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素來以實力為尊,一族妖王必然是族中修為最高,神通最強的存在。
故而黑鳳妖王在筱虹等人心中的地位,那是絕對超然的!
可現在這位妖王親自塞人進來,卻又明言對方不可信任,如此舉動實在令人費解。
“此事太過蹊蹺,樓主,我等是否該向上頭彙報一下。”
黑鳳一族的秘密組織自是有煉虛妖修坐鎮,天淵城如此重地更是不會例外。
“莫要急躁,此事既與老祖有關,便不可亂來,否則壞了老祖大計,我等可就萬死莫贖了!”
略帶訓斥地阻止了一句後,筱虹不禁沉吟了起來,考慮了好一會兒才道:
“這樣,此事先不要外傳,由我親自向老祖詢問後,再做決定。
在此期間,儘量不要讓此人執行任務,明白了嗎?”
作為族中的煉虛種子,筱虹還是有些地位的,她想求見黑鳳妖王雖不是立刻就能見到,但對方也不至於全然不理,隻是時間上不太好說。
畢竟合體大妖一閉關就是千年百年的,具體什麼時候能見到,純粹得靠運氣。
這兩名黑鳳使當即互望一眼,明白她們都擔待不起亂來的後果,便不約而同地拱手應道:
“是樓主!”
......
傳送出黑炎樓後,洛虹謹慎地在三層又遊逛了一會兒,確認沒人跟蹤之後,才解除偽裝,回到了一層的臨時住處。
此時距離靈地爭奪戰隻剩大半日,這點時間根本無法做什麼準備,洛虹索性倒頭就睡,好好養養他飛升後就一直緊繃的心神。
翌日上午,洛虹徑直推開房門,飛遁而出。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他便站在了一座環形樓閣之外,門匾上赫然寫著“廣武閣”三個黑色大字,透著濃鬱的肅殺之氣。
略微看了幾眼後,洛虹便手持禁製令牌步入樓中,很快就遇到了接待的結丹修士,被帶到一間布置得十分簡單的房間內。
這房間雖然寬大,但裝飾極少,除了幾張座椅外,便隻有牆上還掛著幾幅字畫。
剛一進來,洛虹便遭遇了數道神識毫不掩飾地探查,不禁令他眉頭一皺,掃眼望向房中之人。
隻見,此時房中已經端坐著四人,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一位看著二十餘歲的黃衣女子,化神初期,氣息虛浮,根基似乎並不太穩,這是來曆練的嗎?
一個白眉鷹眼的花發老者,化神中期,氣息渾厚,這才像個樣子。
一名白袍青年,麵無表情,眼中卻帶煞氣,仿佛看誰都想咬一口的樣子,同樣是化神中期。
最後一人,乃是一中年胖子,身穿寬大儒衫,麵帶微笑,似乎很好說話。
看樣子,與我爭奪靈地的就是這些人了。
洛虹一邊想著,一邊挑了張木椅坐下,靜靜等待起正午的來臨。
這房中現在雖有五人,卻並未比無人時熱鬨,依舊落針可聞。
這般又過了數個時辰,一名身穿金甲的疤臉大漢突然推門而入,掃了眼屋中之人便微微皺眉道:
“怎麼少了一個?此人莫非是放棄爭奪了?”
“還請前輩稍等,蕭兄馬上就到,絕不會誤了時辰的!”
黃衣女子臉上一急,立刻起身行禮道。
疤臉大漢初聞此言,那是一臉不耐,可看清說話之人後,卻突然變了顏色,緩聲道:
“時辰確實還未完全到,班某等上片刻也無妨,不過這位蕭道友真要誤了時辰,那班某也隻能取消他的資格!”
疤麵大漢態度的前後變化洛虹都看在眼裡,他頓時意識到這個修為最弱的黃衣女子,乃是一個關係戶,隻怕那遲遲未到的蕭姓修士,才是最需注意的那個。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一道靈光突然從門口閃入屋內,露出了蕭姓修士的身形。
“前輩,晚輩沒有來遲吧?”
