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0 章 晉丨江文學獨家發表(1 / 1)

係統:【畫風都變了啊!】

薛沉:【那你說叫什麼好?】

係統:【嗯……楊鐵男?】

薛沉:【楊鐵男就很符合畫風嗎!而且跟他爹差輩了!】

柳儀煊安靜地坐在一旁,聽著舅舅和弟弟講話。

許輕容氣質陰柔,浸淫官場多年,麵對小孩子也沒有特意放緩神色,很有幾l分不怒自威的味道。完顏康最初明顯對他抱有警惕,但是見許輕容有問必答,柳儀煊也在旁邊,漸漸地放鬆了警覺。

完顏康主動問了幾l個問題,大概弄清楚了柳儀煊的處境,不禁有些後悔,在這個時機過來找他。

柳儀煊還在腦子裡和係統給他起名字,心不在焉地給他夾了些菜。

許輕容也跟著吃了些:“你親自做的飯菜?”

柳儀煊點了點頭。

許輕容看了完顏康一眼,又看向自己名義上的兒子,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柳儀煊看懂了他的意思,但是沒有理會,開始不停地給他夾菜。

許輕容無奈道:“吃完飯到我書房來一趟。”

完顏康察覺到幾l分不同尋常的味道,沒有多說什麼,裝作沒有聽懂的樣子悶頭繼續吃。

自從柳儀煊離開王府,他已經很久沒有嘗到過這麼美味的飯菜了,聽許輕容話裡的意思,柳儀煊回來以後應該不常下廚……他早已不再是趙王府的婢女,回到自己的國家,成了位高權重的樞密使,不必討好身邊的人,自然不需要再將精力花在做飯上。

這頓飯是柳儀煊特意給他做的,不知還有沒有下次,他自然應該好好珍惜。

用過飯後,許輕容喊了幾l個小廝過來,讓他們帶完顏康回屋,自己與柳儀煊去了書房。

許輕容將紙張平鋪好,柳儀煊自覺地磨墨。

許輕容低聲道:“你是怎麼想的?”

柳儀煊:他如今年紀尚小,還沒有參與政事,太平王厭惡金人,但是不至於對一個孩子嚴防死守。而且完顏洪烈並不知曉他已經知道了真相,我想先看看完顏康的態度,若是他願意為我做事,那就再好不過了。

柳儀煊沒有在話中提起他和完顏康的情分,但是字字都說明了他不會就此和完顏康斷絕來往。

許輕容道:“你如今身處高位,多的是人盯著你,等你犯錯。雖說朝中有不少人親近金人,可我總有些放心不下你。不說朝堂這邊的人想找你的麻煩,隻說完顏洪烈,他在你身上吃了大虧,當真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你?完顏康再怎麼說,都是他親手養大的孩子。”

柳儀煊提筆寫:先下手為強。

許輕容看到了柳儀煊眼中的堅定,不由歎了口氣。

他心中的柳儀煊一直都很溫順,因為心中掛念著父母的仇恨,比同齡人更加穩重成熟,他的脾氣很好,從未與人起過爭執,若是有人對他惡語相向,他也都是一笑了之。

柳儀煊殺死童貫已經出乎了他的

意料,原以為是童貫做的太過分,現在看來,分明是他對柳儀煊還不夠了解。

許輕容道:“你打算怎麼做?”

柳儀煊神情恬淡,坐姿端正,提筆書寫的時候極有風度,寫出的字句卻是殺氣騰騰:兩國之間的矛盾,自然是在戰場上解決。若太平王出征,我會請求隨行。

“你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我就不多勸了。”許輕容想起他上次和童貫去前線,也是這般強勢,分毫不肯退讓,這次怕也不會輕易改變想法,“如果當真能在軍中立下戰功,比辯解萬句都有用。隻是你本就居於樞密使一職,又與太平王來往甚密,官家知道了,怕是會多心。”

柳儀煊搖了搖頭,寫:薛大公子早已料到這一點,他有辦法解決,我不會有事的。

許輕容信不過薛沉,可是事已至此,也沒有其他辦法。

他沒再說什麼,放柳儀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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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薛沉透過窗子,看到外麵飄起了雪花,“今年的雪似乎格外多。”

小荷又添了些炭,把屋子裡燒得暖暖的:“都說瑞雪兆豐年,來年田地裡肯定能有好收成,這是吉兆呀,公子怎麼不高興?”

