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其實就是整個魔域,雙手奉上魔域之主。
他的想法真的很奇怪,真會有人這麼做嗎?
嗯……他應該是唯一一個。
不過,魔域、化形術,以及贈送了部分修為,再也不會擔心有人想傷她,她也如願以償得過上鹹魚躺平的日子。
原來如此。
係統要她死,反派卻要她活。
多是這樣戲劇性的一幕。
他沒有食言,他確實做到了。
——有他在,確實不會死。
她這時候安安靜靜地趴在窗前,目光注視著窗外某處,可又似乎不在看著眼前。
雨停了,突然又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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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梨是被吵醒的。
門外杵著的魔將沒有直接進來,而是一聲聲呼喚她為“尊上”。
估摸著是因為那件事。
翻手成訣,又是一個化形術。
如今,她這化形術倒是愈發地熟練了。
雨早就停了,魔將幫忙烘乾地麵。
夏青梨跟著魔將後院,這裡是以前荒蕪的土地,上午才收拾出來。
閒著也是沒事,乾脆給自己找點事做。
畢竟,種地,是刻在DNA裡的。
夏青梨沒說錯,魔域的天氣確實陰晴不定。
明明早上還陰雨連綿,現在卻豔陽高照。
夏青梨翻了會兒土地就累得不行,她朝著身後看了看。
“你們可以幫幫我嗎?”
兩名魔將麵麵相覷,無人敢反駁。
有了他們的幫忙,進度快了不少,一個下午就將後院的土地翻了個遍,不出意外,明日就可以播種。
自此,她每日的任務加了一項:種地。
起初,隻是兩三個妖怪對此感興趣,後來不知怎地,魔宮大大小小的妖怪都聽說這件事,紛紛加入種地大軍。
夏青梨的任務量驟減,閒下來的時候,還會跟他們聊聊天,拉進關係。
雖然這些妖怪長相奇特,大多保留了原身的特征,如碩大的翅膀,尖銳的鳥喙,又或者是牛蹄,這似乎是他們身份的象征,但意外地挺好相處。
“現在這樣真好,沒事就種菜養花,多幸福。”
她隻是自言自語,但這些話傳到其他人耳中便自動翻譯成了:以後不許打打殺殺,全部改每日種菜養花。
他變了,他們的尊上變了。
根本不像那日闖入魔宮的魔神,以一人之力鎮壓魔域的少年。
但也不敢輕易造次就是了。
同時,他們還發現,這位尊上似乎總是不走尋常路,愛給自己找一些事情做。
這是老魔宮,千百年來無人居住,宮殿自然老化,她便命人都拆了。
“全部重新蓋!”
多危險啊。
萬一一覺睡醒被活埋了,冤死了。
於是,她每天的任務就變成了:種花+基建。
感覺像是在玩農場小遊戲似的,看著頗有成就感。
更重要的是,她必須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一得空就容易想一些亂七八糟的。
好在因破係統的存在,她大概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情,不過僅限於係統心情好的時候會偶爾分享一下,上次分享還是上個月。
係統說,仙門百家正在商量著如何了結他,很快就會有定論了。
夏青梨繼續問,可係統不願多說。
故意勾起她的好奇心,又什麼都不說。
她決定去魔域之門看看。
一片空蕩蕩的草地,身後山脈綿延,地麵蠕動的魔物紛紛主動避讓,壓根不敢靠近她。
魔域之門一直未有打開的跡象,一切就跟來時一樣。
夏青梨算了算,應該過去半年了吧,若是沒有時間差,人間也該如此。
半年,不管做什麼,也該都有個定論了吧。
……靠!
她居然已經等了半年!
決定了,謝霜蕪要是三個月之內再不回來,就算出不去,她也想辦法找樂子!
[任務……?]
任務怎麼樣啊?
“話彆說一半啊。”
[任務無法判定,不過,魔域之門應該不會再打開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到底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解釋清楚啊。”
夏青梨恨不得將腦子裡的係統揪出來暴打一頓。
[反派以自身骨血為祭,封印了魔域之門,滅世失敗,任務結束。]
封印的意思是……再也回不來了嗎?
不會的,他不會騙她的。
夏青梨是這樣安慰自己的,可卻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眼眶的酸澀翻湧而上。
明明都忍了這麼久,卻因為係統的一句話而破防。
她真是太沒用了。
[宿主,我要脫離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黑暗之中,她像是抓著唯一的救命稻草,聲音沙啞略帶哭腔地說:“我想見他。”
“魔域之門已經關上了,也算是另外一種完成任務了吧,所以,讓我見他好不好?”
[抱歉,按照劇情,你並沒有完成任務,這是我最後一次與你對話,三十秒後,我將自動剝離。]
[宿主,願你在這個世界前途坦蕩。]
“等等,等等……”
虛空之中,她欲伸手,竭力想要抓住什麼,可所有的一切都化為齏粉,從她掌心悄然溜走。
好像真的什麼也不剩了。
魔域之門徹底關閉,她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能夠再打開。
他進不來,自己也出不去。
可以說是死局。
夏青梨真的好委屈,或許她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她來什麼魔域。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她每天都會來這裡看看。
每來一次,希望就被澆滅一次,可是第二天又會重新燃起希望之火。
真是太折磨人了。
下雪了,天氣又是說變就變。
少女輕輕攤開掌心,卻又任由雪花融化從指縫溜走,隻是單純地享受這一過程。
漫無目的地行走在雪地裡,不知過了多久,大雪已覆蓋地麵。
夏青梨抬起頭,欣賞雪花飄落的美景,頭頂、衣服上的積攢的雪花順著仰頭的姿勢緩慢落地,與雪地合二為一。
她衝著掌心呼出一口熱氣,勉強溫暖手心。
太冷了。
這樣的天氣太冷了。
不等了,她要回去了。
“夏青梨。”
這世間,有無數人叫過她“夏姑娘”,但會叫她“夏青梨”的,僅有一人。
少女轉身的瞬間,深灰色的瞳孔緩慢倒影出個思念許久的人,是潔白雪地裡唯一的色彩。
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像是翩然飛舞的淡綠色蝴蝶撲進他懷裡。
她明明有很多話想要問,此刻,卻說不出任何,隻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忍住,她必須忍住。
他習慣性地埋進她的頸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