蕭姓修士剛一站定,便恭敬地朝疤麵大漢行禮道。
“哼!算你來得及時,再過數息班某定叫你再等上百年。”
天淵城修士每百年才有一次爭奪靈地的機會,疤麵修士此言無疑是在表達不滿。
“前輩恕罪,晚輩是因為祭煉法寶才脫不開身,並不是有意讓前輩久等的。”
蕭姓修士連忙告罪道,他心裡明白自己剛剛遲來了一絲,能不能參與爭奪戰全憑對方的一句話。
“罷了,你做什麼都與班某無關,既然人來齊了,便都跟過來吧。”
疤麵修士說著便朝屋中的一麵牆壁,打出一道藍燦燦的法力光柱。
這道光柱一沒入牆壁之中,便讓其蕩起了波紋,隨即竟有陣陣空間波動傳出。
很快,一個丈許高的洞口便出現在牆壁之上,透過其可以看到一片山水景象。
原來,這麵牆壁乃是一個隱藏的秘境入口,在禁製的遮掩下,洛虹此前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隨即,疤臉修士便帶頭遁入其中,洛虹等人見狀沒有遲疑,也先後跟上。
進入秘境後,洛虹四下一望,隻見這裡到處都是鬥法的痕跡,顯然被用做比鬥之所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靈地爭奪戰的範圍就是這整座秘境,兩兩交戰,現在便由班某給你們抽簽,決定你們各自第一輪的對手。”
疤臉修士無疑是個急性子,當下沒有一點廢話,便將手探入一個獸皮袋中。
待拿出時,他手中已多出了兩顆綠色晶珠。
也不見其施法,這兩顆綠色晶珠便自行飛向了白袍青年和蕭姓修士的禁製令牌。
顯而易見,他們便是第一輪第一戰的比鬥之人。
隨後,疤麵修士又連抓了兩下,先後確定了洛虹和黃衣女子的對手。
“這白眉老者進階化神中期已久,隻怕是手段頗多,而第一輪之後至少還有一戰,不可與之久鬥。”
心念一轉,洛虹便已定下了自己的戰術。
“好了,既然都已清楚了自己的對手,那便快些開始第一場爭奪戰吧,其餘人都往後退些!”
疤臉修士一邊催促,一邊揮手趕人道。
“這個蕭姓修士與黃衣女子的關係十分可疑,他排在第一場,倒是正好讓我觀察一番。”
如此想著,洛虹遁光一閃,便與眾人一同退出了十餘裡。
這個距離雖然還會受到餘波影響,但眾人都是化神修士,自是不會因此懼怕。
隻是片刻,留在原地的白袍青年與蕭姓修士便猛地爆發出各自的法力氣息,進行第一波的試探。
試探的結果分外明顯,蕭姓修士的修為要比白袍青年高上一截,赫然已是化神中期的巔峰境界!
不過,修為並不完全代表實力,白袍青年當即麵色凝重地伸手一抓,兩手分彆從虛空中抓出一柄鮮紅欲滴的長刀。
同時,腰間靈獸袋大張,從中湧出一大群飛蟲,密密麻麻地圍繞在他身邊,形成的蟲雲完全遮蔽了他的身形。
“大成的金靈子!竟有這般之多!”
白眉老者顯然是認出了白袍青年的靈蟲,當下不禁眉頭皺起地驚呼一聲。
“嗬嗬,想不到這位道友修為不高,所藏的手段倒是十分厲害。
這大成的金靈子甲殼堅硬異常,極難用法寶滅殺,其本身又有噬靈神通,一般的神通法術更是無法傷它們分毫,可謂是相當難纏!”
儒衫胖子微笑著搖了搖頭道。
金靈子也是天地奇蟲榜上一種排名前百的靈蟲,有何神通洛虹自是一清二楚,深知此蟲若是大成,且數量眾多的話,化神修士對付起來都會頗為頭疼。
此刻,他不動聲色地看向那黃衣女子,隻見對方臉上並無一絲擔憂之色,頓時心中便有了數。
“想靠靈蟲取勝?哼,那你可找錯人了!”
蕭姓修士目光一冷,邊說邊右掌一翻,祭出一隻金燦燦的法輪,隨即嘴巴一張,吐出一杆靈氣逼人的青色大旗。
下一刻,便見他將右掌所托法輪猛地拋出,阻擋對麵激射而來的兩道血光,接著就奮力揮舞起身前的青色大旗,頓時就將周遭的天地靈氣攪動了起來,無邊狂風顯化而出。
“很好,果然中計了!”
