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間千景抱著元優夏回到酒館的時候,屋裡的人都出來找元優夏了。
“肯定是有人把小夏帶走了。”衝田總司眸光沉沉,“他一個人不會走遠。”
“風間千景。”齋藤一言簡意賅,“除了他,應該不會有彆人。”
“他又回到京都了。”
在樓下聚頭後,一行人臉色不太好看。
“啊,小夏。”雪村千鶴叫了一聲。
土方歲三等人抬頭看過來,風間千景抱著熟睡的元優夏,神色自若,“你們好像在找我。”
“果然是你!”衝田總司冷冷道。
土方歲三眸光微深,他的視線在元優夏臉上滑過,看向風間千景,“既然閣下把小夏送回來了,那就給我吧。”
“什麼叫送回來?”風間千景淡淡道,“他本來就是我的。”
“他說話好討厭,能打一架嗎?”藤堂平助哼了一聲。
風間千景說,“此刻,我並沒有打算和你們動手。”
“少說廢話了,把小夏給我們。”原田左之助不爽,“既然是鬼,那就離人遠一些。”
風間千景垂眸看了一眼元優夏,他低下頭親了一下元優夏的唇,絲毫沒在意對麵那些緊繃起來似乎下一刻就要動手的武士們。
“那麼,暫時先待在這裡吧。”風間千景低聲說,“等我來找你。”
土方歲三把元優夏抱緊,視線在元優夏明顯被過分親吻過的唇上停留了片刻轉身,“走吧,帶他回去。”
一行人至回到屯所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凝固。
土方歲三道,“我帶他回去睡覺,今天既然沒有排夜班輪查,你們也早點休息。”
他說完抱著元優夏回房間。
元優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他嗅了嗅土方歲三身上的酒味,皺了皺眉,“難聞。”
“醒了?”土方歲三聲音很淡。
這個聲音……有點像土方歲三的。元優夏這樣想著,攀著男人的肩起來仔仔細細地看著男人,“你……你是土方君。”
“要不然你以為是誰?風間千景嗎?”土方歲三淡淡問。
元優夏眼底殘留著茫然,“風間千景……帶我看星星。”
“……星星好看嗎?”
“好漂亮……”
“還說了什麼?”
“不喜歡戰爭,帶我去……去隱居。”
土方歲三手一緊,“你答應了?”
“不知道。”元優夏嘟囔著,“不知道……我要找的對象到底是誰啊?”
土方歲三沒有聽清元優夏的話,他把元優夏放到榻榻米上,靠近元優夏,“不喜歡戰爭,我們沒有讓你進入戰場,跟我們在一起,你也很高興不是嗎?”
“……”元優夏看著土方歲三。
“你想看星星?“土方歲三按下元優夏的手,“喜歡什麼樣的星星?”
元優夏看了土方歲三好一會兒,忽
然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土方歲三的眉眼,彎了彎眸,“好看的星星。()”
土方歲三:……⒒()_[(()”如果不是元優夏喝醉了,他會覺得元優夏是故意的。
“英俊!”元優夏又去摸土方歲三的唇,“和平安一樣。”
蜷縮在角落裡的大狗聽見自己的名字,嗷嗚一聲。
土方歲三歎了口氣,“真的有那麼討厭嗎?留在這裡。”
“不討厭。”元優夏搖頭。
“那麼,想和風間千景走嗎?”
“和他走……”元優夏思考著,“也不知道。”
“不知道的話就留在這裡,留在我們身邊。”土方歲三的眼底流露著溫柔的神色,“跟我們在一起。”
“你們……”元優夏喃喃著重複,“你們嗎?”
“對,跟我們在一起,不要和風間千景走。”土方歲三說,“等結束之後,你想去哪裡,我們就可以去哪裡。”
元優夏歪了歪腦袋看著土方歲三,好一會兒才說,“哦。”
“哦是什麼意思?是答應了嗎?”土方歲三問。
“不知道。”元優夏困乏地閉眼。
“那麼,今天晚上風間千景帶你走後做了些什麼?”
“風間千景……”元優夏微微蹙眉,伸出手摸了摸後頸,“狗。”
土方歲三看過去,元優夏的後頸上都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齒痕。
他手指動了動,碰上元優夏後頸,然後垂眸,“風間千景可以,那麼我也可以嗎?”
