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的這個問題解釋清楚了之後,很多人又會提出第二個問題,說你這畢竟都是小打小鬨的小生意,和你在公司的采購不一樣,那請問是你是怎麼搞定供應商的啊?嗬嗬嗬,那我就簡單地說說這幾年來開店的體會,這其中有兩項技能給我加了分,也不能說技能吧,準確的說,應該是資本。
第一個,我的白話經過了幾年的曆練,到了現在已經算是相當流利的了,雖然在土生土長的廣東人麵前我想他們還是可以聽出來我是個外地人,但是那有什麼關係啊,最起碼我和香港人,和廣東人溝通起來完全沒有一點障礙啊,而且,隨著溝通機會的增多,我相信自己的白話水平還有進一步提高的趨勢呢。
要知道,廣東服裝行業這一塊的大多數工廠都是香港人開的,大家也都知道,很多香港人的普通話是很蹩腳的,溝通起來那叫一個費勁啊。就像當年我在坪西的時候,跟著廠長去廣州那次,唉,受罪啊。
當然了,有些香港人的文化比較高,可以用英語來溝通。但是,我總覺得有些不舒服,我一直秉持著一個觀點,就是如果你能用對方最熟悉的日常母語來和他溝通的話,對方一定會很樂意,很舒服的,他們在麵對你的時候,一定會卸掉心中的那份防備,這也就無形之中給了你進入對方內心的機會,要知道,如果你連機會都爭取不到,就算是你的誠意再足,產品再好,都沒有用啊。
第二個,就是我的裝備,什麼裝備啊?就是我花了26萬買的這台淩誌車,而且,它還隻是一輛二手車啊。雖然當時買的時候我還是有些肉疼的,但是,這台車一直都保養的還不錯,開出去,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能看得出來這是一輛才花了20萬買來的二手車呢?
這工廠老板可不管你是二手車,還是一手車,他隻知道這是淩誌LX470,價值不菲啊,就算不能和他們的賓利,奔馳等豪車平起平坐,但是最起碼也不會差太多吧。看你開著豪車,操著一口流利的廣東話或者英語,人五人六的,最起碼大家在甫一見麵的心理地位上是平行的,他們也就不會把眼角挑的太高。
正是因為有了這兩個看似不怎麼樣的基礎,卻在實際交流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讓很多工廠第一眼就認定我這個合作對象是值得信賴的,是有做大做強的能力和潛力的,為什麼他們會這麼想呢?其實也很好解釋,你想想,你第一次見到一個不認識的人,你要想對他有所判斷和了解,那請問,你的依據會是什麼呢?當然就是穿的什麼,開的什麼,用的什麼了啊,再接著才能從溝通中得來更多的信息啊,而第一印象則尤為重要,因為這個等價於一種信用證明啊。
試想,如果我不會講白話,並且是坐著公交車來的,或者開著一輛很不起眼的小麵包車,那我篤定的說,很多合作十有七八是難以達成一致的,甚至人家都不會給我這個機會的.
21號,我的大學同學,整整四年的下鋪室友大秋提著一袋行李來到了我家,他準備向關內發起第二次衝擊。
今年春節剛過他就從濟寧過來了,一開始他也是準備要來我家裡落腳的,我自然是早早的就為此做好了準備。當他在常平下了車之後,直接就被彭望給截了胡,然後留他在黃江住了幾天。他呢,也沒有閒著,便抽空去黃江職介中心試了一下水,恰巧遇到一家鬆崗的電子廠去那裡招聘外貿業務員,他去麵試了一下,結果當場就被錄取了,工資待遇還不錯呢,有1200呢,還包吃住,這讓他很是滿意。
說實話,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會這麼順利就找到了第一份工作,不過,來廣東的人都是衝著深圳來的,都懷著闖蕩深圳的夢想,都被深圳遍地黃金的傳說所吸引,因此呢,他也想進關啊,而且,我就在關內上班,我都行,他覺著自己也不差啊。
所以,他還是有些不甘心的,特意打電話和我商量了一下,我先以彭望為例,給他說了一下一個沒有任何深圳工作經驗的人想順利進關的難度,另外還有林月呢,她當時的情況要比彭望好多了啊,可最後要不是我的推薦,她也沒有那麼容易進關的,因此呢,我的看法就是,最好是不要輕易就放棄這個機會,先去鬆崗鍛煉鍛煉,適應適應廣東的環境和外資公司的管理流程再說。
我怕他還不死心,便又特彆給彭望去了電話,讓他以自己的真實經曆給大秋再做了一下工作,無非就是講述一下自己當初在深圳關內找工作的艱辛,無奈和挫折。彭望也很樂意讓大秋去鬆崗,從我的角度看,他是有一點私心的,為什麼這麼說呢?