這一幕看在白袍青年眼中,卻是讓他不驚反喜。
原來,他喚出大量金靈子本就是幌子,為了便是讓對手著重對付他的靈蟲,從而忽略他所祭出的法寶。
靈地爭奪戰畢竟不是真正的生死大戰,金靈子也並不是不死之身,沒必要將寶貴的靈蟲損耗在這裡。
於是,他索性將計就計,聲東擊西。
嘴角一勾,白袍青年當即雙手連連掐訣,令那兩口飛射出去的血刀瞬間氣息暴漲,猛地往中間一合後化作一條彈出毒牙的血蟒,徑直朝蕭姓修士噬去。
“靈寶?竟耍些小聰明!”
蕭姓修士立刻便察覺不對,冷哼一聲後,那隻有巴掌大的金色法輪瞬間膨脹到了數丈直徑,散發出刺目之極的金光,仿佛驕陽一般!
“哈哈,沒用的!我這靈寶品級雖然不高,但也不是你這法寶就能抵擋的!”
白袍青年見蕭姓修士狂催金輪,還以為對方是在死馬當活馬醫,不禁得意地大笑道。
當然,他也沒天真到認為自己可以一擊製勝,心中已在飛速盤算起後續的攻勢,暗道絕不能讓對手有一絲喘息之機。
按照威力公式,境界相差不大的修士,使用靈寶和法寶的差距是巨大的。
所以,白袍青年這提前慶賀的舉動倒也能夠理解,不過洛虹此刻所探測到的威力數據,卻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接近持平了?這怎麼可能!莫非是存在第三因素?!”
念頭閃過之時,血牙巨蟒已與金色驕陽碰撞在了一起,激起的靈波將方圓數十裡的天地靈氣都攪得混亂異常。
巨大的衝擊力掃過周圍的山頭,當即就引起了山崩,化神修士全力出手時的餘波,已有了改變區域地形和靈氣環境的威力。
“擋住了!那金輪法寶竟然擋住了!”
白眉老者麵露詫異之色,驚聲喊道。
隻見一輪碰撞之後,金色驕陽雖驟然黯淡了許多,氣息大減,可也成功擋住了血牙巨蟒的衝擊,令其沒能攻擊到後方的蕭姓修士。
見此情景,白袍青色眼中滿是驚愕之色,但他也不是泛泛之輩,轉瞬間就回過神來,暗道一聲不好,連忙將手上法訣一變。
頓時,他周身圍繞的金靈子便齊齊嘶鳴一聲,如同一個個金色光點一般向他肉身撲去。
與此同時,白袍青年雙目驟然布滿血絲,從眼角處飄出兩道黑色煞氣,身軀猛地膨脹起來。
隻是一息,他整個人就化作了一尊金甲黑麵,高達三四丈的巨人。
讓他這般防備,甚至不惜動用壓箱底神通的,自然就是在他頭頂彙聚的恐怖風靈力,也就是蕭姓修士從開始到現在便一直催動的寶物神通。
天空中,一個直徑十餘裡的青色風渦淒厲呼嘯著,在白袍青年施展完神通的下一刻,一隻百餘丈大的青色蛟爪便從風渦中心探出,直朝金甲巨人壓去。
白袍青年在施展了這類似煞氣灌體的神通之後,明顯神誌受到了些許影響,見狀竟狂吼一聲,不但不想辦法脫身,反而徑直揮拳朝青色蛟爪砸去。
蕭姓修士當下猛地將手中大旗一壓,青色蛟爪地落勢立刻又快了三分。
金甲巨人身形雖然高大,但相比青色蛟爪,那無疑是米粒之光。
然而,在旁觀的白眉老者等人看來,他的勝算竟然還不小。
畢竟,金靈子的噬靈神通絕非虛名,用法術神通對付此時的白袍青年卻是要吃大虧。
隻要他不被一擊而潰,那必然可以通過金靈子戰甲此消彼長地漸漸獲得優勢。
一起一落,金甲巨人很快便與青色蛟爪在空中相遇,隻聽“咚”的一聲驚天巨響,一道氣浪狂猛之極地掃蕩而出,頓時就讓周圍數十裡的山頭糟了殃。
而那巨大的青色蛟爪在又下落了十餘丈後,卻是慢慢地停住了!
隻見白袍青年所化的金甲巨人竟然不可思議地,硬生生拖住了頭頂這個龐然大物。
儘管他此刻口鼻溢血,但勝負的天平卻是理應朝他那邊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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