“土方君,朋友。”元優夏彆過頭。
“在我們發生過那樣的事情之後,還能心無芥蒂的把我當做朋友嗎?”土方歲三聲音微啞,“小夏。”
那種事情……
元優夏好像想起來了。
他怔怔地看著土方歲三。
“所以。”土方歲三的唇覆蓋上來,“我也一樣的,和風間千景一樣。”
和風間千景一樣……
……
土方歲三已經去洗澡了。
元優夏撐著牆站起來出門,看著外麵的月亮。
他茫然了片刻,慢慢地順著牆壁滑坐在地上。
“小夏。”衝田總司過來扶起元優夏,“不睡覺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一個人。”元優夏抬眸看著衝田總司,“你不是人嗎?”
衝田總司的酒似乎還沒醒,哈哈笑起來,“我不是人,那你也不是人。”
元優夏喃喃:“……我可能,真的不是人。”
衝田總司挨著元優夏坐下來,他靠近元優夏,呼吸有些熱,“你是鬼嗎?”
“我是……惡魔!”元優夏恍然,“我是惡魔啊!”
衝田總司又笑,笑完了他偏頭看著元優夏的側臉,嗅著那股香味,心神恍惚,“是會誘人心神的惡魔嗎?西方傳說裡的……”
“唔……”元優夏轉過頭來看著衝田總司,“我是正經的惡魔!我不會誘人
() 心神。”
衝田總司抬手穩住元優夏的肩,“那我……為什麼,被你引誘了。”
元優夏好像沒聽懂這句話什麼意思,他呆愣地看著衝田總司,眼底的朦朧醉意還沒褪去。
“被你引誘……”衝田總司低下頭來,“所以喜歡你。”
衝田總司的吻落在了元優夏的眉間。
元優夏騰地睜大了眼。
他應該還沒睡醒,或許是衝田總司在做夢,他這樣想著。
衝田總司移開唇,抬眼看著元優夏,他伸手把元優夏扶起來,腦子還算清醒,隻是行動上不是很清晰。
他喃喃,“小夏喝醉了。”
元優夏的酒似乎已經醒了大半,他看著衝田總司,“為什麼?”
元優夏抓著衝田總司的衣服,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或許是因為衝田總司太溫柔了,他腦子裡過分遲鈍。
“因為今天晚上喝酒了,喝醉了,可以借著醉意來找小夏,哪怕是被拒絕也……”衝田總司呼吸很沉,“被拒絕了明天也可以繼續和小夏做朋友。”
“就好像,隻是做了一場奇怪的夢。”
“奇怪的……夢。”元優夏喃喃,“對,我在做夢。”
發生了奇怪的事情,所以一定要忘記。
“小夏。”衝田總司的眸光在月下格外溫柔,“抱歉,肯定讓你感到困擾了。”
“總之,我已經說出來了。”衝田總司的手指觸上元優夏的臉,“我……這樣毫無退路的。”
衝田總司果然喝醉了,要不然說話怎麼顛三倒四的。
元優夏推開衝田總司的手,“我……還沒睡醒。”
衝田總司:“……”
他看著元優夏,神色有些怔然。
元優夏想了想,拍了拍衝田總司的肩,“回去,好好睡覺,明天早上,就忘記了。”
然後轉頭回到屋裡,趴下來。
衝田總司靠在牆上,看著月光,許久才笑了一聲。
做夢這樣的話,本來應該是他安慰被嚇到的元優夏才對,為什麼反而是元優夏在對他說啊……
說出這樣的話,除了醉了,還是被他嚇到了吧?
他慢慢轉身,離開了元優夏房間。
明天……
元優夏在床上滾了兩圈後躺平。
肯定是他喝得太多了產生的幻覺,可是對朋友產生這樣的幻覺也太奇怪了。
他把腦袋埋在被子裡,許久元優夏翻了個身,抱住旁邊的大狗,喃喃,“肯定是我喝多了腦子不正常,聽錯了。”
大狗嗷嗚嗷嗚著轉過腦袋。
“平安,你在嫌棄哥哥嗎?”
元優夏嗚嗚兩聲,他伸出手拉了拉衣服,衣服上一股酒味,“我今天喝了這麼多酒嗎?好像沒有吧?”
他覺得自己的腦子還很清醒,就是行為有點不受控製。
“得去……洗個澡。”元優夏喃喃著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往澡
房去(),臭死了。
他一頭紮進浴桶裡?()_[((),發現水還是溫的。
“有霧……”
“醉鬼,穿著衣服就下水了。”土方歲三伸手拎起元優夏,“剛才不是還嘲笑我喝醉了嗎?”
元優夏撲騰了兩下,抱緊了土方歲三的脖子搖頭,“沒、沒喝醉。”
“被總司表達了愛意,手足無措了對嗎?”土方歲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因為一直以來都是朋友,被表達愛意的話會打亂現有的平衡……很害怕對嗎?”
