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依舊空空, 眼角卻像沁了淚一般, 有些發紅。
他似乎並沒有聽見夏青梨叫他, 當舌尖嘗到腥甜之時,有些不解地皺眉,“唔……怎麼不是甜的?”
他難道以為她的血都是甜的?
這誤會可大了。
還沒反應過來, 他又彎下身子,準備二次嘗試,這一次, 夏青梨做足了準備, “啪”地抬手,在他貼過來之前迅速捂住受傷的部位。
謝霜蕪撲了個空, 隻親到了她的手指, 便略帶疑惑地看著她。
過分了, 這次真的過分了!
夏青梨怒氣衝衝地瞪著他。
就算他們平時關係處得不錯, 也不能對她做出這種事,甚至比上次親她的性質來的還要惡劣,上次好歹還問了她一下不是。
就算他會生氣得要殺人,這次, 她也不能屈服於反派的淫威之下。
雙方保持了一段時間的沉默。
謝霜蕪歪了歪頭, 主動開口問道:“夏青梨, 你想不想跟我喝酒?”
喝酒?
夏青梨向他望去,見他視線有些迷離,像是蒙上了一層氤氳的水霧之氣,連眼底流露的情緒都看得不太真切。
而且,在剛才與他近距離接觸時,確實嗅到他身上飄來的酒氣,但不多,也沒注意去聞。
所以是喝醉了嗎?
最好是真的,不然她真的很想一腳把他踢到外太空去。
恢複了力氣的夏青梨立刻與她拉開了距離,一臉冷漠地拒絕:“不想。”
誰還能在經曆剛才的事情能若無其事地跟他坐在一塊喝酒?
“可我剛才救了你。”謝霜蕪抬眸看她,又一次叫了她的名字,“夏青梨。”
道德綁架是吧?
夏青梨還真就無力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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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酒杯出現在視野當中時,夏青梨一開始並不打算喝,直到有幾片梨花花瓣落在了院落裡的石桌上。
她好奇地眨了眨眼眼睛,抬頭的刹那間,見到謝霜蕪身後的梨樹全部開花了。
白淨的梨花像是給梨樹覆上了一層雪,有點像當日去往驪山路上之時所見到的場景。
這棵梨樹是附近唯一的綠植,可她明明記得剛才進來的時候還沒開花。
低頭的瞬間,謝霜蕪主動將酒杯遞了過來。
夏青梨接過,低聲道了句“謝謝”,瞥見一瓣梨花隨風飄進了杯盞中,弱弱地浮在水麵。
她想了想,還是喝了下去。
辛辣的酒水下肚,夏青梨立即感覺全身發燙,尤其是臉,紅了一整片。
如此上頭,早知道就應該滴酒不沾。
“酒喝完了,我要回去了。”她立即起身,趁著自己還清醒,隻想趕緊回去睡覺。
謝霜蕪並未阻攔,夏青梨覺得不對勁,停在他身邊,好奇地回過頭看他。
此時,他又喝了杯酒。
夏青梨沒仔細看,從她落座開始,大概三四杯?
喝酒傷身吧?但對方是打不死的反派,應該沒事。
“夏青梨。”
伴隨著聲音的響起,他的餘光瞥向自己之時,夏青梨心頭劇烈一顫,不知是因為什麼,或許是因為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裡夾帶著莫名其妙的情愫。
“怎麼了?”她不由自主地回應著他。
他隻是伸手將她唇邊的梨花輕輕撚起。
是剛才落在酒水裡的梨花,原來在這,怪不得她剛才沒喝到。
夏青梨微微點頭,“謝謝。”
今晚的兩次道謝,皆事出有因,這種感覺還是挺奇妙的,心房似有一股暖流流過,許是喝了酒的緣故。
謝霜蕪沒有說話,他隻是半抬著眼眸看她,呼吸有些發重。
她似乎聽見了謝霜蕪的心跳聲。
這著實有些不正常。
夏青梨立即伸手去探他的體溫,跟往常相比確實高了一些,幾乎與她持平。
她不敢隨意揣測他是否生病或者其他,隻是輕輕蹙眉,試探性地詢問:“你喝醉了嗎?謝霜蕪。”
“沒有。”他回答得很快,但聲音卻溫柔地嚇人,順帶抓住了夏青梨的手。
夏青梨更加認定不對勁,“難道是這酒有問題?”
“……不是。”這次的回答似乎猶豫了。
夏青梨著實搞不懂。
又過了幾秒,像是下了巨大的決定,他又問:“夏青梨,你是不是喜歡我這張臉?”
這還真是……無話可說。
長久以來,她之所以能夠跟謝霜蕪友好相處,一是忌憚於他的殺心,二就是這張臉,除了這兩點,還能看什麼,看內在?不好意思,反派沒有。
他這個人,從頭到腳,都是黑的。
夏青梨隻能實話實話:“嗯,對,你長得確實很好看。”
但好看不等於喜歡,她對於謝霜蕪,隻是皮囊的欣賞,從心底裡,還是懼怕的。
對於這個回答,謝霜蕪滿意極了。
他握住夏青梨的手,緩慢地撫上自己的臉。
夏青梨幾乎是愣在原地,掌心不可抗拒地染上了他的溫度。
冷熱傳遞,這種情況隻在他中了縛妖咒的時候有過一次。
“這樣?你喜歡嗎?夏青梨。”謝霜蕪看著她,靜靜地問,任由輕風將聲音帶入她耳邊。
她答不上來,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像是角色互換,以前都是他摸自己的臉。
也不是不喜歡,隻是以前從來不敢。
她現在很確定,謝霜蕪就是喝醉了,以前隻是摸他的手,他就能笑著說將她的手砍了,現在居然主動讓她摸臉。
趁人之危可不好,她不是這種人。
夏青梨準備就此抽手離開。
察覺到這點謝霜蕪在此之前便問:“你不喜歡嗎?夏青梨。”
她搖了搖頭,“……不是。”
她覺得,雖然謝霜蕪口口聲聲稱自己沒醉,但這些更像是無意識的行為,酒一醒,萬一來找她算賬怎麼辦?
夏青梨輕咬唇瓣,勢必要遠離危險因素。
在她行動之前,謝霜蕪已輕輕拽住她的手腕處,將人拉了過來。
視線隻是被飄散的梨花遮住不過片刻,居然有一種順勢掉入他懷中的錯覺。
動作幅度太大,激揚的梨花紛紛落在了裙擺之間,以及頭上,像是落入了雪地裡。
他的手指尚未鬆動,夏青梨無奈一手隻能圈住他的脖子,以固定住自己的身形。
雖然隻是外表,但她確實在意,這就夠了,謝霜蕪想。
“夏青梨。”唇形微動,謝霜蕪再次喚她姓名。
她離得很近,近到隻要她稍稍一動,便能碰到他的臉,但她不敢,可他的聲音卻揮之不去,一遍遍在耳邊響起。
她覺得他好像叫她的名字叫上癮了,以前也沒這樣啊。
夏青梨句句有回應,目的隻有一個,希望他趕緊把他哄高興了,鬆手讓自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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