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被帶著簡單參觀了養老院一樓。
負責人暫時未帶領他們上樓,因為來的時間不太巧,這個時間點養老院大部分老人都在午休,帶著節目組的嘉賓和攝影師上去,肯定會吵到他們。
然後不出意料的,他們被領進了養老院後麵的大廚房。
綰綰已經不困了,她天生與陰氣相克,所以陰氣稍微重一些的地方,她待著很不自在,根本無法入睡。
負責節目cue流程的主持人,拿著收音的小設備不知何時出現在廚房裡。
他手裡提著一個很精致的竹籃,抬手和幾個小朋友打招呼。
“歡迎大家來到龍樹鎮養老院,今天下午我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事關接下來寒食節當天,養老院裡幾十位老人當天的飲食。”
顏書站在綰綰身邊,扭頭小聲問道:“寒食節是什麼節日?綰綰你知道嗎?”
綰綰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聽說過,好像那天不能生火。”
主持人聽到綰綰的回答,立刻點了點綰綰:“綰綰說的對哦,寒食節是為了紀念春秋時期,一位名叫介子推的古人。他與老母親隱居綿山而意外被焚死,所以當時的晉國國君感念其忠臣之誌,就下令全國禁火寒食,以此來紀念介子推。”
顏書疑惑道:“那介子推為什麼會被焚死呢?”
綰綰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介子推隱居不肯出山,國君就放火燒山,想把他逼出來。”
“結果,他和他母親就被大火燒死了。”
綰綰嚴肅著一張小臉,一本正經道:“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那個皇帝的行為放在現在,是要進橘子去踩縫紉機的。”
夏之淮震驚道:“你現在連踩縫紉機梗都知道了?”
綰綰雙手叉腰,對他的震驚不屑一顧:“哥哥你小瞧誰呢?”
主持人忍俊不禁,說道:“綰綰的知識麵很廣啊,很多像你這麼大的小朋友,其實並不清楚我國各個節日的由來,你能說得這麼頭頭是道,看來你哥哥對你的教育很上心啊。”
夏之淮聽著聽著,就……有點心虛。
說實話,在綰綰的學前教育上,他還真沒做過什麼實質性的努力。
綰綰很多知識都是跟著黃西空學的,那個人雖然是個千年前的老古董吧,但吸收新知識很快,知識麵也非常非常廣。
每次探討到學習教育方麵,他自愧不如都是輕的,時常會懷疑出生時自己忘記把腦子帶出來了。
……
主持人將放在桌上的籃子打開,從裡麵端出了幾碟糕點和食物。
“剛剛也解釋了,民間寒食節習俗是不生火做飯,所以我們就要提前準備一些寒食節可以吃的食物。”
“這次的任務呢,是四個小組通力合作,一起完成養老院寒食節當天所需的午餐菜單。”
典典抱著一瓶牛奶,咬著吸管,牽著俞伯群的手,小聲問道:“可是我們不會做飯啊。”
主持人蹲下身,捏了捏她的小奶膘:“我知道啊,可是大家起點幾乎是一樣的呀,綰綰組的兩個哥哥也都不會做飯,所以你們要在今天下午學會做三種適合寒食節的食物。”
“第一種呢,是桃花糕。”
主持人將一疊漂亮的淡粉色糕點放在桌上,像一朵朵盛開的桃花。
綰綰踮著腳尖瞅了一眼,忍不住拉了拉夏之淮的褲子:“哥哥,我想吃,你要努力一點啊。”
夏之淮將自己的褲子拉回來,拒絕她的單方麵綁架。
“求人不如求己,想吃自己努力。”
夏之淮眼睛盯著桌上粉白色的桃花糕,嗅到了香甜的氣息,這麼精致的白案是他這個廚房小白能肖想的嗎?
簡直big膽!
