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兄妹吵架了(1 / 1)

夏之淮抱著綰綰低頭鑽進車內,看著緊緊抓著他肩頭衣服的綰綰,將她放在自己膝蓋上。

他輕聲問道:“綰綰,你跟哥哥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綰綰搖了搖頭,垂著濃密卷曲的眼睫。

她突然想起了司命囑咐她的話,不能透露劇情的。

也不能讓哥哥知道自己是在渡劫。

這樣會打擾哥哥這次的曆練。

沉默了幾秒,綰綰抬眸看著夏之淮擔憂的眼睛,鼓了鼓兩腮。

“想哥哥了。”

徐渭坐在前排,扭頭看著夏之淮和綰綰。

“對了,劇組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我和綰綰剛才準備過去,就聽到救護車的聲音。”

“劇組那邊看起來亂糟糟的,我就沒帶她過去。”

坐在副駕駛的張池池係好安全帶後,與徐渭說道:“徐總,你是不知道,蕭婷的替身演員從屋頂上摔下來了。”

“好好的威亞突然就斷了,人摔在地上流了好多的血,老嚇人了。”

徐渭臉色微變,眉頭深深顰蹙著:“陳灣?她現場情況怎麼樣?不會真出人命吧?”

夏之淮抱緊了綰綰,臉色有些發青。

“救護車來的時候還活著。”

“但從現場的情況來看,她傷得太重了,具體怎麼樣現在還不好說。”

徐渭歎著氣,愁緒萬千:“《月光城》這劇組真的是從立項到拍攝,真的是一路風雨,就沒有真正平靜過。”

“還有,這劇組的運氣是不是也太差了點?”

“哥哥運氣也很差哦。”綰綰忽然出聲。

她將小手伸到夏之淮頭頂,小臉繃得緊緊的,警告道:“不可以趴在哥哥背上哦!”

夏之淮身體一僵,低頭看著綰綰。

“綰綰,你在跟誰說話?”

“什麼不準趴在我背上?”

綰綰定定地看著夏之淮,如實答道:“是鬼鬼。”

她其實有些疑惑,哥哥可是神君。

難道他轉生為人後,連識彆邪祟的能力都沒有了嗎?

……

綰綰歪了歪腦袋,反問道:“哥哥你看不見鬼鬼嗎?”

“它一直都跟著你哦。”

夏之淮和徐渭兩人麵麵相覷。

兩人眼底都有不同程度的恐慌,夏之淮下意識偏頭看向肩後,但是什麼都沒有。

“綰綰,你是不是逗我玩兒啊?”

他語氣充滿了不確定。

綰綰搖了搖頭:“沒有啊,真的是鬼鬼。”

“長得黑黑瘦瘦的,沾滿了黴運,大家也更習慣叫它倒黴鬼。”

夏之淮身體變得更僵硬了,背後汗毛都隱隱豎起來。

他看向徐渭,摸了摸自己肩膀,問道:“你信嗎?”

徐渭若有所思道:“這個很難說啊,我雖然不信,但我對這些東西比較敬畏。”

“以前倒是聽老人說過,一些孩子八字輕,心性純淨,能夠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

綰綰搖頭道:“綰綰的八字不輕哦。”

“夫子也說過,綰綰福澤深厚,氣運不絕。”

“綰綰是小桃仙,天生克製邪祟,生來就能看到他們。”

“哥哥不用害怕,有綰綰在,他不敢傷害哥哥的。”

頂多就是讓哥哥比較倒黴而已。

……

綰綰的話反而讓徐渭陷入了沉思。

他側身與夏之淮說道:“說起來,今天早上我帶綰綰出門還碰到一件事。”

綰綰立刻舉手,笑眯眯答道:“我知道,徐渭哥哥說的是年哥哥的事情。”

“對。”徐渭看向夏之淮,神色帶上幾分肅正。

“綰綰早上對鐘嘉年說,讓他今天不要出門,逢橋不過,不然會橫死。”

夏之淮垂眸看著綰綰,擺正她的身體。

他神態嚴肅,教育道:“綰綰,你知不知道,你今早對鄰居說的話很不禮貌?”

綰綰看著變臉的夏之淮,縮了縮脖子。

“可是我沒說錯啊,講真話也不對嗎?”

夏之淮這次語氣很嚴厲:“綰綰,我不知道你從哪裡學來的旁門左道。”

“但你現在還小,以後要去學校接受教育。”

“宗教可以作為信仰,但我們生活中應該講求科學和唯物主義,不應該宣揚封建迷信。”

綰綰聽得雲裡霧裡,快成蚊香眼了。

“科學和唯物主義是什麼?”

學渣夏之淮:“……等你長大,就懂了。”

夏之淮看著悶悶不樂的綰綰,捏了捏她的嬰兒肥臉頰:“回去之後,我帶你去給鄰居道歉。”

“一定要誠懇道歉,知道嗎?”

綰綰不開心。

她沒有騙人,講真話為什麼還要道歉!

哥哥轉生後,變得笨笨的,竟然看不到鬼鬼,還覺得她在撒謊。

……

夏之淮等了一會兒,還是沒等到綰綰回答。

他低頭湊到她小臉旁,看著她扁著嘴,纖密的睫毛掛著眼淚,心裡一下就慌了。

哭了?

這就哭了?

他也沒說什麼重話吧?

為什麼就哭了呢?

豆子一般的眼淚砸在他手背上,夏之淮立刻兵荒馬亂。

他手遞到徐渭麵前,催促道:“給我紙,快點兒!”

……

徐渭看著背對著他的綰綰,探頭望了一眼,將紙巾塞到夏之淮手裡。

“她還是小朋友呢,你那麼嚴肅,肯定嚇到她了!”

夏之淮用紙巾給綰綰擦眼淚。

綰綰扭開頭,從他腿上爬下去,一個人坐在了角落,用袖子抹眼淚。

她才不會道歉呢!

哥哥就是錯的。

她沒錯,不要道歉。

綰綰掛著紅彤彤的眼眶,有點點委屈。

青龍哥哥不像以前那麼疼她了。

明明他以前說了,綰綰是這世上最最可愛,最最好的小朋友!

她不要幫哥哥對付倒黴鬼了,還是讓他倒黴吧。

倒黴著倒黴著……他就知道綰綰沒說謊了。

……

綰綰揉著眼睛,不去看一旁手足無措的夏之淮。

夏之淮單身二十年,從來就沒像現在這麼後悔過。

他乾嘛要說那麼重的話?

綰綰剛從祁家那個豺狼窩出來,肯定是跟祁家那些人學的東西!

小孩子哪有那麼明確的是非觀和價值觀,還不都是大人灌輸的。

教孩子也得一步步來,是他心急了。

綰綰平時多聽話啊,還去劇組接他,結果被他氣哭成這樣。

他有罪。

該怎麼讓綰綰原諒他啊?

夏之淮伸手想去碰綰綰,結果被躲開了。

完蛋了!真的惹她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