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廚房。
楚·青蛙·恒正熱火朝天的忙碌著。
大灶的蒸鍋蒸著白米飯,煤爐的砂鍋裡,一塊塊的醬紅色的牛肉在湯汁裡不停的翻滾著。
誘人的米香與肉香交織在一起,從廚房緩緩飄散到前屋的鋪子裡。
正在織襪子的倪映紅動作猛地頓住,白皙的小巧鼻子輕輕聳動了一下,口腔中不爭氣的冒出了津液,她抬起頭看向連接前後屋小門,目光中帶著絲絲的羨慕。
這家夥又在吃肉。
好香!
不過羨慕歸羨慕,那是人家的東西,她不惦記!
在這香味的勾引下,姑娘也感覺有些餓了,便從包裡拿出早帶的飯盒。
裡麵有三個窩頭跟一些見不到油星的炒土豆絲。
她伸出兩根如玉的白嫩手指,捏起一個窩頭,緩緩送到嘴邊,輕輕搖了一小口。
“唔!”
倪映紅皺著小臉,蹙眉看著手的窩頭,這東西放了整整一天,早就凍得冰冰涼,根本就沒法吃。
“哎!”姑娘放下窩頭,幽幽歎了口氣,她想把晚餐拿去熱一下,又怕被人誤會她想要去蹭吃的,一時間有些為難。
猶豫了片刻後,她終究還是沒有動,隻是拿過暖壺給自己倒了杯開水,就坐在那一點點的啃著冰冷的窩頭,實在受不住的時候,會喝口熱水往下順一順。
當她艱難的啃了半個窩頭後,楚恒那廝從門口探出頭,喊道:“我做好飯了,過來一起吃。”
倪映紅抹了下嘴角的窩頭渣滓,小心翼翼的送進嘴裡,才笑著舉起手的窩頭:“謝謝,我帶飯了,你自己吃吧。”
楚恒聞言一愣,他見倪映紅一直沒去熱飯,還以為她沒吃呢,敢情在這偷偷摸摸的啃窩窩頭了。
這個貨的心思多通透啊,轉瞬間就猜到的這姑娘的想法,好笑的走前:“你是不是有毛病?熱乎乎的飯你不吃,在這啃涼窩窩頭?”
“我願意。”倪映紅賞了他一個嬌美的白眼,低頭接著啃窩頭。
這家夥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他霸占廚房,我能吃涼窩頭嗎?
姑娘感覺很委屈。
楚恒莞爾的搖搖頭,去奪過她手的窩頭,重新塞回飯盒裡,拉起姑娘就往後屋走:“你可行了吧,那窩頭冰涼梆硬的,要是回頭把胃給吃壞了,你哥可饒不了我。”
“哎呀……我……我自己有飯!”倪映紅想要掙開他,可楚恒的大手就跟鐵鉗子似的死死握著她的胳膊,不由分說的帶著她走進辦公室。
此時辦公室裡,屬於楚恒自己的那張桌子被拉了出來,麵擺著一個散發著滾滾肉香的砂鍋跟一個裝滿了雪白米飯的搪瓷盆,還有兩副碗筷。
“趕緊坐,一會涼了可就不好吃了。”楚恒拉開椅子,把姑娘按到麵,抹身走到對麵坐下,拿起筷子就先來了口牛肉。
肉質軟爛,湯汁香濃,味道非常的不錯。
見對麵姑娘怔怔的坐那一動不動,楚恒便給她夾了幾塊肉放到盛著白米飯的碗,笑著道:“趕緊吃吧,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下次請回來不就是了。”
倪映紅看著碗裡香噴噴的飯跟肉,悄悄地咽了下口水,最終還是對食物的渴望戰勝了少女的矜持,
“那下次值班我請你吃飯。”姑娘紅著臉輕聲對他許諾了一句,拿起筷子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她吃的非常慢,每一口食物都會咀嚼很久才會舍得咽下去,顯得很優雅。
反觀對麵那貨的吃相卻很狂野,甩開筷子就開吃,三口兩口的就能乾掉大半碗飯,生產隊的豬看了他都害怕。
頗有一番美女與野獸的既視感。
沒過多久,倆人就吃飽喝足。
倪映紅因為吃了人家東西,便主動承擔起了洗碗刷筷的事情,楚恒也沒跟她客氣,老神在在的坐一邊抽煙、喝茶。
等都弄完後,倆人就搬來椅子到小廚房烤火,小姑娘一邊織手套一邊聽楚恒滔滔不絕的神侃。
這廝作為後世人,見識自然不是這個連四九城都沒出過的小姑娘可比的。
從東北說到西南,從國內說到國外。
如詩如畫的江南煙雨,光怪陸離的戈壁幻境,神秘莫測的百慕大三角……
這些從未聽聞過事物讓倪映紅悠然神往,使得她在看向見多識廣的楚恒時,目光裡都多出了一絲絲的欽佩。
“印度人吃飯竟然是用手抓,那他們吃火鍋不燙手嗎?”姑娘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許是覺得熱了,她脫下了身的碎花棉襖,掛到身後的椅背。
“人家不吃火鍋。”楚恒悄咪咪的看著褪去棉衣的倪映紅,不由得一陣口感舌燥。
姑娘裡麵穿的是一件黃色的毛衣,因為有些小,緊緊地箍在她的身,使得她那傲人的身材一覽無遺。
“那可真可憐。”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誘人的倪映紅還在憐憫著阿三哥。
楚恒不敢再多看這姑娘,急忙轉移了視線。
他這具身體實在太年輕了,精力旺盛的有些過分,在某些時刻,總是會出於本能的做出一些令人尷尬反應。
楚恒此時已經明顯的感覺到身體中的躁動,他怕自己露出醜態,連忙起身對姑娘說道:“不早了,睡吧,女孩子怕冷,你就在小廚房睡,我去辦公室,我先幫你把床搭起來。”
“我幫你。”倪映紅趕緊放下手的東西起身幫忙。
倆人去前屋拿過床板跟板凳搬到小廚房,三下五除二的就搭好了一張簡易小床。
“明兒個見。”
楚恒擺擺手,俊逸的麵龐帶著溫暖的笑容,抹身走出小廚房,末了還是沒忍住,嘴賤的來了一句:“挨,你自己敢不敢啊?不行咱倆去辦公室擠擠也成。”
“勞您費心,我膽兒挺大的。”正在鋪床的倪映紅輕輕剜了他一眼,這家夥哪都好,可惜長了張嘴!
楚恒笑嘻嘻的望了眼姑娘,轉頭鑽進辦公室。
他的床好解決,倆桌子橫起來搭一塊,被褥往一丟,躺去就睡。
躺在被窩裡,楚恒又不受控製的想起了倪映紅,翻來覆去半晌他才壓下心裡的那股悸動,艱難的進入夢鄉。
今晚的夜色很美。
月也朦朧,鳥也……嗯。
該死的荷爾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