……
主持人接著又拿出了第二碟點心,這個東西夏之淮認識,小時候清明前後常常會吃到。
圓滾滾,綠油油,放在白色的小瓷碟裡,像個小巧精致的藝術品。
青團。
第三種是金黃色的油炸食物,應該是叫做饊子。
夏之淮記得可能是這個名字,但不是很確定。
典典指著盤子裡的饊子,驚呼道:“好長的炸薯條。”
俞伯群抱著她,笑著道:“典典,那叫食饊,也叫饊子,不是薯條。”
“看著像……”典典小聲申辯道。
鄭鶴否認道:“才不像的,薯條是土豆炸的,這個好像是……”
鄭絮提醒道:“油水麵炸的。”
綰綰不想知道是什麼做成的,她更關心其他問題:“我們可以吃掉這些嗎?”
主持人笑著道:“想吃啊。”
綰綰渴望地點點頭,她都沒有吃過。
沒嘗試過的食物,永遠充滿了誘惑力。
“想吃可以,監督你哥哥多努力吧,等他學會了,以後你想吃就能吃。”
綰綰:“……”這不是說了跟沒說一樣嗎?
指望哥哥努力,她今年寒食節肯定是吃不上了。
“負責指導你們的老師已經到了,接下來,請你們在晚上六點之前完成任務,祝你們馬到成功。”
主持人將三位老師引進來,簡單介紹一下後,就果斷開溜。
幾個嘉賓聽著指導老師講解,一頭霧水。
尤其是聽到桃花糕要做夾層的時候,幾個嘉賓從頭到尾都是一臉懵逼。
然後,廚房手工細活兒無能的夏之淮與曲修南,被分配到篩米粉。
他們一開始以為篩米粉是個簡單的體力活,上手試了幾次後,曲修南和夏之淮眼神對在一起,意識到這活兒它有點不對勁。
他們要篩的米粉是加過水的,一抓能成型,一按立刻就散。
篩子大概是30目的可能,這個兩人也不太懂,反正拿到手後教做桃花糕的師父是這樣說的。
接下來他們倆就開始了將近一個小時的篩粉,篩到兩手顫抖,雙眼發直,甚至懷疑人生。
因為篩的時間長了,米粉沒篩完就乾掉了。
不合格就重新開始。
一個小時後,夏之淮和曲修南雙雙互相攙扶著,坐在門口的塑料凳子上,活動著僵硬酸麻的手臂和手指。
直到此時,夏之淮終於有空停下來,在廚房裡環顧了一整圈,才終於意識到綰綰不在這裡。
……
綰綰和幾個小夥伴去了前麵大樓的閱覽室。
幾個戴著老花鏡的爺爺奶奶正坐在閱覽室裡看書,所以他們也不敢弄出動靜。
鄭鶴是年紀最大的小孩兒,他認字比較多,所以拿了一本名叫《奇聞怪談》的雜誌,坐在角落小聲給三個小夥伴講書裡的怪談。
幾個小崽崽在閱覽室格外醒目,旁邊一坐在輪椅上的老爺子注意到他們,聽鄭鶴講“天台奇觀”這篇。
結果講到最後,發現這篇是連載中的。
幾個小朋友頓時抓心撓肺,接連把書翻來覆去地翻,就是沒有找到下文。
老爺子笑著說:“這書裡故事後續,估計要再等兩周才會看到,每個月月中會發行新一期書刊。”
“你們想聽這種怪談,我們養老院也有啊。”
典典抱著剛剛從書架旁拿的玩偶,緊緊抓著玩偶問道:“養老院也有鬼鬼嗎?”
老爺子忍俊不禁:“這個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我可以給你講講我們養老院的一個傳聞。”
綰綰:“什麼傳聞啊?我想聽。”
鄭鶴舉手:“我也想。”
顏書往綰綰身邊躲了躲:“我有點害怕,但……”
“想聽。”
老爺子笑道:“行,那我給你們講。我們養老院外牆是紅色的,所以這個故事也叫作紅樓怪談。”
“你們下午參觀過一樓吧,其實養老院有一間很奇怪的房子,就在一樓最西端,那裡以前也是個可以住人的房間。”
“但是,住在裡麵的人,從來都活不過三個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