被、被聽見了,也被發現了。
元優夏把臉埋在土方歲三懷裡沒有說話。
“不能接受還是不想和我說?”
元優夏抬起頭,被緋紅暈染的臉,眼底帶著醉醺醺的怒意。
“笨蛋。”土方歲三低下頭,“不管是害怕還是不能接受,都不需要在心底糾結著,隻需要像往常一樣就好了。”
元優夏掙紮開土方歲三,又要往水裡鑽。
“你不是鴨子,洗澡要脫衣服,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隻會生病。”土方歲三伸手幫元優夏脫衣服。
元優夏低頭按住土方歲三的手,聲音有些啞,“我自己來。”
土方歲三並未強求。
他站在那裡看著元優夏,目光逐漸晦暗。
似乎感受到了危險,元優夏手一頓,抬頭看著土方歲三。
土方歲三就站在元優夏麵前,隻需要低頭就能徹底掌控住元優夏。
“小夏。”土方歲三開口,“剛才還有一件事忘記問你了。”
“你喜歡那個鬼嗎?風間千景。”土方歲三問道。
他在問,喜不喜歡風間千景。
喜歡……或者是愛,對現在的他來說,好像都沒有那麼重。
元優夏抓緊了濕透的衣服,慢慢地蜷縮進了水裡。
“都說了,不要穿衣服下水。”土方歲三的手指觸碰上來。
元優夏睫毛不安地顫抖著,“土方、土方君。”
“彆怕。”
土方歲三的呼吸也沉,手指劃過光滑的脊背,然後低下頭來親吻元優夏的後頸
“不行。”元優夏抱緊了自己,喃喃著,“不行,土方先生喝醉了。”
“你沒醉嗎?”土方歲三的手指移到元優夏臉上,然後抬起元優夏的下巴,“你也醉了吧?還是說……被嚇醒了?”
元優夏的酒沒醒,腦子依舊混沌著,可混沌裡尚且有著一點清明告訴他,不能讓土方歲三繼續下去了。
土方歲三醉了,絕不會和之前一樣輕易被放過的。
絕對不行。
“我不知道你和那個鬼有什麼。”土方歲三咬上元優夏的唇,“不過我也好,他們也好,那個鬼也好,既然都是各憑本事,那麼你……也可以好好的思考,保持著清醒的……”
可是這樣叫他根本沒辦法保持清醒啊。
他喃喃,“土方先生……”
土方
() 歲三眸光暗沉,握住了元優夏柔軟的腰。
元優夏哆嗦了一下,伸手推著土方歲三的肩搖著頭,聲音裡帶著鼻音,“這種時候,跟我說好好思考、保持清醒。土方先生……根本沒有給我機會保持清醒。”
土方歲三的親吻停留在後頸,他眸光微沉。
馥鬱的香讓土方歲三保持著的理智頃刻崩塌。
他說,“因為看到你被總司親吻,嫉妒了。”
就算是土方歲三,也會嫉妒。
元優夏抓緊了土方歲三的肩,呼吸有些困難,“根本沒有吻,隻是碰到了額頭而已。”
“那個鬼吻你了是嗎?”土方歲三說。
“他、我。”元優夏遲鈍著,“他給我血。”
風間千景會給他血。
相比起來,元優夏想,好像又想……
他看著土方歲三的脖子,似乎能看到流動的血管,忽然咬了下去。
土方歲三一僵,然後又緩緩地放鬆了身體,他輕輕拍著元優夏的肩。
沒咬動……哪裡不對勁。
“想要什麼?”土方歲三伸出手指去觸碰元優夏的牙,“血嗎?”
元優夏牙齒更癢了,抬起濕漉漉的眼看著土方歲三。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土方歲三低聲說,“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擔心,隻是嫉妒讓我不理智了。”
“血。”元優夏喃喃著,“想要血。”
土方歲三一愣,許久他才伸出手固定元優夏的臉,“看起來並沒有異常,不是喝了什麼奇怪的藥水變成了那樣的東西。”
那樣的東西是什麼東西?元優夏不知道。
他舔了舔牙盯著土方歲三,“血。”
土方歲三無奈地偏過頭,“真的是惡魔嗎?”
