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請主政大人過去,必然是有一通扯皮。
江躍倒不擔心主政大人會臨時變卦。
江躍的立場和底線,主政大人很清楚。
主政大人跟對方又不是一個派係的官員,很難尿到一壺。就算請主政大人過去商議,估計也談不出什麼名堂。
江躍回到九號彆墅,問起貓七,郭先生是否留下過什麼信物?
貓七對郭先生了解很多,不過關於信物卻所知甚少。
終究,郭先生才是當時智靈選中的現任,而貓七不過是輔佐而已。
郭先生參與的很多行動,貓七未必一一了然。
就好比江躍在外頭參與的許多詭異案件,貓七同樣不知情。
“我倒記得,郭先生當初經常把玩一隻比巴掌略小一些的玉佛。那玩意看著不像是凡物。自他失蹤後,這玉佛也沒在這彆墅裡出現過。”
貓七回憶著:“那隻玉佛也許就是你說的信物?”
“七兄,關於道子巷彆墅的秘密,你知道多少?”
“都說道子巷彆墅關係著星城氣運,這個說法其實我也不甚了然。話說回來,就算關係著星城氣運,其實也就那麼回事。”
“你彆這麼看著我。”貓七怪笑道,“可能在星城大佬眼裡,星城的安危大過一切。可星城在整個大章國,也不過是地圖上小小的一塊。放眼整個蓋亞星球,就更小的可憐了。”
“小子,我是好心提醒你。眼光不要局限於星城一地的安危得失。也彆覺得,這九號彆墅就是安樂窩,離開不得了。你要這麼想,我估計離變成前任也就不遠了!”
這貨一貫毒舌,可這一席話,卻跟一盆涼水潑到江躍頭上,讓他頓時清醒了許多。
詭異時代到來,這世上還會有安全的淨土麼?
道子巷彆墅現在看來,確實穩固,堪稱星城最安全的地方。可從目前的爭奪看,這地方隨時可能成為一個火藥桶啊。
就像貓七說的,如果眼光一直局限於道子巷彆墅,眼界受限,格局無形中就被壓縮了。
不得不承認,貓七這番話給了江躍不小的警示。
說不定這九號彆墅壓根就是智靈的一個坑?
或者準確地說,是一道考驗?
無論如何……
江躍暗暗告誡自己。
一定要將眼光放長遠一些。
眼下,最實實在在的,還是提升個人實力。
江躍回到樓上,見那頭玉蠶的產量又提升了不少,暗暗欣喜。又弄了些凝煙草確保它不會斷糧。
之前聽老韓說昨晚的災變級彆更高,江躍牽掛著學校那些人,打算先去學校一趟。
正如老韓說的那樣,整個星城,好像一夜之間又破敗了許多。街道上的坑坑窪窪明顯更多了。
街邊的廣告牌幾乎沒有完整的。
走在淩亂但異常空曠的大街上,江躍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淒涼。
街上除了各個路口巡邏的人員,幾乎已經沒什麼人出沒。
整個社會看上去已經接近於停擺。
江躍暗暗搖頭,這才是災難最可怕的地方。當人類活動開始停擺的時候,才是災難真正來臨的時候。
如此破敗的街麵,江躍隻能徒步。
讓江躍沒想到的是,他來到揚帆中學門口時,居然有人在等他。
是個陌生人。
一番交談下,居然發現對方是黑市的。
江躍很快就見到打過幾次交道的黑市老總,隻是這家夥永遠神神秘秘,看不出他的本來麵目。
“江先生,有一樁大生意,你一定很感興趣。”
“大生意?我怕太大了我這小肩膀扛不住啊。”江躍卻沒急著表態。
能讓黑市老總親自在校門口附近等他,這生意肯定不一般。不過這年頭,江躍可不敢掉以輕心。
大生意固然有吸引力,可萬一大生意背後是個大坑呢?
“江先生,你的辟邪靈符深得好評。現在,有人出高價,想請你製作一些更高級的靈符啊。”
“嗬嗬,我應該說過,辟邪靈符不是我製作的,是我一個長輩……”
“哈哈,江先生,誰製作的不要緊。不管是你,還是你的長輩,隻要你們具備這個能力,這生意就可以談嘛!”
