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師兄當下正為飛靈盛會潛心準備,我們現在去打擾他,會不會有些不妥?”
聽聞“孔師兄”三個字,燕靈頓時神色一緩,而後有些為難地道。
“那解元不顧性命修煉了乾坤之力,師弟我雖然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對手, 盛會時進入九越宮的名額定然是爭不過他了。
而我若缺席,孔師兄在九越宮中便會少了一個助力,想必對他影響也是頗大。
所以,我們此去算不上打擾的。”
設計解元,剝奪他進入九越宮的資格一事雖是出自鐘離越的本心,但其中也有孔道榮的授意。
眼下出了意外狀況, 他自是要管的!
“你這話也有些道理, 我便與你一同跑上一趟,不然此事這般突兀,孔師兄怕是一時難以相信你。”
燕靈顯然也想去見孔師兄,當下被鐘離越稍微一勸,便改了主意。
達成共識後,二人便與蔣姓老者分開,徑直朝北麵飛遁而去。
......
大約一日之後,五光族境內,一座罕為人知的靈穀外,兩道顏色各異的遁光忽然從天邊出現。
幾個眨眼的工夫,便已遁至靈穀的大陣之外,露出了一男兩女三道身影。
其中一位身材高挑,相貌絕美的女子背生一對五色光翼,顯然是五光族人。
而另外兩位的模樣則明顯不同,二人皆是一身黑膚,頭臉之上還有一些黑曜石一般的錐刺刺出, 背後的雙翼更是墨青色的羽翼。
男的身形健碩,長相可止小兒夜哭, 女的身形好似幼童,但看其中階飛靈將的氣息, 顯然乃是功法所致。
“這就是貴族的五色穀?果然五行靈氣精純無比,難怪會被貴族設為禁地!”
健碩男子望了大陣下的靈穀一眼後,語氣恭維地朝那名五光族女子道。
“敖律師兄,九越族貴為我飛靈族的第一主支,族中似五色穀這樣的靈地應當不少吧,還請不要浪費時間了。
我帶你們取了地下的五陰石,還要在此修煉一陣的!”
高挑女子顯然對敖律的恭維並不領情,甚至是有些厭惡,當下毫無掩飾地催促道。
“哼,我九越族自是要比你們五光族強出許多,我們也隻欣賞強者!”
那名幼童模樣的女修聞言很是不滿地道,隨後還狠狠瞪了身旁的健碩男子一眼。
“敖青!休要對曹師妹無禮!
我們族中靈地雖多,但五色穀乃是獨一無二的,不然我們又何必不遠萬裡在此取五陰石呢!”
敖律臉色一板,當即就將敖青訓斥了一頓。
“大哥,你現在說話怎麼文縐縐的,你還是我大哥嗎?!”
敖青見狀卻也不怕, 當場就控訴道。
她此時心裡可謂是鬱悶萬分,明明他們九越族的修士都是以強為美,可她大哥卻喜歡上了一個柔弱的五光族人。
在其麵前恭維討好, 看得她好生難受!
“行了行了,你們兄妹要吵也等辦完事再吵,跟我進來!”
曹舒秀眉微蹙,不禁感到一陣頭大,連忙喝止二人道。
說罷,她就取出禁製令牌,在大陣上開啟了一個缺口,飛遁了進去。
“曹師妹等等!”
敖律見心上人走了,自是立馬跟隨,讓身後的敖青不由地翻起了白眼。
五色穀中的五行靈氣異常精純,在核心處甚至達到了五行精氣的級彆,對於五光族來說,這裡無疑是一處修煉聖地。
可九越族的修煉體係與五光族截然不同,他們主修陰煞之氣,在這般環境下自是不會覺得舒服。
事實上,九越族能成為飛靈族中最強的一支,主要就是因為他們的修煉體係。
畢竟,飛靈族最大的資源就是七層地淵,而地淵中陰煞類的靈物又是最多的,以至於九越族一支就占了地淵大半的好處,他們想不強盛也難!