元優夏沒有搭理他的話,咬在了土方歲三的脖子上。
這次他輕易地咬破了土方歲三的皮膚,保持著這個姿勢沒動。
土方歲三手指輕撫著元優夏的後頸,等著元優夏鬆口。
或許是因為吸的血多了,元優夏能感受到和土方歲三之間微妙的聯係……就像和風間千景一樣。
他舔了舔牙下的皮膚,並未在意土方歲三忽地僵硬的身體,慢慢鬆開牙齒。
土方歲三輕輕吐出一口氣,脫下外衣把元優夏包裹然後摟進懷裡,“我帶你回去睡覺,好好睡一覺,明天醒過來之後,什麼事都不會有。”
元優夏沒看土方歲三,他隻是說,“哦。”
土方歲三把元優夏抱緊了些,回到臥室。
一夜都是混亂的夢境。
元優夏醒來的時候還分不清自己身處何方。
男人全須全尾地把他抱在懷裡,一度讓元優夏有些呼吸不暢。
元優夏有些呆,“土方君,為什麼你會在我這裡。”
“因為昨天晚上,我送人回來的路上,有人在我懷裡睡著後,抓著我不讓我走。”土方歲三淡淡道,“看他可憐兮兮的
模樣,我隻好留下來陪了。()”
元優夏:……啊,這個人是誰啊??()”
“不知道,可能是某個現在和我說話的男孩吧。”
元優夏:“……”
他有些心虛地鬆開抓著土方歲三衣服的手,“原來是這樣啊,真是辛苦土方君了。”
土方歲三坐起來,看了一眼元優夏,“現在還有心情不好嗎?”
“心情不好?”元優夏歪頭,“什麼心情不好?”
聞言,土方歲三不再問這個問題,他道,“那就好,昨天晚上大家都喝醉了。”
元優夏點頭,“我知道。”
“但是……”土方歲三忽然靠近元優夏,輕輕嗅了嗅元優夏的後頸,在元優夏緊張的目光中眼底露出一絲極淡的笑意,“我們之間,很早關係就已經變了對嗎?”
元優夏:“……”
他知道土方歲三指的是什麼。
這也說明,昨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是夢,無論是土方歲三還是衝田總司,都不是夢。
他……甚至還咬了土方歲三,還說什麼自己是惡魔,他是不是有病啊?
每次的事情都跟喝酒有關係,因此看來,他必須得戒酒了。
“對於我,可不能回避呢。”土方歲三說,“因為我喜歡你。”
元優夏睜大眼,忍不住抓緊了被子。
“雖然暫時可能無法接受,但……”土方歲三伸出手把遮住元優夏眼睛的發捋開,“我想說很久了,從那個時候就想說了。”
元優夏愣愣地看著土方歲三。
“我不會逼你做出回應來。”土方歲三的手指輕輕地擦了一下元優夏的臉,“稍微的……考慮一下。”
土方歲三拉開門,“穿好衣服去吃早飯吧。”
元優夏:“哦。”
土方歲三把門重新拉上。
元優夏定定地看著那扇門,重新躺在床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摸了摸自己的唇,眼底有一瞬間的茫然。
土方歲三……雖然有感覺到不僅僅是作為單純的朋友來對待著,還是有些難以想象這樣的改變。
衝田總司……的確是喝醉了吧?
衝田總司坐在台階上,抬頭看著站在前方的齋藤一,好半晌才說,“你已經看了我很久了。”
“……”齋藤一道,“隻是在看,你現在什麼心情。”
“我能有什麼心情。”衝田總司轉過頭去,“我比較在意,昨天貿然和他表白自己的心意,會不會被我嚇到了。”
齋藤一沉默了片刻說,“他一直以來,都隻是把我們當做朋友吧。”
“就算重來一次也……”衝田總司微微閉上眼,“重開一次或許我也還是會——”
“小夏。”雪村千鶴的聲音打斷了衝田總司的話,“頭發不用管嗎?”
“頭發?”元優夏懵懵地摸了摸腦袋,恍然,“啊,忘記了。”
衝田總司和齋藤一轉過頭去,對上元優夏的視線。
元優夏微微一頓,露出笑容來,“早上好啊大家。”
是想要回到之前嗎?都已經這樣了……
衝田總司這樣想著,他笑起來,“今天居然沒賴床啊。”
“我本來也沒有經常賴床啊!”元優夏哼了一聲,“不是得吃早飯了嗎?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啊,今天好像天氣不錯。”衝田總司站起來,“是吧,阿一。”
齋藤一嗯了聲,看向元優夏,“會想要一起出去嗎?”
“的確有想著要出去。”元優夏伸了個懶腰,“不過是一個人出去。”
“一個人出去走走也不錯。”齋藤一看向大狗,“帶上平安,京都不會有人敢欺負你。”
元優夏彎了彎眼眸,“走吧,吃早飯去。”
雖然有些可恥,元優夏腦子裡還是有閃過如果攻略對象是衝田或者土方的話,或許他的任務是有希望可以完成的。
隨即有又覺得好笑,就算是當做朋友來看待……他也好像不算很合格的朋友,居然有著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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