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了?
當然是天生蠻力的趙鐵牛來了。
對於趙鐵牛的到來,大家的心情很是複雜,他們以前每個人都被趙鐵牛或多或少的欺負過,現在都滿眼哀怨的看著劉忠良,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把趙鐵牛也喊來酒樓?
難道是專門喊來欺負他們的嗎?
這麼一想就更難過了,特彆是劉玉如,她恨恨的瞪了她爹一眼後就眼淚汪汪的跑回了房間,雖然趙鐵牛沒有怎麼欺負過她,但她覺得她以後可能沒有朋友了。
劉忠良一時有些尷尬,他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趙鐵牛當然是蘭溪讓劉忠良喊來的啊,她不好直接出麵,但劉忠良可以,上次周玉柱來城裡也看到了,所以,現在村裡很多人都知道,貨郎劉忠良在城裡的酒樓裡當大掌櫃了。村裡不少人家都還托過他,想要把孩子送到酒樓裡來做工,不過,蘭溪沒開口,他哪敢自作主張的答應呢。
所以,當他帶話給趙鐵牛的爹娘,問願不願意趙鐵牛來酒樓做工時?趙鐵牛的爹娘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他們隻是沒文化又不是傻,管吃管住,並且酒樓的夥食肯定差不了,每個月還有穩定的月錢,在酒樓裡又風吹不著雨淋不著太陽曬不著,還沒有危險,簡直是打著燈籠火把都找不到的好事。
再說自己兒子有多能吃,難道他們心裡還沒點數嗎?他們甚至都有些為東家擔心,“他爹啊,你說咱們鐵牛要是去把人家酒樓給吃垮了,可咋整啊?那不就完蛋了嘛。”
“我說你就是婦道人家想太多,人家那麼大一個酒樓,還會差鐵牛這一口吃的嗎?”
鐵牛娘依然還是眉頭緊鎖,很是擔憂,她既擔心鐵牛把酒樓吃垮了,以後可就找不到這麼好的工作了,又擔心:“那你說,要是東家發現鐵牛吃得太多,後悔了,不要咱們鐵牛了又咋整啊?”
鐵牛爹把眼睛一瞪,大聲說道:“是他老劉來找的我們,不是我們去求的他,鐵牛是個什麼樣的孩子難道他不知道嗎?難道他就沒去給東家知會一聲嗎?”
鐵牛娘一想,好像確實是這麼個理,這才放下心來,說道:“那你還不趕緊去托人帶信把鐵牛給喊回來?”
“早就帶信去了,等你想起來,黃花菜都涼了。”
趙鐵牛麵對大家不怎麼友好的目光,有些憨憨的撓了撓頭,嘿嘿一笑,然後住進了男生宿舍。
當然,趙鐵牛以後肯定是不敢也不能再欺負他們了,不但不是來欺負他們的,反而是來保護他們的。
但現在的他還差些火候,所以,蘭溪看向崔瑾家來的那人很明顯的暗示他說:“看見那位大叔了嗎?功夫很高哦。”
“啊?”趙鐵牛有些懵,人家功夫高不高,關他什麼事?
蘭溪無奈的撇了撇嘴,這傻孩子,“你就說你想不想學功夫吧?”
趙鐵牛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連忙說道:“想啊想啊,當然想啊!”
二丫這麼問他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給他請師傅嗎?那怎麼好意思呢,師傅可貴了。
“那位大叔應該還會在酒樓待幾天,能不能讓他教你一招半式,就看你的本事了。”蘭溪朝大叔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神神秘秘地說道。
趙鐵牛不自覺的吞了一口口水、搓了搓手,看得出來他很緊張,然而更多的卻是激動。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軟磨硬泡的,第二天,蘭溪還真看到那大叔在指導趙鐵牛,蘭溪笑了笑,朝他豎了個大拇指。
大概又過了十天左右,崔瑾終於領人來了,竟然是一個乾癟瘦小的小老頭,劉忠良的一張臉都皺成菊花了,蘭溪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俗話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崔瑾這麼久才把人給領來,想必這老頭肯定是有其過人之處的。
蘭溪客氣有禮的給他打招呼,嘿,好家夥,那老頭竟然高傲的仰起頭,把臉彆向一邊,一副你不配跟我說話的表情。
她朝崔瑾眨了眨眼,崔瑾有些不自然,不悅地喊了聲“劉爺子”,聲音有些沉,轉頭又對蘭溪有些歉意地說道:“他就是這樣的性格,你不要介意啊。”
蘭溪才不介意呢,隻要他有本事,能保護他們的安全,她才不介意他是什麼態度呢,再說,有本事的人才有資格高傲。
希望這個古怪的老頭是有真本事吧,不然,不然她才不供祖宗呢!
他們回到書房以後,崔瑾才告訴她,這位老爺子曾在江湖上略有薄名,江湖人稱“劉一手”,出手講究的就是一個“快、準、恨”。
不過,這個老頭自來性格古怪,不合群,又有些怪癖,他既不願意賣身為奴,也不願意去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受人約束,又不願意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一起打家劫舍、強取豪奪,以至於這些年來過得甚是窮困潦倒,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
前段時間他欠了人一大筆銀子,還不起,被人追債。
正好崔府裡有人是他舊友,他來找那人借銀子,無意中被崔瑾知道了,崔瑾表示願意幫他還這筆銀子,條件是必須簽賣身契,當然,賣身的錢另算。
那老頭卻死活不同意,他說他都肆意快活了大半輩子了,憑什麼臨老了還要賣身為奴?
蘭溪也有些不理解,“為何你一定要他簽賣身契呢?”
崔瑾盯著蘭溪,認真地說道:“沒有賣身契,我不放心把他交給你。”
呃——,好吧,她雖然也在這裡生活好幾年了,但有時候還是跟不上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人的思維。
蘭溪示意他繼續說,崔瑾說他雖然心裡很急切,但麵上卻不顯,由著劉老頭到處去借錢,他隻是告訴崔府裡,劉老頭的那位舊友說:如果他借到銀子了,你以後就去跟著他混飯吃吧。
蘭溪勉強擠出一個笑,在心裡默默的腹誹:腹黑啊腹黑啊!
並且在心裡告誡自己,以後千萬不能得罪了這小子,不然就她這智商,他把她賣了,說不一定她還要幫他數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