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曹操:一切都是諸葛毒計,氣死我了
諸葛明扶正紙張,正要動筆之時,忽聽府外,一人朗聲而笑,一麵走了進來。
“兄長,果然是秒策啊!”
“如今曹操進退兩難,恐怕如坐針氈,寢食難安了!”
一人羽扇綸巾,體態修長而優美,正是臥龍諸葛孔明!
“孔明來的正好,我有一事,可托付於你了!”
諸葛明看到孔明進來,麵帶微笑,將手裡的毛筆放到筆架上,身子一側,讓開了位置。
“不知兄長有何事要小弟代筆?願效犬馬之勞。”
諸葛亮看了看身邊戰力的馬良,不解的問道。若要代筆寫書,自有馬良在側,為何兄長偏偏要啟用自己?
“我料想曹操此刻,雖然焦慮憂傷,卻不夠憤怒,人若不憤怒,則頭腦清醒,不易犯錯。故此我正欲給他作書,幫他平添幾分火氣。季常仁厚,恐怕不能勝任,隻好由你來代筆了!”
諸葛明看了看馬良,又瞅著諸葛亮,哈哈大笑著說道。
“兄長,你這樣說,反倒說的我像小人一樣了……”
諸葛亮輕輕一笑,已經明白了諸葛明的用意,挽起袖子,將手裡的羽扇放在桌上,提筆在手,不假思索,筆走龍蛇,一蹴而就。
馬良深處兩大智者麵前,如墜雲裡霧裡一般,迷迷糊糊,不知二人所說,究竟是何事。
“季常,伱念給軍師聽聽,可有不妥之處?”
不過須臾之間,諸葛亮放下手中毛筆,輕輕吹了兩口,待紙上墨汁略乾,雙手輕輕拿起,遞給馬良。
馬良正迷惑不解,急忙伸手接過,認真念道:
“曹丞相足下台鑒:昔日聞丞相蓋世無雙,天下絕倫。諸葛隱居幽穀,深有不信之意。我嘗以為,殺呂布,滅袁術,荀彧之功也!伐袁紹,定遼東,郭奉孝為之。”
“所以荀彧重疾不能隨軍,郭嘉身死北疆,令人唏噓。”
“但今日看來,方知丞相非但屬下謀士如雲,丞相本人,也是天地大才,不可小覷。今丞相雄踞中原,一己之力,要滅我荊州,鯨吞江東。如此氣勢,我已戰戰兢兢,自覺朝不保夕。”
“但丞相猶然不以為意,反而想要一蹴而就,平吞天下。是故殺馬騰,引馬超前來,誘而殺之,則西涼之地,也屬丞相矣。”
“我嘗聞,天下兵馬,若論戰力之強,無過於西涼鐵騎,南疆蠻兵。但丞相睿智天下,一場興兵,將兩處兵馬儘皆吸引過來。丞相之雄武,之魄力,令我諸葛,甚為佩服!”
“我家主公劉皇叔,曾與馬騰交厚。特命我作書,上複曹丞相,若俘虜馬超,懇求看來丞相與我主公昔日煮酒交談的麵子,饒他不死,留下馬氏一脈香火。”
“再拜感謝!——南陽諸葛庸。”
馬良讀罷,驚異不已,再看諸葛明,微微點頭,皆是滿意之色。
“軍師,諸葛先生。你們這封書,到底是何意?難道馬騰之死,真的不是軍師所為,而是曹操為了誘惑馬超前來,故意將他處死?這曹操,下的一局大棋啊!一口氣,想要將江東、荊襄、西涼全部吞下!”
馬良說話之間,又覺似乎不妥:“然而曹操雖然兵強馬壯,這麼多的樹敵,他真的一口吞得下嗎?未免太飄,沒有自知之明了吧……”
“季常果然是仁厚正直之人!”
“哈哈!”
諸葛明與諸葛亮對視而立,撫掌大笑。
“即刻差人,將這封書信送到曹操的麵前!”
諸葛明收起笑容,正色說道。
“喏!”
