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這兩天也向曾嬸子了解了不少關於這個時代吃食方麵的信息,現下時人的烹飪方式也都很簡單,大多都是蒸、烤、燉、煮,調味品也很少,就連油都很少,平民百姓一般吃大麻仁油、莧菜子油及茶籽油,達官貴人一般食用芝麻油,豆油或蘇麻子油。
油在時下是很珍貴的東西,因為壓榨技術實在是太落後了,出油量非常之低還不純。所以蘭溪讓曾大叔買豬板油或肥肉回來,她炸出來了滿滿三罐子如瓊脂一般豬油,好吃又耐儲存,油渣還可以用來炒菜。
總而言之,他們就是吃的很清淡很清淡,非常之清淡,能淡出個鳥來的那種。
隔天,他們吃的烤全羊,一整隻肯定是吃不完的,所以她隻烤了二分之一的二分之一。
肥美的羊肉烤得滋滋冒油,孜然、胡椒粉、辣椒麵、蔥花往上搞,邊烤邊吃,裹上菜葉子,幾人吃的滿嘴流油,暖胃又暖腎,要是能再來一瓶冰鎮啤酒,透心涼,心飛揚,爽歪歪!
剩下的羊肉,蘭溪還做了一次涮鍋子,反正蘭溪現在每天的工作就是,白天絞儘腦汁的琢磨怎麼吃、吃什麼?晚上就在她的空間折騰,揮汗如雨地刨地。
這天晚上回家,張翠蘭黑著一張臉,把手裡的東西劈頭蓋臉地扔在她頭上,蘭溪扒拉下來一看,原來是新衣裳,她默默翻了個白眼,不爽又怎樣,還不是得做。
小樣,就喜歡看你看不慣我,又乾不掉我的憋屈樣。
她和大丫立刻把身上又臟又破的衣服換下來,穿上了新衣服,雖然做工不是很精細,但穿在身上還是很寬鬆舒適了,蘭溪差點感動的淚流滿麵啊,太不容易了啊她。
原來那身衣服,她是洗都不敢洗,就怕洗爛了就得光屁股,這些天以來她都不敢離彆人太近,怕人家聞到她身上的那不可描述的味道。
是的,她自卑了,她自閉了!
現在她終於可以放放心心地洗衣服了。
第二天,穿著新衣服的蘭溪昂首挺胸,走起路來感覺都帶風,沒想到啊沒想到,她現在竟又被一套細棉布衣裳治愈了。
幾十歲的她,在現代時不說開豪車住豪宅,至少一兩千的衣服還是能說買就買的,衣櫃還有很多新衣服連吊牌都沒來得及拆,可是回不去了。
所以啊,無論在哪個朝代哪個世界,有錢才能擁有快樂!
曾嬸子一看到蘭溪就笑嗬嗬的誇讚起來:“哎呀,我們的小二丫今天穿新衣裳了啊,真精神,好看好看!”
就連姬大夫都看過來對她笑了笑,曾大叔心情很好的哈哈笑道:“彆打趣二丫了,人家小丫頭都害羞了,二丫,好看,精神,有小姑娘的樣兒了!”說完還對蘭溪豎了個大拇指。
本來你不說她還不害羞,但你這一說好像不害羞都不行了,不害羞就是沒有小姑娘的樣兒了?
不過被誇了,總是開心的,所以今天她做了毛血旺,幾人依然吃的很開心,可是又為何滿臉痛苦的樣子呢?因為他們全都嘴角起泡了,真真是每一口都痛並快樂著!
當然這還不是最痛苦的,彆問最痛苦的是什麼?問就是進口容易出口難!
於是姬大夫隻得開了幾副清熱解毒下火的中藥,全家一起喝,現在小院裡飄散的不再是勾人的食物香味了,而是滿院子的中藥味。
蘭溪可不敢再做麻辣鮮香的重口味吃食了,連續吃了兩天的清粥小菜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第一個提出抗議的竟然是姬大夫,她還以為會是曾大叔呢!
姬大夫表示雖然清粥小菜也很可口,但他還是想吃點比較特彆的菜,曾大嬸笑眯眯的解釋:“我們的胃口都被你養刁了,回不去了,以後再也吃不下彆人做的菜了,你說怎麼辦好呢?二丫,你要對我們負責任哦!”
果然,世人都一樣,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蘭溪滿頭黑線:咋的,我還要以身相許不成嗎?可惜才5歲,真心許不了!
不過,菜還是能安排上的,於是她煮了水煮魚。
晚上回家後,大丫忐忑的問蘭溪:“二丫,你明天能請假嗎?”
“請假乾什麼?”
“家裡野菜吃完了,娘讓我上山去采一些,我一個人去有點怕,想讓你跟我一起。”
“不必請假,明早我早點去給姬大夫他們做好早飯,你吃完飯後到姬大夫門口等我,我們一起上山。”蘭溪想了想說道,爭取中午前回來吧,請假不太好。
最近,張翠蘭看到蘭溪能掙錢的份上,對她的月錢充滿期待的份上,在吃食上對大丫倒是沒像以前一樣苛刻了,雖然不可能讓她吃飽,也不敢不給。
第二天早晨,天還朦朦朧朧,蘭溪早半個小時到了姬大夫家。知道她每天早上要來,所以曾大哥起床後就會把院門的鎖打開,她來了後就不用再敲門了,推門就可以進去。
當蘭溪推開門便看到------院子的一側,曾大叔和曾大嬸正在過招,是刀是劍的她也認不出,隻看見打的比較激烈,眼花繚亂。當然激烈的是曾嬸子,那劍那招式揮舞的是虎虎生風,反觀曾大叔隻是一直在防禦,且戰且退。
“老曾,你找死嗎?還手!看不起誰呢!”曾嬸子一劍劈下,朝曾大叔怒吼道。
“這可是你說的哦,輸了不許耍賴,不準以各種理由借口找我的麻煩,還有不許對我甩臉子。”曾大叔側身避過,趁機提條件。
“廢話那麼多,打了再說!”曾嬸子提劍又攻了過去。
曾大叔趕緊提刀迎上去,看樣子還是曾大叔武功要高強一些哦,才幾招,曾嬸子就有點手忙腳亂、應接不暇了。
蘭溪看了一會熱鬨,扭頭看向院子的另一側,那邊種了一棵桃樹,現在花期已經過了,滿樹青翠嫩綠的葉子,小小的果子掛滿樹梢,甚是喜人,一副生機勃勃之景象。
樹下站著一個身形清瘦、身姿挺拔的青年男子,著一身月白色素色錦袍,一頭瀑布般的青絲撩起一半在頭頂隻用一根白玉簪子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