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因恐懼在發抖。
謝霜蕪:“可是你在發抖。”
夏青梨:“天……冷,我取取暖。”
謝霜蕪沒說話,隻是稍稍眯起眼睛,視線一寸寸地掃過她全身,最終定格在她臉上,許久之後,才拖長尾音:“嗯?”
雖是一個簡單的單音節詞,可那危險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說:真的嗎?我不信。
夏青梨心虛地裹了裹衣裳,“是真的……”
話剛說完,“轟——”的一聲,一陣狂風將周圍散落一地的屍塊卷入火中,充當了燃料,將火勢拱得更旺。
幸好跟反派離得近,不然就燒到她了。
不過,大反派的怒火似乎也到了極點。
謝霜蕪:“騙我?”
夏青梨:“騙你不得好死。”
沉默片刻,謝霜蕪毫無緣由地笑了,笑得溫潤如玉:“好啊,那就請你去死吧。”
夏青梨:“……?”
他仿若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下一刻,夏青梨不得動彈,眼前一黑,此刻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反派的凶殘暴戾。
而且難搞。
指尖即將觸碰到她皮膚的刹那,有關於夢裡的一切再度響起,可夏青梨怕死得更快根本不敢後退,下意識地閉眼。
這時,阮憐雪的聲音傳來。
“夏姑娘,夏姑娘……”
他手指猛地一縮。
夏青梨真的快要被嚇死了。
可以說,阮憐雪的出現救了她一命,又或者是,謝霜蕪剛才就是故意恐嚇試探她的。
不管怎樣,恢複行動力的夏青梨迅速後退兩步拉開距離。
阮憐雪也是為封魔大陣一事而來,走到這附近聽到聲響才知道,原來這吞天的火場裡麵居然還有人。
她走近,關切地詢問夏青梨的狀況:“夏姑娘,你沒事吧?”
夏青梨搖搖頭,“我沒事。”
阮憐雪鬆了口氣,隨即注意到這裡還有另一個人,“夏姑娘,這位是……?”
雖然夏青梨真的很想讓女主現在就弄死這個大反派,以絕後患,但可惜,她倆聯手都打不過他,因此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夏青梨壓下心中恐懼,回答阮憐雪:“……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
謝霜蕪:“……?”
你不要太離譜。
“原來如此。”
阮憐雪並未懷疑,說著,二度看向謝霜蕪,隻一眼便看見他手臂上觸目驚心的傷口。
她下意識地皺著眉問道:“你受傷了嗎?”
這點小傷謝霜蕪可能不在乎,但女主溫柔強大,見不得他們痛苦,不出意外,是要出手的。
“阮姑娘!”夏青梨怕謝霜蕪身份暴露,及時製止阮憐雪的行為。
兩人同時看過來。
夏青梨輕咳一聲,“咳!我的意思是,他沒什麼大礙,陸公子傷得重,你趕緊先去看他。”
對彆人是義,對男主就是情,阮憐雪立即問:“陸大哥在哪兒?”
夏青梨給指了個地方。
男主就在那躺著,都快被烤焦了。
阮憐雪立刻動身前往。
謝霜蕪上前一步,所有屬於他身上的血腥味迎麵而來。
夏青梨以為他是沒掐過癮,正要後退拉開距離,不想聽見他問:“跑什麼?”
不跑難道要被你殺嗎?
本以為他隻是殘暴,誰知道還是個瘋子。
夏青梨可沒有特殊愛好。
“你不是說我是正道魁首嗎?而且……還因救你負了傷。”
他故意抬起受傷的手臂,沾了血的睫羽眨了眨,與他冷白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有種病態的美。
他確實挺好看的。
“不幫幫我麼?”
他到底是信了她的話,還是單純地為了其他。
夏青梨搞不清,唯有先冷靜地應承:“我知道,我會替你治療的。”
謝霜蕪眼底笑意滿滿,“那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呀,夏姑娘。”
彆人叫她“夏姑娘”是出於禮節,但他的這一聲“夏姑娘”喊的夏青梨渾身難受,總覺得這位反派先生沒憋好屁。
她依舊麵不改色:“不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謝霜蕪隻是盯著她,沒再說話了。
夏青梨鬆了口氣,差點因過度緊張倒下。
-
一個時辰後,天還沒亮,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封魔大陣終於修補完畢,事情總算告一段落。
大反派跟燒焦的男主也一並被帶回了夏府。
陸蕭辭傷的重,唯有阮憐雪出手,或許他才有活命的機會。
至於謝霜蕪,夏青梨連夜把馬執事薅了過來,替他看病。
相信以馬執事的醫術,問題很大。
夏青梨在客房外麵坐著等。
這時,係統出現。
[係統:
宿主,作為綁定你的係統,我有責任提醒你,走捷徑是不可取的,可能會帶來滅頂之災。]
夏青梨清楚,係統說得走捷徑正是指她填的【正】【道】【魁】【首】這幾個字。
她不慌不忙地回應:“你都說是可能了,那就是還有機會不發生,況且,除了趁他失憶騙他,你有更好的辦法把反派拉上正道嗎?”
[係統:……]
“不說話就是沒有。”夏青梨說,“這不就得了。”
係統沒再吭聲了。
半小時後,馬執事會診結束,低著頭慢悠悠地走出來。
即便知道謝霜蕪肯定問題不大,夏青梨還是佯裝擔心地詢問:“怎麼樣,馬執事,謝霜……謝公子他沒事吧?”
“難說。”馬執事眉頭緊鎖不說,還一直搖頭,“外傷好治,但謝公子脈象極其雜亂,繞是屬下行醫三十多年也沒見過,估計難救。”
笑死。
果然不管什麼人,到了馬執事手裡都活不了。
對自己能力深感不足的馬執事抱拳,“屬下無能,行醫這麼多年卻沒法救謝公子,請大小姐責罰。”
夏青梨:……
夏青梨:放心,你死了他都不會死。
這時,馬執事像是想起什麼,又說:“不過大小姐,您可以去問問阮姑娘,她醫術高明,說不定有辦法救謝公子。”
“……”夏青梨毫無痕跡地轉移話題:“我會考慮的,先不說這個了,依你之見,謝公子他還能活多久?”
執事思索片刻,伸出三根手指,“最多三月。”
“怎麼會這樣……”夏青梨極力裝出一副難過想哭的模樣,接著拍著馬執事的肩膀,道:“馬執事,謝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馬執事秒懂,“大小姐放心,謝公子的情況,屬下絕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一個字!”
說完,行個禮就退下了。
夏青梨心情大好,準備回去睡覺,結果轉身就看見謝霜蕪好整以暇地靠在門框上。
隻是站在那裡,就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