馬良將紙張折疊,以火漆封裝之後,派人送出。
“兄長,這一封書下去,我料曹操必要攻打樊城,恐怕子龍那邊,又要經曆更嚴酷的考驗了……”
諸葛亮待馬良離去之後,略有憂心的說道。
“樊城糧草軍器,每一日都消耗甚大,而我補給又不能隨時送到。與其如此消耗,不如來一場對決。”
“子龍名揚華夏,盛名千秋的時候到了!”
諸葛明轉身,來到府外,盯著樊城的方向,淡淡的說道。
諸葛亮微微點頭:“如今曹操幾次攻城,無功而返,氣勢已經折損的差不多了。再加身後有馬超之事掣肘,進退維穀。雖然傾力而為,恐怕攻勢戰力,反而不如初來之時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
“曹操此戰,必會大敗虧輸!”
……
樊城外,曹營中軍大帳內。
“諸葛庸……”
“諸葛聞德,辱我太甚!!”
曹操怒聲而起,將那封書信揮在空中,掣劍在手,一劍劈為兩段。
咣!
稀裡嘩啦!
怒氣未消,曹操彎腰將麵前的桌案掀翻在地。書劄、信箋、筆墨、茶具,散落一地。
荀攸不知所以,急忙俯身,在地上撿起被扯碎的書信,看過之後,麵色也為之一變。其他四大謀士,相繼傳閱,個個麵有驚懼之色。
“諸葛匹夫,你以為我曹操真懼了你們?”
“縱然你們四方攻我,我曹孟德何懼之有!明日我就傳令,分兵而行,討伐西涼,戰荊州,吞江東!!”
“我要讓你知道,這天下到底是誰來主宰!”
曹操臉色鐵青,握著寶劍的手微微顫抖著,劍尖在地上輕輕摩擦,發出沙沙的輕微之聲。
“丞相,諸葛此信,擺明了就是激怒於你,何必在意?若真如此,則中了諸葛匹夫的奸計了!”
荀攸待丞相情緒略定,這才開口緩緩的說道。
“這諸葛村夫,也著實可惡!馬騰之死,明明是他所為,卻偏偏揣著明白裝糊塗,反而來頌揚我主公!”
鐘繇氣的麵色暗沉,兩撇胡子一翹一翹,肺子都要炸裂了。
“不過諸葛所言,也有幾分道理……”
程昱眉頭緊皺,憂心如焚:“西涼之兵,南蠻之師,都是悍勇無匹,且我中原軍馬,缺乏對他們的作戰經驗,如今兩麵樹敵,於我不利啊!”
曹操沉默許久,額頭的青筋再次暴起:“一不做二不休。馬騰死與不死,他西涼我早晚圖之。若不是忌憚那鼠子馬超,我在京之時,就早把馬騰宰了!”
“我坐擁六十萬大軍,不能讓諸葛村夫看我的笑話!明日我便親自領兵,攻打樊城。另外撥出四十萬兵馬,以張遼統帥,往救許昌!”
曹操憤然而起,將手裡的寶劍往地上一摔,怒聲說道。
“丞相,不可!”
五大謀士,異口同聲的說道。
“二十萬兵馬,絕非劉備敵手!”
“荊州兵馬,已有二十餘萬,南蠻王孟獲的軍馬,至今下落不明。江東也有二十餘萬兵馬。若丞相分兵回救,隻恐臣等與丞相,早晚必為劉備所俘虜……”
五大謀士,一齊跪在曹操麵前,泣聲說道。
“若不救許昌,許昌必會淪陷於馬超之手。你我家眷妻子,聖上天子,都會蒙塵。但若救許昌,劉備脫此大難,必然養成氣力,以後再要征討,恐怕就難了……”
曹操眉頭緊皺,緩緩的走下台階,彎腰扶起被他掀翻的桌案。
五大謀士覺察丞相的怒氣消減,語氣緩和了許多,心裡也稍微鬆了口氣,急忙爭著上前,幫著曹操將那掀翻的桌案和一應的紙筆文具等擺放停當。
“丞相,非止如此,若我等撤退,劉備乘勝追擊,恐怕咱們損失慘重,就算撤回許昌,也再無迎敵馬超的實力了……”
賈詡老謀深算,躊躇良久,沉聲說道。
“那你們有何秒策,既能在前線建功,又可以保住許昌?”
