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忠良那個後悔呀,要不是今天晚上生意好,客人太多了,他也不會讓女娃們出來幫忙了,就倒個水的功夫怎麼就惹了這混球的眼了呢?!
那位李公子一抬手,眾人瞬間安靜下來,他看著劉忠良,冷笑道:“掌櫃的,你覺得呢?”
“李公子,雖然你們李家在蒼南縣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但是我們福緣聚也不是無名小酒樓,縣太爺的墨寶還在樓下大廳掛著呢,林公子若是不信可以出去打聽打聽,想來你也知曉,崔家和林家可不像是會任人欺辱的人家。”劉忠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還有這丫頭,人家可是良籍,不是酒樓裡買來的奴仆,如果你是一心求娶的話,還請你三媒六聘去這孩子的父母長輩提親,她的婚事老夫可做不了主。”
李公子猛一拍桌子站起來,惡狠狠道:“少拿崔林兩家來嚇唬小爺,你當小爺是嚇大的嗎?你以為我沒有打聽過嗎?這小酒樓隻是那崔瑾和林子城拿了點零花銀子來玩玩而已,根本就不是崔林兩家的產業,所以,彆指望崔林兩家會來為你們出頭。”
他湊近劉忠良,抬手拍了拍他的臉,一臉的邪笑,繼續說道:“老頭,小爺不妨告訴你,這隻是開胃菜,好玩的還在後頭呢,如果崔瑾和林子城還在蒼南縣,小爺我可能還會顧忌幾分,畢竟要是他們回家告老子一狀,老子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可是現在他們都走了啊,哈哈哈哈,所以老子要讓他們的酒樓開不下去。”
“你就不怕我去找崔林兩家求助嗎?”劉忠良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冷聲道。
“去啊,你看看人家會不會搭理你?就這小酒樓的三瓜倆棗,你以為崔林兩家會看得上眼?會為了你們這群螻蟻而與我們李家對立?哈哈,老頭你太天真了,就算你寫信去給那崔瑾和林子城告狀,這一來一回,黃花菜都涼了。”
······
聽到此處,蘭溪已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也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人家早就蓄謀已久,隻等崔瑾和林子城離開。
她是聽說過這位李公子的,他們李家在蒼南縣是開首飾鋪子,他排行第三,十六七歲,與崔瑾和林子城同在墨香書院讀書,然而三人的關係卻不融洽,可以說是勢同水火了。
個中原由,崔瑾沒說,蘭溪也不甚清楚,問過林子城,林子城語氣不善,氣憤說道:“那小子賤,就是欠揍!”
得,她不問了,她以為她這輩子與那位李公子的交集最多就是食客與老板的關係,因為那位李公子偶爾也會來酒樓吃飯,呼朋喚友、耀武揚威,一副暴發戶、很不可一世的樣子,不過,隻要他不吃白食不鬨事,蘭溪也不在意,人家愛講排場愛炫耀那是人家的事,她隻囑咐劉忠良小心伺候就是。
卻沒想到還有這一天,可眼下這個局該怎麼破?
其他雅間的主子們這個時候也都知道了桃花廳發生的事,門開開合合之間,也有人好奇的伸頭出來觀看,八卦是屬於全民娛樂的項目,不分男女老少。
隱隱有談話聲從旁邊的雅間裡傳出來。
“好像是李家老三那個混小子又看上了酒樓裡的一個小丫頭,非要買回去給他做妾,這邊劉掌櫃卻不肯放人。”
“為何啊?不就一個小丫頭嘛,這掌櫃的也真是的,何必因此得罪那個混球呢?”
“就是就是,要是那李老三天天來找麻煩,給酒樓使絆子,這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剛剛下人回稟說,那丫頭還是良籍,掌櫃的也做不了主。”
“哦——。說起那李老三也確實讓人頭痛啊,據說他的後院裡鶯鶯燕燕已經好幾屋子了,這又看上一個,他也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了,正妻還沒進門呢,姬妾卻都先進了門,看看誰家的好姑娘還願意嫁過去啊?”
“我聽我家那個小子說,他書也不好好念,書院的夫子都快要被他氣得吐血了,拿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啊。”
“這事全城誰不知道啊,據說李夫人急得頭發都快要白了,依我看啊,她是沒有自知之明,就她兒子那樣的貨色竟還妄想娶高門大戶家的小姐呢,聽說托了全城的媒人去給她兒子說媒,哈哈。”
“哈哈哈,不是,我說老王啊,他們家的事你應該更清楚才對啊,你來說幾句喂,畢竟他家二女兒的小姑子可是你家小兒媳婦啊。”
“好了好了,女人家的後宅事,我一個大男人如何能曉得,你們也彆笑話彆人,誰家還沒個逆子啊?就老陳你家那個混小子,前幾天不是還在外麵打架把腿打斷了來著······。”
這些人絲毫沒有把一個女子的命運當一回事,好像這種事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小事,對他們來說早已見怪不怪,言語中全都是對李公子的恨鐵不成鋼或是幸災樂禍。
蘭溪心下悲涼,正當她惋惜這個時代的女子命如草芥時,桃花廳突然發出激烈的爭吵聲,門被砰的一聲打開了,在門口看著熱鬨的眾人急忙後退,她站在人群後,差點被擠踩,也連忙順勢而退。
隻見劉小壯和劉一手把瑟瑟發抖的大丫護在身後往門外退,屋裡的眾人卻極力阻攔。
“死老頭子,給你臉了是嗎?”不知是哪個臭小子喊了一嗓子,抬腿就朝走在最後的劉忠良肚子踹去。
轉瞬他卻自己倒飛了出去,“砰”的一聲砸翻了好幾張椅子後,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原來是劉一手及時的拉了劉忠良一把,並抬腿與那小子對了一腳,開玩笑,劉一手可是有真功夫在身的,那小子隻是一個小混混而已,敢跟劉一手對踹,沒一腳把腿給他踢斷,那都是劉一手腳下留情了。
屋裡的其他人頓時既是憤怒又有幾分驚慌,一部分人趕緊去察看那小子死了沒有,他們也怕鬨出人命啊,一部分人衝上來想與劉一手乾架,卻好像又有點顧忌,沒真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