首先,大秋去的這家工廠離彭望工廠不遠,這樣子,周末的時候兩個人坐個摩托車就可以去對方那裡了,隨時小聚一下,總比來我這裡要方便的多了。
其次,彭望自己當初費了那麼大的工夫都沒有進關,從人性的陰暗麵來說,我想他絕對也不希望大秋一下子就成功了,畢竟當初大家在學校裡都是半斤八兩相差不多的,怎麼能到了社會之後,就你行了,而我卻不行呢?至於彭望心裡有沒有和我比過,我真不知道。不過我個人認為我和他們還不是一個檔次的,這倒不是說咱比人家聰明,主要是我比他們倆早來了深圳幾年啊,占據了經驗的優勢,再說了,他們吃過的苦我吃了,他們沒有吃過的苦我也吃了啊。
既然彭望是這麼想的,那他自然就會有意無意的把進關的困難給累加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最好是能讓大秋望而卻步,當然了,同時也不能就把路子就此給封死了啊,還得鼓勵鼓勵他,說先好好的適應適應,等果斷時間,咱們兄弟再一起去扣關。
大秋聽了之後,認真的考慮了一下,可能覺得有道理把,便欣然接受了我們來的建議,直接就去了鬆崗.
誰知道這才剛剛過了半年的時間,大秋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其實剛一過試用期,他就給我電話了,說想出來,又被我好一頓勸啊,好說歹說才又答應再多留一段時間,再加上他還在那裡談了一個女朋友,總算是又安生了幾個月,但是上個月就又給我來電話了,說在這家工廠待著一點意思都沒有,實在是受不了了。
我就問他怎麼了?不是做的好好的嗎?你這試用期過了之後工廠還給你加了200塊錢呢,這一個月1400在關外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了,你不還說經理對你還可以嘛,為什麼就不想做了呢?
大秋直搖頭,一副很沮喪的樣子告訴我說其他的都還好了,主要是這份工作現在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一點挑戰了,況且,經過了這幾個月,他算是看透了,這工廠裡啊,根本就沒有進步的空間,這個進步包括兩方麵,一個是能力的提升,另一個就是工廠裡職位都是需要慢慢的,一點一點的熬出來的,尤其的講究按資排輩。如果說那些位置比他高的人能力強過他倒也罷了,關鍵是在他看來,都還不如他呢,所以,他很鬱悶,感覺前途渺茫,就想著出來試一試,要去更高的天空翱翔,那也就隻有進關一條路了。
既然人家這麼有衝勁,有理想,有學習的勁頭,那我自然是不能打擊他的積極性了,隻好答應了。其實,我沒有對他說泄氣的話,主要是有點抹不開臉,我心裡就在想,你小子這才做了半年而已,難道就真的什麼都學會了?雖然你已經工作好幾年了,可你那是在老家上班而已,能學到什麼啊?再說了,天下烏鴉一般黑啊,哪家公司的領導不是熬出來的啊,不可能你一去就對你委以重任吧?除非你真的是天縱英才,可話又說回來了,就算你是天才,你是千裡馬,那也得遇到伯樂才行啊。
可是這些話,我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我是怕如果我再多說那麼幾句,說不定他還會認為我不願意幫他呢,甚至有可能會認為我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不像大學時候那麼講義氣了,畢竟在他的心目中,我在學校時候不敢說對兄弟們是義薄雲天,最起碼熱心的很啊。所以,唉,我一想也是,再說了,他過來住也無非就是占個床,吃頓飯而已,這些都我可以提供啊,來就來吧.
從此,大秋便在我家裡開始了長達一個月的借住生涯。和彭望相比,他強多了,畢竟彭望當初是剛來深圳,什麼都不知道,對廣東更是一無所知,而大秋已經來半年了,聽說之前還從南頭關去過關內兩次,所以,他根本就不用我和梓彤操心,人家自己就把自己每天的行程給安排的井井有條。
每天上午去人才市場撒撒簡曆,熟悉熟悉路線,有通知的就去麵試一下,回來早了就去外邊的網吧上上網,衝衝浪什麼的,等我回來了,就和我討論討論今天麵試的情況,谘詢谘詢一下問題,看看怎麼能在下一次的麵試中占據先機,實現突破。
那我自然是要傾囊相授,絕對是一點都不會保留的,至於他聽進去了還是當做了耳旁風,那我就沒有發言權了。要知道,在我的認識裡,儘管大秋是個遇到大事很優柔寡斷的人,但是,在小事方麵卻一點都不含糊的,他可是很有主見的呦。
說起大秋啊,我們倆雖然算不上是很鐵的鐵哥們,也沒有結拜過,可是他是我,我也是他認識的第一個大學同學,兩人之間相熟的時間最早,最快,那四年下來,朝夕相處的感情可不是白給的,我們也互訴過衷腸,也對對方有求必應過。不過,隨著我們各自加入了學生會之後,奮鬥的目標不同,接觸的人不同,接受的三觀也不同,所以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很自由,很散漫,各顧各的,自然也就沒有發生任何的利益衝突,那對很多深層次的東西也就看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