曹操睜眼看著五大謀士,瞪著眼問道。
一陣沉默。
五大謀士,束手無策,各自凝眉低頭,猶如睡著了一般,一動也不敢動,唯恐有絲毫的動靜,便惹來丞相的一頓苛責盤問。
“退下吧,你們都退下吧!”
曹操煩躁的擺了擺手。
“喏!”
五大謀士如逢大赦,長長的鬆了口氣,轉身各自擦了一把額角的冷汗,依次而行,退了出去。
“奉孝……”
“孤若有你在此,斷不至於如此窘迫!”
“諸葛匹夫說的沒錯,孤雖然謀士眾多,皆是酒囊飯袋之徒,隻有奉孝和文若,可堪大用!可惜奉孝英年早逝……”
五大謀士走出大帳,猶然聽到身後的丞相,喃喃低聲念叨著,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故意的說給他們聽。
眾人更加慚愧,一個個麵紅耳赤,各自回帳。
……
夜已濃。
遙更點點,帳影婆娑。
一輪明月,皎潔如霜雪,斜掛天際,月光透過帳篷的一角,照在曹操的臉上。
蒼老,猶豫,惶恐,踟躇……
帳外,一個粗壯的身影,此刻正往來輕輕邁著步子,雖然已經儘量的輕微,但是在這深夜之中,依然發出濃濃的噪音。
而躺在床榻上的曹操,此刻翻來覆去,無法入眠。
局勢複雜,稍有不慎,便要天地傾覆,灰飛煙滅。十年之功,毀於一旦!
腦海之中,又回蕩起諸葛庸給他的來信。
“我嘗以為,殺呂布,滅袁術,荀彧之功也!伐袁紹,定遼東,郭奉孝為之。”
曹操眉頭緊皺:“難道我離開奉孝文若,真的便寸步難行?”
“諸葛寫信,擺明了是激將之法,想要我莽撞前行,中他奸計。”
曹操忽然坐起,麵露微笑:“你料如此激我,我便不會問計於荀彧?我偏不受你蠱惑!”
曹操麵露得意之色,急忙披衣而起,仗著桌上微弱的燈光,奮筆疾書,寫好一封書信,裝入信封。
“仲康何在?”
“喏!”
大帳外往來巡邏的那個粗壯身影,聞聲揭帳,走了進來,拜伏在曹操麵前。
“你速遣得力虎賁騎士,星夜送這封書信往許昌,問計荀彧。”
曹操將書信遞與許褚,又囑咐說道:“騎士可立等回書,再折返回來。告訴荀彧,此事十萬火急,不可遷延!朝廷興亡,大漢氣數,皆在此一舉!”
“慎重!慎重!”
曹操握著許褚的手,微微顫抖著說道。
“喏!”
“丞相放心,此事俺必定辦好了!”
許褚雙手接過書信,起身立賬。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一騎虎賁精騎,衝出大營,揚塵而去。
……
於此同時,襄陽軍師府的院中。
諸葛明和諸葛亮,正淺杯小酌,幾道精致典雅的小菜,擺放在一張方桌之上。
二人席地而坐,擎杯在手,借著皓月當空,暢敘幽情,議論天下之事。
“兄長,曹操得了兄長的那封書信,恐怕如此良宵,也要失眠了!”
諸葛亮哈哈大笑,和諸葛明對飲了一杯,伸手抓起一把蠶豆,一顆顆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著。
“馬季常以為我發此信,不過是為了激怒曹操,令他慌亂少智,從而犯錯。你可也這麼認為麼?”
諸葛明一飲而儘,將手裡的酒杯放在桌上,微笑著看著諸葛亮,似乎是有意考教於他。
“當然不是!”
諸葛亮起身弓腰,替諸葛明滿了一杯酒,然後放下酒壺,坐回原地。
“我信中直言荀彧、郭嘉之功,名為激將,實為引導。郭嘉已死,荀彧現在許昌。”
“曹操得此書,必先憤怒,痛罵兄長。但冷靜之後,必自以為得計,千裡送書,問計許昌荀彧!”
