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淮吃飯時,黃西空與白卿儀討論起血族的問題。
這個種族對於兩人而言都十分的陌生,通過妖管局的渠道才有了基本的認知。
黃西空拿著手機擺弄著,抬頭說道:“我前兩天加了妖管局負責人的微信,他們說被血族咬傷後,身體會出現不同的問題,主要還是與對方的等級有關。”
“你還記得咬傷自己的血族是什麼樣嗎?”
夏之淮突然被CUE,抬起頭一臉茫然,思考了幾秒遲疑道:“一隻蝙蝠。”
“蝙蝠和蝙蝠個體之間的區彆,我真的看不出來。”
黃西空扶額歎氣:“我就知道……”
夏之淮也很委屈,捏著筷子解釋:“當時電梯內的電源被切斷,內部情況簡直一片混亂,我雖然能在黑暗中視物,但其實能看到的也非常有限,那玩意兒的速度賊快,我都沒反應過來就被咬住了。”
白卿儀翹著長腿,仰頭靠在沙發上,幽幽道:“要是能抓到一隻,就能好好研究一下,說不定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話音落地,夏之淮夾菜的動作一頓,忽然扭頭看向呼呼大睡的綰綰。
“我記得……綰綰好像是抓到了一隻血族,當時情況太亂,從電梯裡出來的時候,也沒見她手裡有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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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是隨手丟了,還是關在哪裡了。”
白卿儀猛然坐起來,立刻就要去把綰綰叫起來問清楚,夏之淮果斷攔住他罪惡的手:“你等等,等她睡醒。”
“她一個小孩子,需要充足的睡眠,現在你叫醒了,她一會兒該睡不著。”
白卿儀冷嗤道:“你都這樣了,還不抓緊時間想辦法解決身體問題,萬一等她醒了,你涼了咋辦?”
夏之淮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說我死不了嗎?”
所以,他剛剛是誆他的?!
夏之淮眼神狐疑,白卿儀撇了撇嘴,靠在沙發角落換了個慵懶的坐姿:“你那是什麼眼神?”
“沒騙你,我是那種張口就是滿嘴胡話的人嗎?!”
夏之淮用力點頭:“你是。”
白卿儀:“……”
好心沒好報了是吧?
兩人吵了兩句嘴,綰綰在沙發上翻了個身,黃西空坐在一旁剛好伸手接住她,又把她往沙發內側推了推。
夏之淮吃了一半,感覺食欲在削減,索性直接停筷,將飯菜裝回飯盒內,詢問黃西空:“你之前不是跟著妖管局那兩個人去莫家看看情況嗎?從截命牌查到晉敘帝的線索了嗎?”
“沒有。”提及這事,黃西空俊秀的臉沉重了許多,“莫家現在就是個爛攤子,胡茄和花倦去了之後,就被莫家人晾在一邊,根本不配合他們的調查。要不是莫則許安排,他們連莫家大門都進不了。”
夏之淮內心立刻燃起八卦之火:“具體說說,莫家是怎麼一個情況?反正這會兒閒著沒事。”
黃西空看著他蒼白的臉上那一對興奮的雙眸,無語了半晌。
“還能是什麼,就是大家族那點爛賬。”
黃西空將手機扔在桌子上,修長的指尖點了點扶手:“莫家男人基本上都風流,莫則許在那家裡反而像個異類。”
“莫則許他爸在外麵養了情人,弄了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私生子。”
“他大哥和他爸一模一樣,結婚後也在外麵養了個情人,弄出了個私生子。”
“情人這邊登堂入室,莫顏書的母親因為婚姻不幸,鬱鬱而終,所以那小孩兒才會被塞了塊索命的牌子。”
“莫則許手裡的截命牌和莫顏書的來源一樣,都是從他大哥身邊那個小老婆那裡來的。”
“不過不是她親手給的,所以莫則許最初沒防備。”
黃西空揉了揉額角,想起之前看到的事情,就覺得那一家子真的是瘋魔了。
莫則許拿著截命牌回家質問,他媽反而護著他那個小三上位的新大嫂,他大哥也罵他封建迷信,因對那小三不滿而惡意揣測,所以從頭到尾都不肯讓妖管局的人跟那個女人單獨談話,甚至非常不客氣地將人趕了出去。
莫則許氣得火冒三丈,但還真拿家裡那些冥頑不靈的人毫無辦法。
所以,自從胡茄和花倦被趕出莫家後,莫則許直接帶著莫顏書搬了出來。
這截命牌來曆自然也就查不到。
夏之淮摸著下巴,嘖歎了兩聲:“不對啊,就這點兒小困難,應該攔不住你查莫顏書那個後媽。”
黃西空冷淡地哼了聲:“我倒是跟著她跑了好幾天,但自從截命牌的事情攤開後,她就躲到國外去了,每天都是各種買。”
這應該是他最失敗的一次的追查,如果不是截命牌上的圖紋明確指向仇人,他也不會從頭到尾都一直跟著那個女人。
“你這突然回來,有安排其他的幫手盯梢嗎?”
黃西空微微頷首:“嗯,但是我沒報什麼希望,妖管局那兩個人打草驚蛇,短時間那女人背後的人應該不會冒頭。”
“隻能慢慢來了。”夏之淮簡單安慰了他兩句,就起身躺回病床上,“讓竹青把綰綰帶回去休息吧,她在醫院也睡不好,等醒了再領過來就行。”
“要是她醒過來哭了,竹青你給我打視頻電話,我跟她說。”
竹青連忙擺手,一臉驚慌道:“我可不敢,我真拗不過綰綰,她要是生氣,我可就要倒大黴了。而且我是鬼,根本不敢碰她一下。”
夏之淮望向白卿儀:“麻煩你了。”
白卿儀咬了下後牙槽,將沙發上的小團子抱進懷裡,閃身就從屋內消失。
竹青擔心白卿儀照顧不好小孩子,將桌子上的殘羹冷炙收拾乾淨,提著飯盒也匆匆離去。
“你也回去休息吧。”
夏之淮看向坐在床尾椅子上的黃西空。
“我留在這裡,你這邊還需要人盯著,萬一有突發狀況呢?”