沒過多久,曹舒便帶著敖律兄妹倆通過重重禁製,來到五色穀的核心地帶。
隻見,一座水晶大殿矗立在這裡,五行精氣被約束成同樣的一股股,在水晶牆壁中被陣法搬運著,頗有仙靈之感。
三人進入大殿之中,頓時瞧見了一位長相異常俊美的青年,正盤坐在殿中一座玉台上修煉。
被三人的氣息驚動,這俊美青年當即睜開雙目,但見來的是曹舒和兩位九越族的道友後,似乎是知道他們的來意,當下隻是輕點了下頭,並要再度閉目運功。
曹舒見此也不覺得對方無禮,畢竟她知道哪怕他們貴為五光聖子,也不能隨意在此地修煉,所以每時每刻都要抓住。
“真難受,通往地下的陣法在哪?快帶我們過去!”
敖青的忍耐似乎到了極限,這裡的五行精氣雖然傷不到她,但能“惡心”到她,她實在是不想久待了。
“就在前邊,等到了地下,你就舒服了。”
曹舒身形不停地隨口回了一句。
五色穀中的五行精氣能夠曆經無數年月而不枯絕,全因此地陰陽交融,形成了天然的完美循環。
故而此地的五行靈氣能夠似修士修煉功法那般自行運轉,煉化外界的靈氣,充實自身。
但這過程並不算快,所以五光族將此地設為禁地,隻準族中重要人物偶爾前來修煉。
五行也分陰陽,五色穀地麵上聚集的都是陽五行,陰五行則都被陣法鎖在地下。
積年累月之下,便會形成五陰石這種極為罕見的陰煞屬性靈材,所以九越族會定期派人前來收取。
五光族也因此從九越族那裡得了不少好處。
然而,就在三人站上傳送陣之時,籠罩水晶大殿的陣法突然有所波動,使得傳送陣剛剛泛起的靈光又暗了下去。
“出了什麼問題嗎?”
敖律關心地問道。
“有人觸動了外頭的大陣,傳送陣暫時鎖死了。”
五色穀大陣的核心就在地下,所以一旦外圍的大陣被觸動,便會激起保護機製。
曹舒表麵不動聲色,心裡卻已在暗道倒黴。
她現在隻想快些擺脫敖律,卻不料遇到這等意外。
不多時,一張傳音符從殿外飛射了進來,徑直就來到俊美青年身前。
原來是來找他的....曹舒眼神不滿地望向對方。
而俊美青年當下也是眉頭一皺,他明明交代過這段時間不要來打擾他的,可卻等來了一張傳音符。
不過,在壓著怒氣讀過傳音符的內容後,俊美青年不禁露出了愕然的神色,猶豫片刻竟揮手將一塊禁製令牌拋了出去。
咦?他還要讓人進來會麵,就不嫌浪費時間?
禁製令牌飛出大殿後不久,鐘離越和燕靈就一同飛遁而來。
簡單見禮一番後,鐘離越便連忙道:
“孔師兄,師弟有負重望,可能無法再與師兄同去九越宮了!”
“你把話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俊美青年就是孔道榮,此刻他眉頭深皺地道。
就在鐘離越告狀之時,敖青突然疑惑地朝一旁的大哥問道:
“大哥,九越宮有那麼好嗎?那幾個怎麼一副打破頭都要前去的樣子?”
敖青和他兄長就居住在九越宮中,平時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彆的,此刻自是不能理解。
“他們說的九越宮和你想的不一樣,那是九越內宮,也就是本族聖皇的洞府。”
說到這裡,敖律頓了頓,望了孔道榮三人一眼後,繼續道:
“他們幾個應該都是五光族的聖子,再過二十年就是三百年一度的飛靈盛會,他們屆時便會跟隨五光族的聖主前往內宮,聽本族聖皇講道。
不過,每位聖主隻能帶五名新晉的聖子前去,他們為此爭搶,並不稀奇。”
飛靈族的飛靈盛會每每都會地淵試煉前夕舉辦,一般由擁有飛靈皇,也就是大乘修士的主支輪流舉辦。
主要目的便是讓舉辦飛靈盛會的主支彰顯力量,其次就是讓各支聖主能得到飛靈皇指點的機會,關乎傳承。
目前,飛靈族共有兩名飛靈皇,分彆在九越族和南隴族,上一次飛靈盛會是由南隴族辦的,這一次自然就輪到了九越族。
“大哥你一定也能去,到時將我帶上可好?”
敖青聞言雙眼一亮,連忙哀求道。
“這可不行!伱還是等下次吧!”