諸葛亮端起酒杯,向著諸葛明高高舉起,笑道:“兄長,小弟分析的,是也不是?”
諸葛明微微點了點頭:“不錯,我正欲如此!”
“荀彧荀文若,行事沉穩,卻人如其名,失之文弱,缺乏破釜沉舟的勇氣。我料他必然不會令曹操回軍,而是勸他儘力攻下樊城,進去荊襄。”
諸葛亮眉頭微皺,斂去了笑意,正色問道:“兄長,小弟有一言,想要問個究竟。”
諸葛明一笑:“你是臥龍,也有困惑麼?”
諸葛亮尷尬一笑,頗有羞澀之意:“‘臥龍’之下,其實難副。又豈敢在兄長麵前,班門弄斧?”
“我想問的是,若曹操真的退軍,前往抵擋馬超,保衛許昌。兄長可會乘勝追擊,乾他一票嗎?”
諸葛明站了起來,手搖折扇,哈哈大笑。
“我荊州不過二十萬人馬,樊城更隻有區區五萬之眾。且江夏十萬之兵,意在防守,怎敢輕易追襲?”
“你要知道,不管到什麼時候,江東那隻虎,斷不可完全相信!曹操勢大,江東有賴於我,不敢如何。若我大敗曹軍,孤軍追襲,周瑜必耐不住寂寞,犯我江夏長沙,則荊州南部五郡,不複為我所有了!”
諸葛亮點了點頭,深以為是:“可惜曹操眾謀士,都認定軍師會乘勝追擊,不敢回軍。兄長將南蠻王的十幾萬精銳,掩蓋的無蹤無影,恐怕也是迷惑曹軍吧?”
諸葛明微微一笑,將折扇收起,點指著樊城的曹營方向:“在曹操心裡,南蠻王的兵馬,如一枚砲石,隨時都會從空而落。但又不知從何方而來!”
孔明點了點頭,佩服無地,歎息說道:“曹操猶豫不決,等到荀彧接到書信,恐怕縱然想要回軍,也來不及了……”
……
許都。
正當午時。
烈日高懸,照耀著大地。
一騎馬飛馳而至,到了荀令君的府門前,還沒來得及停下,戰馬忽然慘嚎一聲,口吐白沫,累死在地上。
馬背上的虎賁騎士,顧不得身體的疼痛,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穩住身形,疾步往府門口而來。
看守府門的幾個仆從,認得是許褚帳下虎賁騎士的服裝,急忙上前,將他扶起,帶入府中。
“急!”
“十萬火急,速速帶我去見荀令君!”
虎賁騎士一夜未停,起碼飛馳,此刻滿目風塵,嘴唇乾裂,手裡插入招文袋,取出那封曹操發出的信封。
仆從不敢耽擱,一麵扶他入內,一麵急忙差人往內府,告知荀彧。
內堂裡,荀彧打發手下,帶虎賁士下去休息將養,此刻手裡,正捏著曹操發來的書信。
戰呂布,鬥陳宮;敗袁術,鬥楊弘;乃至平袁紹,他身在許昌,也絲毫不懼袁紹手下四大謀士:田豐、許攸,審配、逢紀!
可是現在,雖遠在千裡之外,他已深切感受到了對手諸葛聞德的恐怖……
殺曹衝,令整個京師混亂,曹丕曹植,差點一死,嫁禍江東,使江東八十一州,戰戰兢兢,對劉備倍加倚重,資助兵馬錢糧。
殺馬騰,嫁禍曹丞相,催動馬超十數萬兵馬,殺往許都,斷我後路!
好毒辣的計謀!
縱然毒士陳平,也不及這諸葛聞德!
荀彧輕撫花白的胡須,來回渡著步子,額角汗珠滴滴而下。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慌張無措!
諸葛聞德行此毒計,便是逼迫丞相回軍救援許昌,他好乘勝追擊,大獲全勝……
但丞相若不回軍,又恐許昌不保矣!
