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蘭溪的臥房坍塌(1 / 1)

張翠蘭氣哼哼的衝著蘭溪而來,想要再甩她幾巴掌出出氣,好好的覺就這樣被這個賤人毀了。

不想卻看見,昏黃的燈火下蘭溪看向她的眼神如刀般鋒利、如冰般寒冷切骨,她不自覺的吞了一口唾沫,手抖了一下。可她又不想就這麼算了,竟被這樣一個小賤人威懾住了,那她張翠蘭多沒麵子,以至於揮出來的手就偏了一點角度,向著大丫而去。

柿子撿軟的捏,誰還不會?

蘭溪抬手一把抓住張翠蘭的手腕,厲聲喊道:“爹!這個家是不是容不下我們姐妹倆?我去叫娘和弟弟出來是在害他們嗎?”

雖然蘭溪一直在鍛煉,也跟曾嬸子學了一段時間的功夫,但畢竟還是個小丫頭,力氣有限,如何能鉗製的住張翠蘭這樣一個常年乾農活的成年婦女?

張翠蘭用力一甩就甩開了她的手,氣急敗壞的揮舞著手再次向她打來,蘭溪趕緊借著張翠蘭甩開她的力道,拉著大丫退後了好幾步,讓張翠蘭打了個空,這個瘋批竟然還不服氣,想追上來再打的時候被周玉柱喝住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就不能安生一點,打打鬨鬨成何體統?”周玉柱把周明明抱在懷裡,整理好了包裹著他的被子,才神色不悅地朝她們吼道。

“打打鬨鬨”?蘭溪在心裡冷笑了一聲,這一手稀泥和得都比屋外的泥石流還好了,人渣!

周玉柱抱著周明明坐到他之前坐的長凳上,張翠蘭狠狠的剜了蘭溪一眼後也過去依偎著周玉柱坐下,還把頭靠在周玉柱的肩上,蘭溪好不容易才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後半夜的樣子,突然“嘩啦”一聲把正跟大丫依靠在一起打瞌睡的蘭溪驚醒,在大腦還沒有做出反應前,身體已經拉著大丫一瞬間就竄到了院子裡。

遠離房屋後,姐妹倆才驚魂未定的回頭去看到底發生了何事?蘭溪看到周玉柱兩口子也是剛被驚醒的樣子,正一臉懵逼,她也很懵,房子沒垮啊,那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雨還在劈劈啪啪的下著,她倆身上的衣裳很快就濕透了,周玉柱把孩子交給張翠蘭後起身去查看屋子,蘭溪也趕緊牽著大丫走到門口避雨。

周玉柱摸出火折子點燃桌上的油燈後,握在大手裡先去了他們的屋裡查看,不一會兒就出來了,又轉身去了蘭溪和大丫的臥房。

張翠蘭的眼睛追隨著周玉柱從這屋到那屋,當周玉柱的腳還沒跨出蘭溪她們屋子的門檻時,她就眼巴巴地問道:“當家的,怎麼樣了?”

“大丫她們這屋垮塌了一半。”周玉柱沉痛地說道,並抬眼掃了蘭溪她們一眼,臉色陰沉。

張翠蘭的臉一下就垮了下去,天啊,房子竟然塌了,這可讓她怎麼活啊?都怪那兩個賠錢貨,一定是她們帶來的晦氣,克母不詳,難道現在又要開始克他們了嗎?她像是要吃人一般的死死盯著蘭溪。

終於熬到天亮了,雨突然毫無征兆的停了!

幸存下來的人們愣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跑出屋子望著蒼天先是大笑,然後笑著笑著就跪在地上哭了起來,笑是慶幸自己和家人終於活了下來,哭既是對不幸遇難的人深深的悲鳴也是對災難的後怕!

蘭溪光著小腳丫踩在滿地的淤泥和枯枝腐葉上,手腳並用的艱難前行,沒一會太陽竟然升起來了,明媚燦爛的金輝灑向大地。

她麵對太陽仰起臉閉上眼睛,讓陽光灼熱著她的皮膚,照得身上暖意洋洋······,要不是這滿眼的殘垣斷壁和抱頭痛哭的村民,以及淒厲的哭聲······,她差點都以為前兩天的經曆隻是做了一場噩夢。

她的心裡像是塞了一塊吸飽了水的海綿,沉沉的濕濕的往下墜,讓她喘不過氣來······一個沒注意她一腳踩空,陷進一個坑裡,爬了半天都沒爬出來,她突然就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爬,最後乾脆趴在那令人作嘔的腐葉和淤泥上放聲大哭。

哭夠了又攢了一會力氣才又繼續往上爬,海綿的水總算是被擠了一些出去,好歹給了她幾分呼吸的空間。終於爬上來了,一看白嫩嫩的腿和腳被坑裡的樹枝和碎石紮得血淋淋的,先前沒注意,這會子才感覺痛得她倒抽涼氣。

姬大夫走時給她留了很多常用的藥膏藥丸,但現在這腿上滿是臟汙,她不想浪費藥膏,深吸了幾口氣後忍著痛繼續往她想去的地方走去。

幸好沒走多遠就碰到了正在村裡安撫那些失去親人和垮塌了房屋的村民們的老村長,“村長爺爺!”蘭溪輕輕喚了一聲,聲音雖然帶著大哭後的沙啞但又不失清脆。

於焦頭爛額中、於兵荒馬亂中、於驚慌失措中······,這縷弱弱的嗓音卻準確無誤的傳入了老村長的耳中,似乎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他瞬間轉頭看向蘭溪,焦躁的內心一下就平靜了下來。

不管這個丫頭此時是不是來給他希望的,他都滿懷期待的緊緊盯著她,麵對這個殘破的村子、麵對這些無助又淒楚的村民,他從內心深處感到無能為力,除了用言語不痛不癢的安慰幾句,他不知道他還能做什麼?他甚至想過要是姬大夫還在村裡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如此慘狀?

現在這個丫頭來了,她就是他全部的希望,他看著站在廢墟上那個小小瘦弱的身影,他一點都不奇怪他為什麼要去依賴一個小丫頭,他此時就像是溺水的人,那怕是一根稻草他也要緊緊抓住不放。

“二丫,你告訴劉爺爺,我現在應該怎麼辦?”這兩天他幾乎一直在雨中奔走,衣裳都沒有穿過乾的,說了太多的話,嗓子乾澀嘶啞,再加上兩夜沒合眼,渾濁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神情疲憊又倔強。

他自己都沒察覺他開口問蘭溪的聲音顫抖又哽咽,聽得蘭溪心頭又是往下一墜,這個老人已經被逼到絕路上了啊!他真是一位好村長,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槐樹村的任何一位村民,可他卻隻是一個人,還是一個能力不大的人,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