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就累了。
謝霜蕪看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是要把他恢複記憶的事情挑明嗎?
夏青梨心裡緊張地直打鼓。
“夏姑娘……”
他剛開了個頭,嘴巴便被她捂住了。
下手地速度太快,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手已經被謝霜蕪給捉住了,且沒有力氣再掙脫。
對她下意識行為感到困惑的謝霜蕪:“夏姑娘?”
她慌亂地四處找補:“我的意思是說,咱們都認識這麼久了,就算你不什麼說,我也知道你想說什麼。”
“現在呢?”謝霜蕪問。
夏青梨沉默半晌:“你餓了。”
謝霜蕪:“……”
她應該沒猜錯,晚上不吃飯,可不就是會餓嗎?
場麵一度十分安靜。
灰狼極力也在忍住笑意。
“青梨,你睡了嗎?”
門外,阮憐雪的聲音打破這一切。
謝霜蕪收了力氣,她極速縮回手,趕忙回應,“睡了,我已經睡了。”
外麵靜了下來,就在夏青梨以為阮憐雪已經回去的時候,她的聲音二度響起,“可是青梨,你還沒熄燈,而且,門還是開著的。”
夏青梨:“……”
阮憐雪又問:“青梨,我可以進來嗎?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所以就非得挑這個時候嗎?不知道她現在房間裡還藏著個男人嗎?
她想讓謝霜蕪從窗戶溜走。
但話還沒說出口,隻是剛剛求助似的看向他的時候,唇瓣闔動,已被他無情拒絕,“不行。”
很好,意料之中。
那床底肯定也沒戲了。
“青梨,你還在嗎?我進來了。”
見裡麵的人遲遲未有回應,阮憐雪以為她在房裡出了事,正要直接推門而進的時候,夏青梨製止住了她。
“等等,阮姐姐,我穿個衣服。”
阮憐雪硬生生地停住腳步,臉色漸紅。
所以青梨睡覺都是不穿衣服的嗎?
謝霜蕪沒動。
她毫不客氣,直接把人薅起來,暴力地塞進被子裡,自己也鑽進了被子裡。
他幾乎從未像現在這般好說話。
不過夏青梨還是不大放心,她怕他現在這幅乖巧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等阮憐雪一進來就全都暴露了。
“求你,彆說話。”她又不敢威脅他做什麼,這麼做,成本最低的,而且又能解決麻煩,沒什麼不好。
謝霜蕪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夏青梨躺好後,便讓阮憐雪直接推門進來。
謝霜蕪躺在裡麵,被夏青梨用被子蓋住了,所以阮憐雪什麼也沒瞧見。
“青梨,是這樣的,晚上你先走了,所以沒來得及把這個給你。”阮憐雪遞過來兩瓶丹藥,解釋道:“夢魘的妖法剛剛解除,多多少少身體會有些不舒服,這可助你快速恢複的。”
“謝謝阮姐姐。”夏青梨接過藥瓶,一不注意,把被子往外麵扯了些。
謝霜蕪扯了扯被子。
她回頭一看,視線正與他撞上。
……靠!
她急忙用被子在此蓋住。
動作幅度太大,阮憐雪還是注意到了,“青梨,你怎麼了?”
她回過頭,尷尬地笑了笑,了無痕跡地轉移了話題:“沒事沒事,對了,這裡有兩瓶,另外一瓶是給謝公子的嗎?”
阮憐雪點點頭,“嗯對,不過我剛才路過謝公子的房間,看他等都滅了,應該是睡下了。”
……不好意思,謝公子就在她身邊。
夏青梨乖巧地說:“嗯,我知道了,明天天一亮,我就去找謝公子,把這個給她。”
“謝謝你,青梨。”
“沒事的,應該是我謝謝你。”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謝霜蕪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衣服,好像是在說:你們還沒說完嗎?我要起來了。
夏青梨按住他。
謝霜蕪竟抓住她的手。
有毛病啊?
夏青梨渾身驀地一凜,得趕緊讓阮憐雪走,不然要出事吧。
但不等夏青梨開口,阮憐雪其實已經快要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青梨,你先休息吧。”
夏青梨一個勁地點頭。
走至門口,阮憐雪似是想起什麼,耳尖微微泛紅,扭過頭,小聲地說:“不過,睡覺時還是把衣服穿著吧,小心著涼。”
夏青梨:“……”
-
總算送走阮憐雪,謝霜蕪鬆手了。
夏青梨一刻都不想在這床上多待,立即跳下來,掀開被子,“謝公子,可以了,你可以起來了。”
他坐起來,卻並未下床,眼神疲憊地說:“我累了。”
哪有人前一秒還說不困,下一秒就累了的?至少得回自己房間再睡啊?
但他顯然不打算再回去。
夏青梨腦殼疼,手腕被他抓得更疼。
她氣鼓鼓地走到角落裡,抱過灰狼,狠心把他扔在門外,低聲說了句“叛徒”,接著無情關門。
灰狼:“?”
打不過謝霜蕪,但不代表打不過他的隨從,一隻小小小狗,還是可以輕易拿捏的。
自從把灰狼關在門外後,她心情變好了許多,直接爬上塌去。
反正不管怎樣,她都是要睡覺的,隻不過旁邊躺著的是大反派罷了。
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安慰自己就算恢複記憶也沒事,不過是睡覺的關係,明天一早起來,什麼都忘了。
她往裡麵挪了挪,緩緩閉眼,同時,似乎聽見了對方平緩的呼吸聲。
她發現,每到這時候,他睡得都挺快,隻留她一個人風中淩亂。
夏青梨小心敬慎地轉過身。
他是側著身子躺下的,夏青梨緩緩靠近,盯著他看。
夏青梨:“……”要不還是閉著吧。
可她實在睡不著,一閉眼,腦子裡總是會各種莫名其妙的畫麵,許一都是她被反派捏死的畫麵,估計是他恢複記憶這件事給自己帶來的衝擊實在太大,一時間難以平靜。
她憤怒睜眼,二話不說,將手心貼了過去,摸在了他的胸口。
是心跳,他也是人,也是有心跳的,但怎麼就不乾人事呢?
至少,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啊!
夏青梨越想越氣,貼在他胸口的手不自覺地往他懷裡伸,好像是在找什麼,又或者是單純地貪戀他身體的溫度。
總之,不想讓他那麼好過。
謝霜蕪是在這時候醒的。
他並未阻止夏青梨的行為,但目光鎖定她的時候還是被夏青梨察覺出了。
她猛地縮手,後知後覺才意識到自己都做了什麼。
真是又菜又愛玩。
此刻,她仿佛已經能夠預料謝霜蕪會說什麼了——真想把這隻手砍了。
估計就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