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嬸的一聲暴喝,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院門口。
隻見秦寡婦正帶著昨天要幫她搶孩子的那幾個青年站在那裡。
看著滿院的公安,幾個青年神情中都有些愕然,不知道這是在唱哪一出,唯有秦淮茹,臉色閃過一抹不自然。
“何所!”
就在這時,劉大媽急吼吼的上前拉著何子石,指著秦淮茹喊道:“您還等什麼啊,這人都送上門來了,趕緊抓起來啊,我跟你說,準是這破鞋換的農藥,沒跑!”
而秦淮茹在聽到換農藥這個詞後,神情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下,豐腴的胸脯也跟著高了一分。
何子石看了眼秦寡婦,不著痕跡的與站在不遠處抽著煙的狗頭軍師對視了一下,便麵露苦笑的掙開了劉大媽,道:“哎幼,劉大媽,您先鬆手,鬆手,這沒憑沒證的,我抓什麼抓。”
門口的秦淮茹聞言,緊繃的心弦稍稍鬆弛了一些,心頭頓時大定,隨即便見她臉色一冷,抬起腳下的小皮鞋上前一步,氣勢洶洶的叉著腰,嚷嚷道:“我說劉大媽,您都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連句人話都不會說了?說誰破鞋呢?你在說一句試試!信不信我把你嘴給撕嘍?”
“還有何所,我這好麼怏怏的,怎麼就要抓我了?憑什麼抓我啊!乾嘛啊,這是!”
“我呸,小爛蹄子揣著明白裝湖塗!”自打劉光天出息後,劉大媽現在的底氣可是倍兒足,絲毫不懼她這個李廠長的外室,惡狠狠的衝她啐了一口唾沫,瞪眼道:“還撕我嘴,有本事你撕一個看看!當我那幾個兒子是擺設?”
“劉大媽,您少說幾句成不成?”何子石趕緊把老太太拉到一邊,隨即上前幾步,來到秦淮茹麵前,麵色一肅,道:“秦淮茹同誌,我們現在有很大的理由懷疑,賈老太太的喝的農藥被人調包過,而您,正是嫌疑人之一,所以我希望您等會跟我們回一趟所裡,協助一下調查。”
“我是嫌疑人?”秦淮茹瞪大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滿臉的委屈:“何所,怎麼我就成嫌疑人了?您說話可得講證據,老太太她就是千不對,萬不對,那也是我婆婆,我怎麼可能害她?您必須給我說清楚,可不能平白冤枉人哪!”
“就是,何所,您說我們秦姐是嫌疑人,有證據沒有啊?”
一名青年這時也晃悠悠上前,語氣非常囂張,絲毫沒把滿院的製服看在眼裡。
何子石冷冷的看著他,暗自磨磨牙,冷聲道:“暫時還沒有!”
“沒有那還配合什麼?等您有證據了再說吧。”青年嗤笑一聲,與他擦身而過:“走吧,秦姐。”
“站住!”
這時,李嬸等幾個大姨站了出來,冷著臉攔在了他們麵前,隨即劉大媽開口道:“給我滾出去,我們院不歡迎你們!”
“嗨,您這老太太找病呢?”青年眼神頓時一厲,剛要說些什麼,邊上一名青年就拉了他一把,小聲說道:“哥,他兒子是服裝廠劉光天,挺不好惹的。”
劉光天雖然現在不混保衛科了,但因為楚恒的關照,在服裝廠特彆吃得開,連廠長都跟他稱兄道弟的呢。
青年一聽,臉色變了變,把剛到嘴邊的話咽回了肚子,悻悻的轉頭看向秦淮茹,他是惹不起劉光天,可這寡婦可以啊,人家可是有李廠長撐腰托臀的。
秦淮茹見此眉頭皺了皺,隨即跨步上前,看著幾位擋在麵前的大姨,澹澹的道:“我讓我們進也成,那就去把我家孩子叫出來,要不然就彆擋道。”
“秦淮茹同誌。”何子石這時又站了出來,笑眯眯道:“因為您現在是嫌疑人,所以您目前還不能接觸賈梗這幾個孩子,請回吧。”
“我說何所,您是不是管的忒寬了?”領頭青年聞言走了過來,他不敢惹劉光天,可卻不怕何子石,梗著脖子道:“那條王法規定了,老娘不能看兒子了?”
“沒王法,我規定的,行不行?”躲在一旁看了半天熱鬨的楚恒見火候差不多了,終於站出身來,甩開大長腿幾步來到青年麵前,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直溜溜往地上一戳,居高臨下的冷冷俯視著他。
“楚……楚爺!”
青年臉色大變,無比驚慌的後退了一步,之前的囂張姿態一掃而空,點頭哈腰的諂媚道:“您怎麼也在啊?”
自打什刹海一戰之後,在這四九城裡混的,誰還能不認識他大聲恒?
“啪!”
正一肚子氣的楚恒掄圓了胳膊就是一個大逼兜抽了過去,罵罵咧咧的道:“老子在哪用的找你丫管嗎?給我滾!”
“哎幼!”
青年捂著臉在地上轉了一圈,連劉光天都不敢惹的他,麵對高了不知多少層得大聲恒,更是屁都沒敢放一個,急忙招呼上小弟兄,灰溜溜的跑出了大雜院。
被孤零零的丟下的秦淮茹一臉複雜的望著突然殺出來的楚恒,一句話沒說,轉頭就要離開。
“站住!”
楚恒卻在這時出聲叫住了她。
秦淮茹身形一頓,回身望向他,不自然的笑了笑:“叫姐有事嗎?恒子。”
“姐?嗬!”
楚恒一步一步走向她,嘴角噙著冷笑,眼神森然,死死盯著她:“秦淮茹,你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嗎?你記住一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等著吧,早晚跟你算賬!”
“不懂你在說什麼。”
秦淮茹心下一慌,急忙低下頭不去看他,扭身快步離去。
楚恒這次沒有阻攔,就站在那裡看著她慌亂的背影。
此時此刻,他已經非常篤定,這一係列的事情中,這個秦寡婦,絕對脫不了乾係!
何子石這時走上來,笑著說道:“嗬,沒想到竟然能在這碰見她,可省了不少事了。”
“你是省事了,我還得接著忙活呢。”楚恒吐了口氣,抬手看看時間,道:“得,你接著做筆錄吧,我去接人。”
言罷,他便丟掉手上煙頭,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大雜院。
“誒,恒子怎麼走了啊?”
有街坊見了,有些好奇的對何子石問了嘴。
何子石隨口就道:“他說認識個禦醫,打算去把人請來給賈老太太瞧瞧,如果真能看好的話,咱這桉子估計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