黃西空攤開手,掌心就出現一本書,他身體一半沐浴在午後的日光下,一半沉入牆壁的陰影中,低垂下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夏之淮也沒再勸他,靠在床頭很快就昏昏沉沉睡去。
睡著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將手抵在胸口,眉頭緊緊擰在一起。
黃西空拿著書盯著他不平靜的睡相,也沒有貿然用陰氣去探查他身體的狀況。
現在的夏之淮與綰綰差不多,身體內都負有靈氣。
雖不像綰綰靈力那麼豐沛,可以灼傷千年厲鬼,卻也如一汪泉眼般,能夠源源不斷地滋養身體。
如今他的身體沒出現各種並發症,是因為體內毒素與靈氣維持在一個很微妙的平衡狀態。
一旦陰氣入侵,他體內的平衡立刻就會被打破,接著會出現什麼狀況,誰也不清楚。
黃西空在病房裡一待就是整整一下午,晚上七點多的時候,竹青帶著綰綰來了醫院,給他與夏之淮帶了晚飯。
不過夏之淮自從下午睡著後,就一直沒醒過。
黃西空多次確認他的呼吸是平穩的,身體狀態也沒有大問題,但內心還是有些擔憂。
太能睡了。
“黃叔叔,竹青姐姐說哥哥中午的時候醒了,他今天晚上還會醒嗎?”
綰綰乖巧地趴在床尾,踮著腳尖往病床上看。
“不知道,但應該會醒吧。”
黃西空看著她還有點腫的眼皮,蹲下身體與她平視:“你下午睡醒是不是又哭了?”
“沒。”綰綰搖了搖頭,“我沒有再哭了,哥哥也不喜歡看我哭鼻子。”
黃西空聞言忍不住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不是你哥哥不喜歡看你哭鼻子,而是不舍得,懂嗎?”
“我們先去那邊坐一會兒吧,等你哥哥睡醒。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問你。”
綰綰跟著黃西空走到沙發邊,仰頭道:“黃叔叔你想問的是那隻咬傷哥哥的蝙蝠在哪裡吧?”
“嗯。”黃西空靜靜盯著她,“那東西還在你手裡嗎?”
“不在了,白叔叔趁我睡著,摸了我的口袋,把蝙蝠捉走了。”
綰綰發現蝙蝠不見時,第一反應是那壞東西逃跑了,但她很確定自己將其捆的結結實實,而且拴著蝙蝠的繩索也不是凡品,蝙蝠自己從她身邊逃跑的可能性很小。
在她鬱悶又生氣的時候,就發現了白叔叔給她的留言。
由於她下午睡了很長時間,白叔叔等得不耐煩,就直接不問自取了。
黃西空晚了一步,便沒再想著從蝙蝠下手。
“這兩天你審問過那隻蝙蝠嗎?”黃西空說。
綰綰點點頭,一張小臉氣得鼓起來,奶凶奶凶地說道:“哥哥住院後,我很快就想到他就是罪魁禍首。但那個壞東西特彆囂張,還說哥哥即使不死,也會成為最下等的吸血鬼,我聽著很氣就把他揍了一頓。”
“但是他的身體恢複得特彆快。”
綰綰也很費解,這和她打小所學的知識完全不一樣。
那隻蝙蝠折斷的翅膀,在短短一小時內就恢複如初,甚至看不出之前受過重傷。
“問他怎麼治療,他說治不好。”
黃西空給綰綰拿了盒零食,塞進她手心裡:“你彆理他,肯定是有辦法的。”
“而且如果不是你帶著你哥多鍛煉,有了靈氣護身,他現在人都涼了。”
“所以你就是你哥哥的小福星。”
綰綰用力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眼病床,也在給自己加油打氣。
不哭不鬨,一定要乖乖地陪著哥哥養好身體。
兩人等了一個小時,夏之淮才悠悠轉醒。
在他從床上爬起來時,黃西空臉色微變,忽然閃身至病床前,隻手扣住夏之淮的右手,將他手上的繃帶拆下,看著兩個已經不流血的小洞四周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
夏之淮無意識地磨了磨犬齒,左手碰了下牙尖,感覺鋒利了不少。
他震驚地盤膝坐在床上,一臉無措道:“我該不會要變成吸血鬼了吧?”
“我現在感覺自己身體已經恢複力量,但牙齒好像變得鋒利了,而且現在有點格外亢奮。”
黃西空:“你會不會變成吸血鬼,我不清楚。”
“但你現在體內的靈氣和毒素已經失衡,這是真的。”
黃西空立刻打電話聯係白卿儀,他是厲鬼,治不了病,隻能起到監督的作用。
“我馬上過去,你先看著他,彆讓他出意外。”
白卿儀匆匆掛斷電話,彎腰將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拎起來,冷哼道:“還敢跑!這天底下沒有能跑出本君手掌心的妖怪。”
折了一隻手臂和一條腿的男人,眼眸猩紅:“我不是妖怪,你才是。”
白卿儀身後九條雪白蓬鬆的大尾巴在空中招搖,對於男人的指控沒有絲毫猶豫,一尾巴將他抽暈。
他氣得罵罵咧咧,拎著人扭頭往回走。
真是一不留神,這會飛的臭老鼠就從眼皮子底下溜號了。
給他臉了!
還敢在這裡跟他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