聽對方這口氣,大概對江躍這個長輩製作的說法,並不怎麼信。隻是看破不說破罷了。
對他們而言,誰製作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貨。
“恐怕要讓老總你失望了啊。我家長輩隻會煉製少數幾種靈符,至於更高階的定製靈符,可搞不定啊。”
“江先生先彆忙著拒絕,要不先聽一下人家的出價?”
“老總,你覺得這年頭,價錢高低,有多大意義嗎?”
“哈哈,江先生確實是爽快人。不過人家出的價,可不是錢。而是彆的好東西啊!”
“抱歉,這件事我不能替我家長輩做主。”江躍可不想滿世界宣告,我會製作靈符。
“江先生,也不用你現在就做決定。要不這樣,明天下午,我會舉辦一個洽談會,邀請了許多奇人異士參與。江先生有沒有興趣賞臉?”
洽談會?
還是奇人異士參與?
江躍本想拒絕,但聽到這幾個字後,倒是產生了一些好奇心。
“江先生,買賣成不成,全係雙方自願。洽談會乃是多方參與的交流盛宴,不去見識一下未免可惜了。”
“什麼地方?”
“具體地方,明天再聯係你。江先生住在道子巷彆墅吧?明天下午一點左右,我派人在道子巷彆墅門口接你?”
“行!”
就像對方說的,買賣不成仁義在。去見識一下星城的奇人異士,看看這個圈子到底水有多深?
“對了,我可以帶人嗎?”
黑市老總笑道:“當然沒問題,江先生需要帶幾個人,到時候我統一安排一下。”
“最多能帶幾個?”
“彆人一般隻能攜帶一個助手,江先生是我們的嘉賓,給你三個名額,夠嗎?”
“這麼說我的麵子還挺值錢?”江躍自嘲一笑。
黑市老總意味深長一笑:“那是江先生太過自謙,事實上,江先生的麵子比你想象中還大。”
這種好聽話,江躍姑且聽之,倒也沒有過分當真。
揚帆中學經曆了昨天的詭異事件,治安明顯嚴格了許多。
好在,詭異事件昨晚並沒有再次發生。留校的學生們在提心吊膽中,有驚無險地度過了這一晚。
不過,昨晚的災變,無疑讓大家心頭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尤其是那些沒有覺醒的同學,更加覺得前途一片灰暗,完全看不到希望。留在學校,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儘頭,還有沒有儘頭?
不少學生的心態開始出現波動,甚至有些人已經接近於崩潰。
一方麵,他們看不到前途,另一方麵,遠離家鄉,親人什麼情況現在一無所知。
終究還是十幾歲的孩子,麵對這種處境,心態穩健的能有幾個?
就算是部分覺醒者,也多多少少出現了情緒上的波動。
雖然現在還沒有出現大麵積的爆發,可江躍明顯能夠感覺到,校園內充滿了一種悲觀的氣氛。
這種氣氛讓整個校園變得異常壓抑。
學校高層顯然也在頭疼。
如果不是各班的老師在拚命安撫學生情緒,恐怕大家的情緒早就崩潰了。
可是這麼下去,崩潰是遲早的事。
“躍哥,先前杜一峰來找過你。”茅豆豆見到江躍,還是很興奮的。
“哦?那他人呢?”
“這會兒沒看到他,應該還在學校的吧?”
正說著,便看到杜一峰從不遠處的走廊邊小跑過來。
“江躍,正找你呢!”
杜一峰小跑過來,拽著江躍的胳膊,“走,咱們借一步說話。”
茅豆豆撇撇嘴,嘴角露出一絲不滿,但還是識趣地停住腳步,沒有跟過去。
“一峰,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
“江躍,內線消息啊。超凡者認證,內測差不多要告一個段落,差不多就這兩天,應該會正式開啟。”
杜一峰很是興奮,看得出來,他對此期待已久。
他要不提,江躍幾乎都忘了這件事。
見江躍反應平平,杜一峰忍不住道:“江躍,這可是一個捷足先登的機會啊。如果我們通過測試,那就是全國第一批獲得認證的超凡者,含金量很高啊。”
“什麼時候參加?”
