏霸和張遼二人。而張遼更受他的器重,多年來形影不離。

可是如今,張遼的百餘口家人皆死在新野,屍骨無存。而他為了保護許褚,保護長子曹丕,更是不落下斬殺忠臣骨肉的惡名,忍痛將張遼定位叛國投敵的逆賊,主動將這事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應該對我恨之欲死了吧!”

“我與張遼,從此不共戴天,再無相聚之日了!”

曹操心中哀傷,默默說道。

對於張遼叛變,他並不知道詳情。雖然許褚和呂虔的信裡寫的明明白白,昨夜曹丕私下裡也跟他重述了一遍。

但曹操舊曆官場沙場的直覺告訴他,此事絕不是這麼簡單。張遼叛逆之事,十有八九便是諸葛聞德所部的一個局。

但他不能說破,此刻他隻能揣著明白裝糊塗,認定張遼確實已經背叛,不追查,不印證!

“丞相,我願與丞相分憂,共謀大計!”

忽然曹丕的身後轉出一人,來到大堂中央,手指著末席鐘繇之下虛空的那個座位,高聲說道。

眾人視之,正是司馬懿。

曹操心情不錯,笑著說道:“仲達,你不再苟了麼?在許都之時,你可不像今日這般魁偉!”

司馬懿羞慚說道:“幼稚可笑,猶若頑童。司馬懿愧對丞相大恩。”

公元201年,建安六年的時候,曹操為司空,有意招司馬懿到府中任職。司馬懿見朝廷風雲飄搖,漢庭與曹府正在對抗之中,勝負難判,因此他便接口自己有風痹病,身體不能起居,拒絕了曹操的招募。

至建安十三年,曹操為丞相,再次招司馬懿為文學掾,並對前往司馬府的使者說:“若複盤桓,則收之!”其意便是:若再敢拒絕,便抓捕下獄!

司馬懿畏懼,不敢拒絕,隻好到曹府認罪,甘願伏聽驅馳。

曹操卻並不重用,反而將他劃為世子府,命他教導世子曹丕。

曹操曾對曹丕說:司馬懿有“狼顧之相”,雖有大才,不可重用,更不可令其掌握軍權。你可儘得其才,而後廢之。

司馬懿風聞此言,便開始行苟道流,行事低調,儘斂鋒芒,儀容儀表也儘顯邋遢醃臢,似乎變成了個頹廢之人。

他固然知道以曹操的智商和見識,這些舉動並不能欺瞞。但他要的便是這種效果,讓曹操知道,他畏懼曹府!

更讓曹操感覺,他也不過如此,並非深沉詭譎,反而猶如幼兒一般,做事一眼便能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