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個人,絕非什麼貴公子。
不對,甚至連人都算不上。
夏青梨其實並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隻是察覺到他的視線似乎落在自己的手上,神情淡漠。
她下意識地將雙手背到身後。
謝霜蕪一瞥她的動作,無心詢問她的來意,“夏姑娘今日起得夠早的。”
還不是因為你的破蠟燭。
夏青梨心中諸多不滿,卻尷尬地笑著轉移話題:“謝公子,好巧啊。”
謝霜蕪:“不巧。”
謝霜蕪:“我跟著你過來的。”
嗯?
她好心好意裝作不知道,你倒好,直接當場自爆了?
大反派的脾氣太古怪,夏青梨捉摸不透,隻能裝傻充楞地當做沒聽見,故意問:“謝公子莫不是跟我一樣也是來看望陸公子的?”
謝霜蕪:“……?”
你要不聽聽你在說什麼?
見他不語,夏青梨隻當他默認了,便繼續道:“陸公子不僅劍法好,還一心為民捉妖,同為正道弟子,因為擔心陸公子的傷勢特來探望,有這想法不稀奇,所以不必太過在意。”
謝霜蕪:我看你好像有病。
夏青梨邊搖頭邊歎息:“隻是可惜,陸公子還在昏迷當中,不然你們一定能夠成為好朋友。”
謝霜蕪:還病得不輕。
他微微歎口氣,“夏姑娘所言極是,像陸公子這樣為民捉妖的俠義之士,我確實想跟他成為朋友。”
夏青梨:真的假的?
夏青梨疑惑地撓頭。
謝霜蕪抱歉地笑了笑,“不過我這個人向來不太會交朋友,不如教教我,如何?”
夏青梨:“……”她能拒絕嗎?
顯然是不能的,因為她看見了謝霜蕪眼裡的笑意透露出一股寒意,從腳底到頭頂,有些令人喘不過氣來。
這根本就是以折磨她為樂。
“其實我也不會。”夏青梨擺爛攤手,“你是知道的,我堂堂大小姐,根本不需要自己交朋友,彆人就會主動找上門給我當朋友。”
她說得半真半假。
原身脾氣不好,自然不會有任何朋友,也不會交朋友。
“原來如此。”他若有所思地上前一步。
夏青梨不敢後退,怕他步步緊逼,隻好保持原樣。
“那若是我想跟你交朋友,是不是得主動點啊?”
他是笑著說這話的,可夏青梨一點也感受不到他的好意,什麼朋友不朋友的,反派需要這種東西嗎?
對此,夏青梨隻想讓他彆過來!
“可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交朋友,到底要怎麼做才好呢?”
他看起來是真的又在認真思考這問題,連眉眼都布上了一層極淡的憂愁。
“是這樣嗎?”
說著,他緩緩伸出手。
這是要乾什麼?
指尖緩緩靠近,似乎是衝著她的脖頸來的。
夏青梨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出於對他的厭惡,夏青梨幾乎是本能地【】【】他的手。]
[請在空格內填上合適的詞語。要求:聯係上下文,使劇情更為連貫。]
關鍵時刻,填字再次出現。
但彆說什麼厭惡不厭惡的了,她還是先自保吧。
忽略劇情提示,夏青梨幾乎是本能地【抓】【住】他的手。
謝霜蕪手指一頓,一股熱氣迅速侵入皮膚,有些燒得慌,甚至開始從手指蔓延至全身,有些忍不住地想要這股愉悅。
挺有意思的。
夏青梨胡亂地解釋:“你不是說想讓我教你如何交朋友嗎?這是握手,朋友之間,剛見麵的時候可以這麼做。”
“原來如此。”他笑了,“倒是有趣。”
夏青梨偷偷鬆了口氣。
差點就被係統坑了,剛才反派那架勢,分明是想對她不利,要不是她機智,現在怕是已經喝上了孟婆湯。
“那現在這樣,是不是就說明我們是朋友了?”他歪了歪腦袋,故作天真地問。
夏青梨:“……”就你會舉一反三。
“嗯對,謝公子當然是我的朋友。”朋友而已,可以有很多的,又不差他這一個。
“那請問……我是夏姑娘的第幾個朋友?”說話間,故意抓住她的手。
夏青梨:“……”這話她沒法接,正常人都會有一兩個朋友的吧,若說沒有,也太奇怪了。
她選擇移開視線。
“看來,夏姑娘的朋友有很多。”手指細細地摩挲,貪婪地汲取那一丁點兒溫度,隻為讓自己開心,“不過……你倒是我的第一個朋友。”
這倒是也能理解,一是他失憶了,二是,他就算不失憶怕是隻有仇家沒有朋友。
夏青梨靈機一動,再次眼神真摯地看向他,“若是你不嫌棄,可以一直拿我當朋友。”
當朋友總比當仇人好,至少下手的時候會給他個痛快的吧。
“是嗎?”
他繼續感受著手上的溫度,是溫暖的。
夏青梨被他握得有點難受其實,而且,若是被彆人看見也不好。
說曹操曹操到。
“你們……”
房門打開,隻見身著單薄褻衣的陸蕭辭站在門口,在他的視角看來,是兩人親密地牽著手,不可謂不曖昧。
煞白的臉色不由得染上一抹紅暈,意味深長地看著二人。
夏青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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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阮憐雪的再三診斷下,終於確認陸蕭辭已無大礙,隻需臥床靜養幾日即可——妥妥的大男主待遇。
陸蕭辭是無性命之憂了,卻苦了夏青梨。
任務雖然誤打誤撞地完成了,但也不知反派是哪根筋搭錯了,自探病那日起,找她的次數更頻繁了,不僅是讀書,還說什麼自己初來乍到,很多地方想向她請教,偏偏還都是夜裡。
謝霜蕪或許能熬,但夏青梨不可以。
她困,她真的困。
夏青梨打了個哈欠。
謝霜蕪權當看不見。
夏青梨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執著,尤其是為了自身利益。
她又伸了個懶腰,故意提高音量:“不知不覺天都這麼晚了啊,謝公子累了嗎?”
謝霜蕪看她一眼,“夏姑娘覺得呢?”
翻譯過來就是:不累,繼續!
夏青梨放棄無用的彎彎繞,打直球:“我困了。”
他歎了歎氣,無奈地陳述著事實:“可是你才讀了兩頁而已。”
困就是困,不是幾頁的問題。
夏青梨“啪”地一下將話本摔在桌子上,臉色一冷,誓死捍衛自身權益,“我說我困了。”
謝霜蕪沉默了兩秒。
“真難過啊。”紅瞳之中盛滿盈盈笑意,不見一絲難過神情,“我還以為你已經愛上讀書了呢。”
……瘋子。
哪有人會喜歡加班的?
夏青梨試圖跟他好好溝通,“沒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