……
荀彧籌思無計,不覺之間,天色已有暮色。
虎賁騎士匆匆而來,到了院中,不敢入內,低聲敲了敲門,說道:“荀令君大人,丞相反複強調,事態緊急,令我立等回書。不知可齊備了?若已修好書信,我即可上路,還要連夜趕回去。”
荀彧猛然抬頭,看著窗外已經完全消失的夕陽之色,方知天色已晚。
他定了定神,急忙坐在書案之前,揮毫筆墨,寫完回書,蓋印密封,開門遞給虎賁騎士。
虎賁騎士躬身行禮,接過來書,匆匆出了府門,上馬奔馳而去。
荀彧站在府門口,看著戰馬轉彎,消失不見,過不多時,蹄聲也逐漸遠去,這才緩緩回去,心中卻忐忑不安。
諸葛聞德,計謀真真假假,環環相扣!
不知我為丞相行此計,到底是幫了丞相,還是害了丞相!!
……
“丞相,荀令君的書信到了!”
樊城外的大營裡,已經是深夜時分,燈火通明。五大謀士正和曹操商議對策,眾人各抒己見,公開辯論,每個人的計謀,都有瑕疵疏漏之處,因此爭執不下,沒有一個定論。
“我家子房書信來了,必有助於我!”
曹操聽到帳外許褚的聲音,大喜而起,親自走到帳外,從許褚的手裡接過信封。
“丞相,來回跑死了五六匹馬,還好沒有誤事,俺也交差了!”
許褚憨憨一笑,那雙熊掌一般的粗手指,捏著輕飄飄的信封。
“下去吧!他日回許都,再行封賞!記你的大功一件!”
曹操拍了拍許褚的肩頭,以示誇獎,溫言說道。
許褚喜不自勝,轉身離去。
曹操疾步回身,來到大帳之中,拆開了荀彧的來信。
五大謀士,各自伸著脖子張望,不知荀令君千裡之外,會有何秒策?
曹操展開書信,凝眉,忽然朗聲大笑,原本緊皺的眉頭,此刻也綻放成一道風采。
“荀文若果然不愧是我家子房也!”
“諸葛聞德匹夫!你譏諷我依靠荀彧郭嘉,實則是畏懼我荀文若也,今日我依靠荀彧之計,必破荊州!”
曹操長身而起,將荀彧的書信,遞給荀攸。
荀攸也不知道,叔父為丞相設謀,到底是何妙計,能讓丞相如此愁雲儘散,急忙接過,帶領四大謀士,仔細查看。
荀彧定計,散播流言,詐稱丞相五十萬大軍,已星夜班師回許都,在許都三十裡外,設置營盤,張弓搭箭,等待馬超之兵前來送死!
此計意在驚走馬超!馬超遠來奔襲,糧草必然不會充裕,聽到許昌有備,必躊躇多疑,不敢輕進。
“我自在許昌散播流言,並使人往陽平關及西涼各處宣傳。若馬超不敢來,丞相便可速戰速決,一氣嗬成,拿下樊城!”
“下樊城,不在奪荊州,意在震懾劉備。若樊城淪陷,再看形勢,馬超畏懼折返,則丞相乘勝進去,奪取荊州。若馬超猶疑之後,仍有南下之意,則丞相攜勝班師,劉備新敗喪膽,必不敢追擊!”
“但!丞相行兵之日,務要提防關羽統帥的荊州水軍!關羽之勇,丞相儘知,切記!切記!”
言辭懇切,字字珠璣!
五大謀士,各自拜服歎息,心中佩服無地!
難怪荀彧與我等不同,我五人冥思苦想數日夜,無從下手。荀彧得丞相書,不過半日的功夫,已經尋思出如此良策!
“傳令下去,升帳!”
曹操意氣風發,一掃頹勢,袍袖一揮,高聲喝到。
……
半個時辰之後。
中軍大帳內,一個大型的軍事會議,拉開了帷幕。
“眾將!家國大勢,風雲變幻,波譎雲詭。其中詳細,想必你等已經儘知!”
曹操神色肅穆,身披戰袍,周身貫甲,腰間懸著寶劍,給人一種肅殺之氣,整個大帳中彌漫著衝天的殺機。
“為今之計,當速去樊城!不但要拿下,還要以風雷之勢,摧枯拉朽!不但要打垮樊城之敵,更要驚碎劉大耳的熊膽,令他不敢正眼看我精銳之師!”
