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藥(1 / 1)

傍晚,小梨花二十二號院。

楚恒正熱火朝天的在廚房裡忙碌著。

煤球爐又被他給搬了出來,此時就擺在廚房門口,爐膛裡的炭火忽明忽暗,烘烤著坐在上麵的紅色砂鍋。

隨著時間的流逝,空氣中漸漸地彌漫起淡淡的油脂香味。

裡麵裝的是黃豆燉豬蹄,色澤紅亮,味濃適口,肥而不膩。

大灶上,還燉著鯽魚豆腐湯,乳白色的湯汁又鮮又香,等出鍋時在點綴幾顆鮮紅的枸杞,光看著都有食欲。

“嗯,差不多了!”

楚恒探頭看了眼鍋裡的魚湯,見已經足夠濃稠,便拿來一個搪瓷盆,把湯汁跟材料都舀進盆裡。。

接著,他又往鍋裡倒了些水,加火繼續燒著,然後在放上鍋叉,把搪瓷盆坐在上麵,蓋上鍋蓋保溫。

弄好後,楚恒抹身來到煤爐子前,看了眼砂鍋裡燉的豬蹄,見湯汁已經收的差不多了,就撤下了一些炭,隻留有三兩塊,這樣既可以讓爐子裡保持一定溫度,不讓砂鍋冷掉,也不至於把砂鍋裡燉煮的豬蹄烤乾。

“不錯!”

楚恒滿意的點點頭 蓋上砂鍋蓋子 抹身回了堂屋。

走到那張碩大的羅漢床前,他愛惜的伸手摸摸上麵的雕文 然後就踢掉腳上的千層底鞋子,懶洋洋的躺了上去。

他頭上枕著塞了棉花軟墊,手裡輕輕盤著一隻麒麟紋玉佩,眼睛半睜半眯 不多時屋裡就響起了鼾聲。

作為一位勤勞的開拓者 他真的很疲憊,很疲憊

就這麼一直睡到七點多鐘,一陣輕緩的敲門聲將他從春夢中驚醒。

“咚咚咚!”

楚恒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雪亮的眸子在昏暗中閃著道道銀光。

“嘖 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剛脫衣服“

他不甘心的咂咂嘴,就趕忙穿上鞋下地去開門。

來人正是沈天兩口子,多日不見,張敏又消瘦的些 眼窩有些凹陷 顴骨也更突出了,有點皮包骨的傾向了。

“快進來。”

楚恒熱情的把他倆迎了進來。

“給你添麻煩了,恒子。”張敏一臉感激的看著他,聲音有些哽咽 眼圈開始泛紅。

“我說你們兩口子有完沒完?”楚恒無奈的搖搖頭 隨手關上院門,將倆人領進堂屋坐下。

然後 他就跑去廚房 把依舊溫熱的兩樣下奶利器端上堂屋的八仙桌上。

看著麵前鮮亮的鯽魚湯與濃香四溢的豬蹄。

張敏不爭氣的咽了口唾沫。

吃糠咽菜了這麼久,此時見到美食當前,她哪還能淡定的住?

彆說是她了 就連沈天都忍不住的多看了幾眼,喉結也是上下滑動了好幾次。

這一切都被楚恒看在眼裡 不過他並沒有笑話這兩口子 反而心裡有些難受。

他輕輕歎了口氣 抹身又跑了趟廚房,從倉庫裡取了一盆不知什麼時候放進去的白菜肉餡的水餃出來。

這是他跟沈天的晚餐。

“當!”

楚恒將還冒著熱氣的一大盤水餃放到桌上 便大咧咧的坐了下來,笑著與張敏道:“嫂子你快吃吧 豬蹄跟鯽魚湯都你的 沈天我倆吃餃子。”

正看著餃子流口水的沈天聞言急忙擺手拒絕:“不用不用 我在家吃過了。”

本來就已經很麻煩他兄弟了,怎麼好意思也跟著吃?

雖然他饞的牙都要掉了

“吃過了就陪我喝點。”楚恒瞥了他一眼,沒有去點破,拿來一瓶二鍋頭起開,直接給他倒了一杯。

“你這”沈天見此,也明白了他的用心,苦笑著歎了口氣 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一臉嚴肅的道:“多的話我就不說了 恒子你記住,往後我沈天要是有翻身的時候,肝腦塗地我也得報答你這份恩情。”

“你這樣可就忒沒勁了 我幫你們是因為咱們兄弟的感情,可從來就沒想過讓你報答什麼的。”楚恒仰頭乾掉杯中酒,麵帶不悅的道:“以後再說這種狗屁話 咱這兄弟也甭做了。”

“你不喜歡聽就不說。”沈天也跟著乾掉滿滿一杯酒,旋即抹抹嘴笑著說道:“說真的,我能交你這個朋友,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情。”

“喝酒,喝酒,少說這些沒用的。”

楚恒又給他倒滿酒,接著推杯換盞。

二十多分鐘後,張敏就吃完了小半鍋豬蹄,也喝下了滿滿一盆的鯽魚湯,連盆底的魚刺上的肉都給吃的乾乾淨淨。

而她那乾癟癟多日的小肚子,也再次臌脹起來。

張敏一臉感慨著摸摸肚子上,側頭看向正與她家男人飲酒的楚恒,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若是沒有這個人,她那剛出生的孩子,說不定就要夭折了。

這可是切切實實的活命之恩呐!

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他。

她冥思苦想著。

又是半個多小時過去,一斤酒下肚的沈天終於有些醉了。

這段日子裡一直都是謹小慎微的他,終於壓不住心中的苦悶,絮絮叨叨的對楚恒宣泄著。

內容很肆零肆,這裡就不多敘述了

半晌。

喝透了,也聊透了的沈天才帶著媳婦離開二十二號院。

送走了這兩夫妻,楚恒就神神秘秘的關上院門,跑進了西屋。

不多時,屋裡就傳出了似有似無的“嘎吱嘎吱”聲。

他在磨藥。

楚恒曾在那老頭手上得到過一本書,名為玄揚子摘花錄,其上記載了四中藥,分彆是虎鞭酒,歡喜散,大夢香,白玉露。

這些日子裡,他就一直在研製大夢香,想試試這僅在武俠裡見過的迷藥,到底有沒有那麼神奇。

可這玩意兒實在太難弄了。

五十多種藥材,每一味都需要精心炮製,不能有分毫差池,以他這二把刀的水準,屬實有些難為人。

過去的幾個月中,他已經製作了三次大夢香,可最後都是以失敗而告終。

這一次,是他第四次製作,要是在不成的話。

他就準備放棄這破玩意兒,轉頭研究歡喜散去。

反正都是打發時間嘛,弄什麼不是弄?

“嘎吱,嘎吱”

楚恒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手上端著玄揚子摘花錄細細的品味著,一雙腳丫子有一下沒一下的踩著藥碾子。

很快,時間就到了九點多鐘。

他連忙將碾了一半的藥材丟進倉庫,換了身暗色的衣衫,又帶上特意買的風油精,匆匆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