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貧窮限製了想象(1 / 1)

周劉氏看見周玉柱過來,馬上就沉了臉,真的白養了這個兒子了,一點都不向著自己,白疼了他二十幾年了,連自己婆娘都拿捏不了!哼,沒用的東西,趕緊走,不要在她麵前晃,越想越氣,真怕忍不住揍他一頓。

周玉柱馬上滿臉陪笑狠狠的說了一番好話去哄周劉氏,畢竟是自己最寵愛的兒子,總是會比對彆人寬容很多,更何況心裡又沒真生他的氣,張翠蘭是張翠蘭,幺兒是幺兒,兩者不可混談。

現在又被周玉柱軟語細言的哄著,周劉氏心裡不但不氣了,竟還有幾分少女般的開心,果然還是自己的兒子最貼心啊,麵上卻還是端著,彆扭著不肯理周玉柱。

周玉柱哄了好一會,因為還有事便先走了,說明天再來看周劉氏。周劉氏等他走後才起身去看放在地上的籃子,當她看到籃子裡的鴨蛋時,抿嘴笑了,笑著數了數,整二十個呢!

“哼,依老娘年輕時的氣性,定是要把這筐蛋砸她張翠蘭頭上的,不過這是我兒子送來的,是我兒子的心意,老娘暫時就不跟她個眼皮子淺的賤婦計較了,便宜她了。”

最後這筐鴨蛋多數都進了周玉柱的肚子裡,當然,這都是後話了,人家母子情深,咱也不好說什麼,反正這事倒是就這樣翻篇了。

這場鬨劇倒是給蘭溪提了醒,眾人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隻是姬大夫有鴨子,村民們雖然心裡羨慕,但看在姬大夫為槐樹村做出的巨大貢獻上,縱使有想法倒也能忍住,再說姬大夫也是他們高攀不起的存在。

但現在,張翠蘭打破了這種平衡,她成了村裡第一個且唯一擁有一群鴨子的人(大家一般都是比較喜歡養雞),並且依她那虛榮愛炫耀的性子,如果大家不是忌憚蘭溪還在姬大夫家做工,可能早就被人套了麻袋。

為了避免以後類似的事情再發生,民以食為天嘛,這便更加堅定了她要在槐樹村發展全民養殖經濟,隻有人人都參與進來,才會齊心協力維護共同的利益——所謂利益共同體。

現在蘭溪每天除了好好做飯之外,也研究研究食譜,幸好姬大夫藏書豐富,不但有各種典籍名冊,竟連孤本也不少,還有很多蘭溪喜歡的奇聞異事、民間誌怪等。

看得出來應該姬大夫也很喜歡這些雜書,因為幾乎每本書上都有他的批注,有時候看批注比看正文還有意思,以至於她經常會毫無征兆的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像個傻子一樣在地上打滾。

但蘭溪深知她那三腳貓廚藝也就是糊弄糊弄古代這些沒有吃過的人,嘗個新鮮而已,在現代是屬於再平常不過的家常菜了,跟酒樓的大廚肯定是沒法比的,更不要說宮裡的禦廚了,所以想要廚藝更上一層樓還是得多看菜譜,好好研究研究名菜,到時候也有能拿得出手的大菜。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確實是貧窮限製了她的想象!

她也不知道這些菜有沒有失傳,反正是她也沒有吃過,也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機會吃到,就算是失傳了也沒什麼稀奇,畢竟裡麵的每一道菜不是費錢就是費命!

“姬大夫,您吃過龍嘯九天嗎?”蘭溪拿著一本食譜,從書裡歪出小腦袋來笑著問道。

“未曾,你是要做給我們吃嗎?”姬大夫單手拿著一本醫書,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地答道。

蘭溪:······呃,這個不太可能吧,我幾斤幾兩你老人家心裡沒點數嗎?光聽這個名字,你覺得是我能做的出來的嗎?

“首先需要一條鯉魚,取鯉魚的腹來做龍頭;再來一條草魚,取草魚的背來做龍身;再來五條鱖魚,取鱖魚的背刺來做龍的背鰭;然後需要一條黑魚,取黑魚的尾來做龍尾;最後需要兩條鱸魚,取鱸魚的魚身來做龍的四隻龍爪······最後的最後,隻需要再勾出一個酸甜的金芡均勻的淋在龍身上,那麼至此這道失傳的名菜——龍嘯九天就大功告成了!”蘭溪挑著書裡的重點讀完後,嬉笑著問道:“是不是很簡單?關鍵是做法也不難哦!”

“這道菜你不會做,它作為一道功夫菜,考究的是廚師的製作技藝,你不行!”姬大夫淡淡的斜了她一眼,長臂一伸便從她手裡把菜譜奪了過去,隨意翻到一頁道:“我覺得這個菜你可以試試。”

“哪個?哪個?”蘭溪立馬伸長脖子去看,好奇問道,這書裡竟然還有她能做的菜嗎?

“三香百味米,隻需在芒種時節播下種子,這準備到芒種了,正好趕上播種,再到寒露時節成熟收割就可以了,是不是更簡單?快去準備準備播種吧。”姬大夫笑看著她說道,眼裡帶上了幾分戲謔。

蘭溪:“······就這麼簡單?我不信!我隻是小,我又不是傻!”

“真的就這麼簡單,不過是費些銀子而已。”

“有多費銀子?種個稻子為何需要費銀子?”蘭溪睜著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小腦袋裡都是問號。

“稻子自小需每日以人參水澆灌,直到揚花時再換靈芝水澆灌,最後結稻時再換以枸杞水澆灌······”

姬大夫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那小丫頭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張大嘴巴,一臉的震驚,他把書隨意的扔在案上,繼續淡淡說道:“再配以些耐心、細心便可了,如若稻子種壞了也沒事,不過是前麵的銀子等於打了水漂了。去吧,去試試吧,我就等著五個月後吃你種的米了!”

蘭溪一把拿起案幾上的書捧得眼前來看,一字一句讀道:“煮米的水需用百年古井的井水,煮米的壺需用百年藥店裡煎藥的壺,煮米的火需用百年寺廟前的杉木來生火······。”

她差點把脖子搖斷,都快哭了,連連說道:“不行,不行,我種不出來!”臣妾做不到啊!

抬眼卻看到姬大夫的眉眼漫上了絲絲縷縷的憂愁,理不清剪不斷,那樣的眉眼,那樣的愁緒,看得蘭溪心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