曹操不卑不亢,高聲說道。
“丞相,樊城雖有數萬精銳,但我等圍困多日,敵人必然疲勞。敵寡我眾,勝屬必然!我願提兵五萬,直搗樊城,斬趙雲,梟其首級,獻於帳下!”
一人獨眼虯髯,金甲烏盔,聲如洪鐘,身材偉健,正是帳下大將夏侯惇。
“我願與哥哥一同前往,拿下樊城!”
夏侯惇話音剛落,身旁一人上前,俯身站在帳下,正是夏侯惇的同宗兄弟,夏侯淵!
曹操點了點頭:“趙雲之勇,你們也曾見識過了。不可意氣用事,生死是小,勝負是大!”
“若此戰我等不能成功,非但銳氣儘折,更是壞了荀彧計謀的章程,我大漢的氣運,恐怕也要遭受牽累。茲事體大,還要細心謀劃,慎重行事才好!”
曹操雙目之中,殺意愈濃!
他本憐惜趙雲之才,一直想拿下樊城,活捉趙雲,為自己效命。但是遷延日久,樊城守備,如銅牆鐵壁,根本無法突破。此刻生死之際,也隻好寧殺趙雲,在所不惜了!
“丞相所言不錯,趙雲有萬人敵的本事,以我觀之,昔日虎牢關下的呂布,也不過如此!”
“丞相可差派七隻兵馬,七麵進軍,令他趙雲四顧不暇,首尾難顧。隻要一路得逞,則樊城突破,趙雲必為我所擒了!”
荀攸自從看到了叔父荀彧的計謀,便踏實了許多,心中一直琢磨如何突破樊城的辦法,此刻想法成熟,從容說道。
“公達!”
“八麵威風,為何獨留一麵?”
“丞相之意,是要把樊城這一戰,贏得風風光光,若圍而奸之,豈不是更好?”
徐晃深曉兵法,此刻心中不解,站了出來,高聲問道。
荀攸微微一笑,還未開言,身邊的程昱,已經領略了他謀略的深意;
“公達妙用,正在於此!儘奸樊城之敵,反而不如放他少數之人,狼狽逃回,敘說我軍的英勇可怖,震懾敵膽!”
鐘繇也點頭讚同荀攸的方略,插言說道:“一夫拚命,萬夫莫敵。何況樊城內有數萬死命之人?圍其七麵,震撼其心,留其一麵,是留了他們活命之心。人心浮動,隻要有一個人從此麵突圍逃走,則兵敗如山倒,縱然趙雲英勇,也必為我俘虜!”
陳群和賈詡,也各自稱讚,深以為然。
曹操一直低頭冥思,忽然站起,撫劍在手,高聲喝道:“眾將官,聽令!”
“喏!”
眾將應聲而出,拜伏在地!
“我以七路兵馬,各自兩萬,合計十四萬,分從七個方向,攻擊樊城!隻留南麵方向,留作退路!”
曹操略一沉吟,繼續說道。
“七軍主將,各自聽令!”
“夏侯惇第一路,攻北麵正門!夏侯淵第二路,為左翼,攻東北;曹仁第三路,為右翼,攻西北!”
“喏!”
夏侯惇、夏侯淵、曹仁躬身領命,站在一旁!
“張遼引兵兩萬,第四路,攻西門;張郃第五路,為右翼,攻西南!”
“徐晃第六路,帶兩萬精銳,攻打東門;樂進共引第七路兵馬,為左翼,攻打東南一麵!”
“眾將各自聽令,不可有失,此戰事關生死,務要全勝!”
“喏!”
眾將領命,高聲呼和,中軍大帳內,士氣高昂。
“許褚引一萬虎賁鐵騎,為往來接應使,哪路不行,頂替之!”
曹操轉身,看著侍立在側的許褚,巍然說道。
“喏!俺領令了!”
許褚奮然而出,高聲說道。
“十四萬兵馬,合力攻城,務必死戰!”
曹操意氣風發,目光如電!
大戰,一觸即發!
十四萬大軍,如泄洪之水,大浪滔天,往樊城猛勢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