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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她的記憶,灰狼更加憤怒了。

……這個女人,都對他的殿下做了什麼?居然敢親、親、親殿下!

他要殺了她啊啊啊啊啊啊啊!

瘋了,都瘋了!

在夏青梨看來,這就是隻暴躁的小狗,估計是在發情期。

她轉身問丫鬟們,“這隻小狗可以送給我嗎?”

“當然可以,夏姑娘若是喜歡儘管帶走,隻是一定要看好了,絕不能再讓他跑花園裡來了,小姐知道會扒了我們的皮。”

她點點頭:“知道。”

灰狼不動了。

主要是他覺得,以這個女人跟殿下的關係,跟著她,肯定能見到殿下。

回到偏苑,男女主還沒回來,夏青梨隻見到了謝霜蕪。

他抬頭望著明月,直到聽見木頭響動的聲音才看了過去。

原是夏青梨。

是殿下!真的是殿下!

灰狼激動地撲下來,一路飛奔過去,對著他,又是搖尾巴又是舔舌頭的。

謝霜蕪冷眼看他。

殿下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

灰狼頓時愣在原地,該不會失去記憶了吧?

對,肯定是失憶了,所以才讓這女人有機可趁!可惡!

今晚的謝霜蕪心情似乎很不好,相處得時間長了,夏青梨可以精準知曉。

她怕謝霜蕪一不開心把灰狼給宰了,急忙抱走灰狼,“晚安,謝公子,記得早點睡覺。”

房門快速合上。

謝霜蕪移開視線。

迎著月光,緩緩伸出手掌,掌心的傷口早已愈合,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不知是好是壞。

-

夏青梨把灰狼帶回房間,給她搭了個簡易的窩,又去廚房給他要了一碗湯飯,摸了摸他的腦袋,“吃吧,明天我就放你離開。”她就算想養也沒有條件。

灰狼窩在角落裡,圓溜溜地眼睛始終盯著她,不由得心生疑問:她不怎麼找殿下嗎?她不是親了殿下嗎?不應該喜歡殿下嗎?這麼晚了,不去找他睡覺嗎?

夏青梨確實要睡了,不過是一個人。

她蓋好被子,在進入夢鄉前,對剛到這裡來的灰狼囑咐道:“我要睡覺了,你彆亂叫,謝公子的房間就在隔壁,他聽見肯定會殺了你的。”

灰狼什麼也沒聽進去,隻抓住了“殿下的房間在隔壁”這個重點。

他翹首以盼。

等夏青梨的呼吸聲趨於平穩,從窗戶上爬了進去,溜進了謝霜蕪房間。

“殿下!”他躲在角落裡小聲地叫了一句。

動物會說人話本就奇怪,更何況,他現在還不確定殿下是否真的失憶,萬一失手將他殺了,豈不是虧大了。

打從他一進來,謝霜蕪就發現了他的存在,“灰狼,你在那裡做什麼?”

聽見他稱呼自己為“灰狼”,灰狼愣了幾秒,回過神來以火箭般的速度衝過去,一把抱住他的小腿,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哭訴道:“殿下,原來你沒失憶啊!”

“不久前剛想起來的。”

他失憶這件事不假,不過隨著夢娘妖力散去,倒是令他想起許多無關緊要的往事。

確實可以稱得上是無關緊要,他從在不在乎這些事。

失憶與否,對他而言,毫無意義。

不過,至於是怎麼失憶的,尚不得知。

灰狼義憤填膺:“肯定是那群道貌岸然的修士做的!”把他們封印不夠,還要對殿下的記憶下手,簡直不是人。

灰狼凶狠地站了起來,“殿下,殺了他們吧,雖然我現在妖力儘失,但發誓,絕不會給殿下拖後腿!”

謝霜蕪沒說話,視線落在桌麵的話本之上。

他是怎麼失憶的倒沒印象了,不過他很確信夏青梨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若是夏青梨知道他現在恢複記憶了應該會很吃驚吧。

有點期待她會做出什麼表情來。

灰狼好奇地看過去。

這個話本,他在夏青梨的記憶中見到過,裡麵的內容簡直不堪入目。

他恍然大悟,“殿下,您不會是真的喜歡上她了吧?”

他並這麼覺得。

之前種種不過是被夢娘的妖法所操縱,術法解了,哪裡還剩什麼情愫。

相反,還有點想殺了她。

見他不語,灰狼有種粉的多年偶像突然塌方的感覺。

謝霜蕪驀地起身。

灰狼叫住他,“殿下,您乾什麼去?”

“殺人。”輕飄飄的一句話。

灰狼異常興奮,尾巴搖個不停,“是要殺了她嗎?是要殺了她嗎?是要殺了她嗎?”他就知道,殿下不可能喜歡她的,先前都是失憶惹的禍。

謝霜蕪表情淡淡,“再吵的話,連你一塊殺了。”

這才是他願意永生追隨的殿下。

灰狼興奮地仰頭。

“不是的,殿下,我的意思,這個給你。”

他低頭在身上掏呀掏,掏出一柄長劍,咣當一聲,沒拿穩,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低鳴。

謝霜蕪認出那是他之前常用的配劍,他當時隻是隨便挑了把順手的,現在也一樣。

“殿下,您的配劍,我一直都有好好保管著。”他搖著尾巴似是邀功。

謝霜蕪:“哦。”

他並不關心,不過是一柄劍,沒了就沒了,換一把就是,況且,劍法什麼的,他本身也不是多喜歡。

灰狼不理解,但不妨礙他跟著殿下去搞事。

雖然距離上次與殿下並肩作戰已過去千年之久,他也從高大威猛的狼變成一隻任人欺負的狗,但都過去了,從此以後,他灰狼回來了!

想到這裡,明明是條狗,灰狼卻走出了頭狼的氣勢。

他們進入房間的時候,夏青梨還在睡。

謝霜蕪淡淡地掃了一眼。

角落裡是她精心給灰狼搭建的小窩。

謝霜蕪走到床前,用灰狼給他的劍橫在她的脖間。

暮色沉沉,寒氣翻湧,夏青梨依舊雙眼緊閉。

所以是真的睡著了嗎?

若是這樣殺她,似乎毫無樂趣可言。

謝霜蕪收劍。

灰狼尾巴失望地垂了下來,問:“殿下?您怎麼了?”

“灰狼。”謝霜蕪扭頭看他,眼底浮現一絲笑意,“這麼晚了,你還不睡覺嗎?可彆辜負夏姑娘的一片好意。”

灰狼知道他的意思,乖乖趴在窩裡不敢動。

不過,殿下這是怎麼了?

繞是他跟了殿下幾十年,此刻,也搞不清謝霜蕪到底在想什麼。

夏青梨還沒醒。

周圍靜得出奇,隻有夏青梨澎湃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有力地叩擊著他的心門,似是硬生生地砸出了一條縫來,寒冷入骨的血液此刻也慢慢有了溫度。

很有意思。

他索性坐了下來。

單手拖著下頜,手指百無聊賴撥拉了下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