當初杜一峰邀請他參加,各種討好,各種給錢,無非就是給他自己上一道保險,讓江躍在測試的時候,照顧他一下。
說白了,江躍就是他請的保鏢。
當然,後來的許純茹,同樣在江躍這買了一道保險。
換句話說,這次測試,江躍主要是去給這倆貨當保鏢。
隻不過,根據之前的約定,參與測試,接下懸賞任務,一旦完成任務,所有金錢方麵的獎勵都歸江躍,這也是事先約定好的。
至於剩下其他的獎勵,再酌情分配。
“時間應該就是這兩天了。”
“明天下午我沒空。”江躍提前說道。
“沒那麼快,最早也得是後天,應該就是後天,最遲不會拖過大後天。”杜一峰信誓旦旦。
“都有哪些人?”
“上次那幾個,你應該都見過的啊。”
江躍皺眉道:“他們當中有個彆人對我有敵意啊,一峰你就不怕影響隊伍團結嗎?隊伍不和,事倍功半啊。”
“嗬嗬……”杜一峰嘴角溢出怪笑,“我們組團,隻是因為各家都有影響力,聯合起來,容易申請到懸賞任務,能夠吃上頭湯而已。”
這話說得很隱晦,江躍是聰明人,卻聽懂了。
這幾家權貴子弟之所以一塊組局,不是他們關係有多親密無間,充其量隻是抱團擴大影響力罷了。
言下之意就是,隊伍團結不團結並不重要,隻要在江躍的幫助下能夠完成任務,其他人完全可以不甩。
“一峰,任何懸賞,都是有風險的。這萬一……”
“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對吧?”杜一峰笑問。
江躍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死道友不死貧道。”杜一峰詭異一笑,“他們又沒在你這裡買保險,對吧?江躍,咱們是同學,真有危險的時候,你肯定會優先照顧我的吧?”
“這個你放心,收了你家的錢,我肯定優先保證你的安全。”
“這就妥了!”杜一峰拍了拍江躍肩膀,“據我所知,茹姐那邊,好像也在你這買了保險吧?你到時候可彆顧此失彼啊……”
“隻要你們不要作死,應該問題不大。”收了人家的錢,總得給人家一點心裡安慰。
“放心,我這個人最惜命,不然也不會想著拉你入夥。”杜一峰嘿嘿一笑,“到那時候,我保證一切行動聽你指揮。那些孫子真要跟你過不去,那是他們作死,我肯定旗幟鮮明站在你這邊的!”
“行,到時候提前通知我。”
“記得帶上個人證件!”杜一峰又補充了一句。
兩人嘀嘀咕咕時,遠處的高翊老師正好走過來。
“杜一峰,今天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這幾天,走讀生基本不來學校了。
“高老師,你這話讓我好傷心啊。我杜一峰在揚帆中學呆了六年,這裡就是我第二個家啊,對這裡的感情深著呐。”
“得得得,你趕緊彆貧了。你們有事嗎?我找江躍說兩句話。”
“得,你們聊著。”杜一峰攬了一下江躍的肩膀,做了個誇張的手勢,自顧自去了。
看著杜一峰走遠,高翊悠悠道:“江躍,杜一峰肯定找你說懸賞任務,超凡者認證的事吧?”
“高老師料事如神。”
“嗬嗬,這些小滑頭!”高翊倒也沒有過多點評。
“高老師,你找我什麼事?”
“哎,這個事本來也不該問你,不過現在確實有點焦頭爛額。現在的局麵你也看到了,留校學生的情緒已經很不對勁,再這麼下去,隻怕要出事啊。”
“學校是什麼打算?”
“沒打算,放他們回家吧,這都是住校生,家都在幾十上百裡外。如今交通不便,路上不可預測的危險又多。這麼多孩子放出去,安全肯定是個大問題。”
“留校吧,先不說物資供應,單是這個情緒問題,就很不好安撫啊。”
“那學校偏向於是留還是放?”
“目前沒有上麵的命令,也不敢放啊。出了事誰擔責任?”
“那就留唄。”
“留是容易,物資供應還能想想辦法。可是這積壓的情緒,如果不能及時疏導,一旦爆發,會很麻煩啊。”
“那就找點事情,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啊。”江躍忍不住道。
“哦?”
“比如說?”
“四個字,投其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