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願的。
也唯有自願才有可能。
-
不知是不是天天與他待在一起,就連腦子都被他入侵了,隻要一睡覺就會夢到他的過去。
無非是做出許多異於常人的舉動。
殺人固然能帶給他致命的愉悅,但他並非毫無目的地掃射一片。
所有人分明害怕他,卻一直不要命地挑釁他,試探他,不然就是搞救贖那套。
他心情好的話,可能會放過一兩個,心情不好,結果顯而易見。
雖然習慣了,但多次的做夢,使得夏青梨對他過去比他本人還要了解,不過對於千機門的那段過去,卻始終模模糊糊的,謝霜蕪說他記不清了,估計跟這個有關。
不過謝霜蕪從不主動提及過去,這些記憶對他來說就像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一樣。
夏青梨覺得她應該知道原因,大抵是過去的一切對他都毫無影響,他不會因為過去的經曆而改變什麼,也不會去懷念什麼。
所以,失不失憶對他來說才會真的毫無影響。
記憶就隻是記憶,在與不在,都不會改變他的本性,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
夏青梨總是被他嚇醒,之後便很難再入睡。
她動了動身子,悄悄探出腦袋,隻見對方緩緩睜眼,四目相對,她鼓起勇氣問:“謝霜蕪,你是不是隻想要我?”
她是瘋了才會問出這個,但也確實是深思熟慮之後的問題。
既然他什麼也不在乎,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不在乎自己的過去,更不會在乎他人的死活,卻唯獨在乎她。
這就是答案所在。
“是,我隻想要你。”他從不刻意隱瞞自己的情感,隻存在有沒有意識到的問題。
他真的是……太坦誠了。
夏青梨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但從某種意義上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支線任務有了眉目,她可以壓製住他。
“知道了。”她小幅度地點了點頭,“我不會離開你的。”
這次是真心的。
她不是自我奉獻型人格,隻有當事情對自己有利時,她才會考慮去做,眼下的一切都在告訴她,跟反派在一起,對她有利。
這個回答比之前的強多了。
他無比滿意地揚了揚唇,“我可是很貪心的,夏青梨。”貪心到想要她的全部,不止是人,還有心,可這很難。
說話間,故意用指尖輕輕劃過她的後頸,刺激她敏感的皮膚,身體繃直的同時,迫使她抬起頭看著自己,隻看著自己。
夏青梨表情堅定,“我知道。”
他不貪婪才奇怪,為了索求她的愛,他不惜犧牲自己的歡愉,雖然瘋但挺奏效的,至少,她對他的恐懼已經消失了大半。
謝霜蕪靜靜看著她。
僅是喜歡,但還遠遠不夠,他貪心到想要的遠不止這一切。
夏青梨被他盯得臉頰發燙,視線往旁邊瞥了瞥,無意間看見窗外閃過一道熟悉的人影,“是丁意!”
他這麼晚了還不睡覺必有古怪。
夏青梨精神抖擻地坐了起來,“我們去看看吧。”
他也跟著坐了起來,“你好像很喜歡湊熱鬨。”
這話隻說對一半,她隻是喜歡吃瓜,尤其是吃彆人的瓜。
她點頭敷衍道:“對對對,我就是喜歡熱鬨。”
“我記下了。”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什麼就記下了?
夏青梨並未多想,隻當他是隨口那麼一說,趕緊拉著他一塊跟了過去。
丁意很是謹慎地朝四周張望,好在她事先用上了隱身符咒,這才沒被發現。
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丁意要見的不是彆人而是王蓮生。
他坐在房間門口的石桌前,也不品茶,隻是無聲地看著,看著樹葉、花瓣落進茶杯裡,再一口氣倒了。
丁意無比心疼地捧著陸蕭辭給他的樹枝,“王公子,求您救救靈靈吧?你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王蓮生慢悠悠地掀開眼皮,“丁少爺,我想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吳姑娘她魂魄散去,早就死了,怎麼救?”
丁意沉默半晌。
今晚,他故意把王蓮花約在這裡是為了給吳靈靈求取一線生機,若是過了明天,春桃一死,肉身腐爛,吳靈靈便再也不會有複活的機會。
“起死回生!”丁意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兩眼放光,“我知道,你有起死回生的本領,想當初,你不就是這麼活過來的嗎?所以你肯定能救靈靈的。”
像是被戳中心事,王蓮生眼中寒光乍現,極力隱忍著無窮殺氣。
起死回生?還有這種不講道理的術法嗎?
夏青梨不明所以,下意識地望向身側之人,發現他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片刻後,他轉過頭,語氣平靜地說:“我想起來了,夏青梨。”
夏青梨:“……?”他怎麼突然說這些沒頭沒尾的話?
方才,王蓮花看丁意的眼神令他想起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往事,像是一幅幅畫在眼前不斷徘徊。
“想起來我為什麼要殺丘氏父女,為什麼要屠儘千機門。”
--------------------
夏夏:他身體這麼冷,到了冬天怎麼辦?
-
所以,她已經想到冬天啦!從冬天到夏天,再回到冬天,不錯不錯!
第61章 第61章
=======================
雖然夏青梨的確很好奇, 但非要在這個時候說這種事嗎?
夏青梨隻能一邊關注丁意跟王蓮生的動態,一邊悄悄湊了過去,踮起腳尖, 刻意壓低聲音問:“因為什麼?”
他伸手輕輕按住她的肩膀, 主動彎了彎腰,“因為, 我不喜歡被彆人利用。”
實話, 她也不喜歡, 就連綁定她的這個係統, 如果不是她因為想要最後的獎勵,她都不願搭理。
“好好好,我知道了。”夏青梨笑著敷衍道。
倒也不是故意, 隻是反派她有時間慢慢去了解,但丁意跟王蓮生,機會僅此一次, 孰輕孰重, 她分得很清楚。
謝霜蕪定定地看著她。
反正也不重要,就算是重來一次, 他也會那麼做, 後悔是不可能後悔的, 隻有可能在一開始就將一切障礙物鏟除。
聽了丁意的話, 王蓮生忍不住笑出了聲,“丁公子,這話你說聽誰說的?死而複生?你覺得可能嗎?”
丁意啞然,默了默, 他僵硬地轉移了話題, “王公子, 我們從小就認識了,對嗎?”
“是。”王蓮生微微抬首。
丁意繼續說:“你是王府妾室所生,生母早逝,丁老爺不待見你,大夫人厭惡你,就連下人都能在你頭上踩上兩腳,我有說錯嗎?”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