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高掛,暖陽斜風。
楚恒慢悠悠的騎行在四九城中,菱角分明的俊逸麵龐在陽光的照耀下,看起來要比平時立體許多,一雙燦若星辰的迷人眸子裡,彷佛藏著電光,這一路都不知道多少大姑娘小媳婦被他看的渾身發麻。
行了良久。
當他經過一家廠辦醫院的時候,突然瞧見許大茂兩口子沉著臉從醫院裡出來。
尤其是許大茂,那張本就不短的大長臉拉的跟驢似的,顯然心情不是很美麗。
楚恒可不想觸這個黴頭,鬼鬼祟祟低下頭,想要悄咪咪經過。
奈何,他實在太耀眼了。
像這麼俊的一個小夥,滿四九城都難找,丟在人堆裡就跟土坷垃堆裡掉進去一個大金塊似的,想不注意都難!
許大茂一抬眼,立馬就注意到了這隻光彩奪目的靚仔,霎時間就忘記了剛剛在醫院裡的傷心事,連忙小跑上去,直接堵在了他的前方,臉上堆著笑,招呼道:“嘛去啊,恒子?”
看著擋在前的這個貨,楚恒無力的吐了口氣,連忙停下車,臉上擠出燦爛的笑容:“大茂哥啊,您怎麼在這呢?我今兒沒什麼事,這正準備去朋友那喝酒去呢。”
“害,我來這能有什麼事啊,還不是褲襠這點事。”許大茂自嘲的一笑,便收拾了下心情,對他問道:“誒,對了,你這幾天有沒有空?哥想請你喝點酒。”
“喝酒?“楚恒眨眨眼,沒敢亂答應,而是先問道:“大茂哥您找我有事?”
沒辦法,現在求他辦事的人忒多,他可不敢亂跟人喝酒,到時候吃完喝完,人家一張嘴,他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所以他得先問問,到底什麼事,自己又能不能辦,完了再說喝不喝酒的事情。
許大茂也猜出了他的顧忌,笑著遞過去一根煙,道:“你彆多想,我沒什麼事,就是咱哥們挺久沒聚一聚了,想跟你喝喝酒聊聊天而已。”
他確實沒說假話,他想請楚恒喝酒,就是想要走動走動關係,以備不時之需而已。
而有了他這句話,楚恒也就放下了心,仔細想了想自己最近的日程後,便道:“那就下禮拜一吧,成不?”
許大茂已經邀請他好多次了,他一直都沒答應,這回在不答應的話,實在不是那麼回事。
“太成了,就下禮拜一,咱就這麼定了,到時候我弄幾個好菜。”終於得償所願的許大茂眉開眼笑的道。
“得,那就這樣,我有事先走了,回見。”楚恒又衝著耷拉著臉的於海棠擺了擺手,便蹬著車迅速離開。
目送著他離開後,許大茂又再次沉下了臉,轉頭叫上媳婦,倆人一塊返家。
起了一段距離後,許大茂突然轉頭看向媳婦,苦著臉說道:“海棠,今天大夫說的話你也聽見了,我這病就是個不治之症,我看咱還是回去研究研究借種的事情吧。”
於海棠見丈夫又舊事重提,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團嘎達,轉過頭一臉不甘看向他,想了想把心一橫,說道:“明天咱再去李嬸說的那位老中醫家瞧瞧,到時候真要是不成,我就答應你!”
“那咱就說準了。”許大茂見媳婦終於鬆口,緩緩吐了口氣,臉上也重新露出了笑容。
這段時間,隨著跟小虎妞接觸的越來越多,他想要孩子的想法,也更加的迫切了。
“哎!”
於海棠看著樂嗬嗬的丈夫,心裡暗暗歎了口氣。
沒想到躲了這麼久,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啊!
明明她一點毛病沒有,為什麼卻要她來承擔所有?
好不甘心!
借種
她黑著臉輕輕的念叨了下這兩個字,腦子裡突然鬼使神差的浮現出了楚恒的身影!
真要借的話,不如就去找他!
他那麼俊,那麼聰明,生出的孩子肯定也不差!
這個想法剛一滋生,就迅速在她的心田中蔓延開來。
而且而且聽說
“呸!想什麼呢!真不要臉!”
於海棠摸摸滾燙的臉蛋,狠狠啐了自己一口,連忙用力踩了下自行車,追上前麵的丈夫。
楚恒這邊,在離開許大茂兩口子沒多久,就到了西郊的破料場。
說是料場,其實就是一大塊空地,沒圍牆也沒柵欄,裡麵到處都堆積著舊磚頭,破瓦片、爛木頭之類的東西,隱約間還能瞧見最裡麵有幾座用這些破爛搭建的簡易棚子。
“丫選的什麼破地兒!”
楚恒一臉嫌棄的從車上下來,瞧了眼裡麵坑窪不平的地麵,皺了眉後,推著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進去。
一路繞過幾座廢料堆積出來的小山後,他終於來到一座棚子外,也見到了活人。
就見一名衣衫襤褸的中年男子,正蹲在棚子外的灶台前燒火,灶上黑黢黢的大鐵鍋裡煮著一鍋土豆。
中年人聽見有人接近,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眼,當見到穿的溜光水滑,還推著自行車的楚恒後,臉上瞬間顯出濃濃的豔羨之色,旋即他又自卑的縮了縮脖子,緩緩垂下頭,低聲問道:“你是來找岑老大的?”
“對。”楚恒點了點頭,看著鍋裡的土豆,緩緩皺起了眉,這些土豆裡麵,有很多都有腐爛的痕跡,可這人卻不顧吃壞肚子的風險,沒有舍得削掉那一部分。
這些背井離鄉的盲流跟黑戶沒有定量,也沒有工作,一些吃的跟用的不是靠搶就是靠撿,日子過的可以說相當艱難。
所以,他們格外的珍惜每一份食物。
“跟我來吧。”中年人這時站起身,對他招了招手,便轉頭向裡麵走去。
楚恒連忙收回目光,緊緊跟上他的腳步。
很快,倆人就繞過了一座堆放廢木料的小山,這小山的後麵有一塊稍大的空地,裡麵星羅棋布的搭建了十幾個窩棚。
此時,離楚恒最近的那個窩棚門口正有一名麵黃肌瘦的青年坐在地上曬太陽,見他們過來了,青年連忙起身,對中年人問道:“張哥,什麼時候開飯啊?”
“才剛下鍋,你急什麼?等好了我就叫你們了。”中年人白了青年一眼,便領著楚恒繼續往裡走。
他們又經過幾個窩棚後,一名三十多歲的婦人突然從他們前麵的一個窩棚裡走出來,一臉諂媚的對楚恒問道:“大兄弟,玩不玩?你給我兩毛錢,想怎麼睡就能怎麼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