事關飛靈皇,敖律可不敢讓妹妹在這件事上任性,當即便拒絕道。
“可下次就輪到南隴族了,我想讓本族老祖指點嘛!”
敖青仍不甘心地道。
“指點那是各位聖主的事,你一個飛靈將能聽懂什麼,我們能得的好處主要不是那場講道,所以不管在哪族舉辦都沒有區彆的。”
敖律耐著性子解釋道。
這個妹妹真是煩人,一點都沒有曹師妹可愛!
如此想著,敖律當即目光一轉,光明正大地欣賞起了曹舒的身姿。
曹舒則被其看到分外難受,見鐘離越還在那說個沒完,心中不禁火氣,語氣甚是不滿地道:
“你們談完沒有,沒看我還帶人在這等著嗎?!”
“嘿嘿,你看曹師妹多關心我們!”
敖律傻嗬嗬地一笑道。
敖青聞言差點沒把鼻子氣歪,正要與其大吵一番,卻突然感應到了什麼,嘴角不禁微微上揚,眼神中露出了揶揄之色。
“抱歉,確實是為兄耽擱了曹師妹和九越族的二位,還請多多包涵!”
在新晉五光聖子中,曹舒是無論在天資,還是在家族勢力上,都是能與他分庭抗禮的存在。
孔道榮自知理虧,當即便拱手致歉。
“嗬嗬,不必不必,我們再等一會兒也沒關係。”
此時,敖青竟是沒來由地輕笑了一聲道。
這讓深知自家妹妹脾性的敖律大感吃驚,偷偷看了眼孔道榮後,神識慢慢變得古怪起來。
孔道榮此刻也有些發愣,可突然間,他眉頭一皺,便望向大殿門口,厲聲喝道:
“誰在那裡,給孔某出來!”
聽聞此言,殿中眾人除了敖青外皆是大驚,他們可沒發現大殿內還有彆的人在,當下紛紛望向孔道榮目光之處。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緩緩由虛轉實。
看清對方的麵目後,鐘離越猛地後退一步,驚聲道:
“解元,你怎麼會在這?!”
“嗬嗬,當然是跟著二位來的,不然解某怎麼能知道是誰在背後害我呢。”
這個突然出現在水晶大殿的人影,竟然就是頂替了解元的洛虹!
原來,洛虹早就猜到他這回打了小的,肯定會引出大的,為免麻煩兩次,他一直就偷偷跟在鐘離越二人身後,準備在找到幕後之人後,將其擺平。
於是,他便一路跟到了五色穀,進了這水晶大殿。
本來,他是沒想要這麼早現身的,畢竟此地的陣法有些意思。
可那邊一個九越族的女修察覺到了他的氣息,洛虹也就順勢顯露了身形。
若不是他故意放出一絲氣息,以他的元神修為,孔道榮根本感應不到他的存在。
“解師弟,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禁地!”
燕靈震驚之後,頓時大怒道。
“解某可沒有擅闖,我難道不是和你們一起進來的嗎?”
洛虹看著燕靈搖了搖頭,隨即沒再理會她,而是將目光轉向孔道榮道:
“孔師兄,既然是你在幕後指使鐘離師兄誣陷解某,那你便也和鐘離師兄一樣向解某道個歉吧。”
“道歉?”
孔道榮眼中閃過怒色,但隨後又猶豫起來,他拉攏鐘離越是為了在九越宮的機緣中獲得其助力,卻不想對方如此不中用。
眼下,他見到“解元”後,不禁生出了讓其替換鐘離越的念頭。
若是道個歉就能將對方拉攏過來,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很顯然,鐘離越並未將自己下跪的事告訴孔道榮,不然他現在就不會有這些多餘的念頭。
不過鐘離越舍不得麵子,燕靈卻不會有所顧忌。
她當下見孔道榮麵露猶豫之色,生怕對方鬨笑話,連忙道:
“孔師兄,他這是想讓你下跪,彆和他廢話,直接將其擒了交給執法塔!”
“什麼!解師弟,你可想解釋一下?”
孔道榮聞言先是詫異地看了鐘離越一眼,而後麵罩寒霜地道。
“燕師姐說的很對,解某無需解釋什麼。
不過看孔師兄的樣子,也得和鐘離師兄一樣,讓解某幫你一把呀!”
洛虹目露寒光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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