“冬日難捱……”薛沉頓了頓,“漣兒呢?”

“世子應當在隔壁院裡吧,今日沒有見到他出來。”

“我去看看他。”

薛沉披了件大氅,沒讓小荷跟著,去了宮九那邊。

宮九趴在窗戶跟前,看著外麵的雪花發呆,餘光瞥到有人過來,定睛一看,立即回神,他快步來到門口,打開房門:“哥。”

“很無聊?”

“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宮九拍了拍他身上的雪花。

“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說。”

他屋裡有點冷,薛沉沒脫大氅,隨手撩了下衣服,就這麼坐在了凳子上:“吳明死後,無名島便用來囤放糧草、鐵器和金銀了,我弄了些錢,供給父親招兵買馬,如今父親手上的兵力早已超過從前。”

宮九是無名島的主人之一,薛沉私下裡做的事情,他都有所耳聞,隻是算術不好,沒有清晰的認知,根本不清楚太平王現在強到了什麼地步。

聽到薛沉的話,宮九淡然地點了點頭。

薛沉:“每年冬日北疆都會有戰事,如今爹那邊分出了不少兵馬去討伐你的下屬,如果這個時候金國起兵,又是一次巨大的損耗。”

太平王的私兵不能放在明麵上,他原來手上的軍隊足以應付金國,但是新兵本沒有必要這麼消耗,與其攻打宮九在各地的勢力,不如一致對外。

但是前提是,宮九不會再回到江湖,和太平王作對。

宮九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大哥想讓我做什麼?”

薛沉:“我信不過你。”

宮九神色黯然,但是沒有埋怨什麼,看向薛沉的眼神隻有歉疚。

他以前欺騙了兄長太多次,兄長信不過

他也是應該的。

薛沉摸摸他的頭:“過幾l日小綿該休假了。”

宮九:“嗯。”

他和裴銳的關係暫時變得緩和。

上次去神捕司做口供,回來的時候裴銳特意去接他,兩人一路沉默,雖然沒有變得親近,至少不會再拔刀相向。

從江湖勢力中跳脫出來以後,宮九再回想從前的事情也有了新的感受,他再想起昔日與其他人的交談,薛沉、謝珩、裴銳、青檀,甚至連原飛霜對他講的話,都似乎有了道理。

宮九難得心中平和,再看到薛沉信任其他人,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恨不得把他們全都殺死了。

薛沉很滿意他的反應,表麵不動聲色,淡淡地說:“你留在府上扮作我,我借用你的身份去調集人手,將那些江湖勢力全部打散,分派到不同的軍營中,前往邊疆,抵禦外敵。”

“大哥何必親自去?”宮九見薛沉似乎有些不高興,軟下聲音,抱怨道:“我還想好好和你過個年呢。再過幾l日就是新春,說好了等事情忙完,一起去莊子上的。”

薛沉笑笑:“那就不去了。”

宮九沒想到自己簡單一句話就讓兄長改變了心意,他此時清晰地感受到了兄長對自己的在意。

他被哥哥放在了心上。

在哥哥心裡,他的心情已經超過了外麵那些俗事。

宮九心中溫暖,呆呆地看著薛沉,感覺再沒有比兄長更好的人了。

薛沉戳了戳他的臉:“又發呆了。”

宮九:“你不騙我?不會再讓小七扮成你的樣子留在府裡,自己偷偷地離開?”

薛沉:【你彆說,你還真彆說,這確實是個辦法。】

係統:【做個人吧!】

薛沉認真地看著他:“闔家團圓的時候,怎能讓其他人代替?我也不想獨自在外麵過年的。”

係統:【那你的馬甲呢?】

薛沉:【馬甲就不一定了,大綿那邊還有事情要做,可以和謝珩一起過年……不對,有什麼意思啊,就算全都湊在一起,也都是我自己,根本沒人陪,最多隻能讓房間擁擠一點。】

係統:【你還可以喝小謝的血啊。】

薛沉:【有道理。順便還能喝一下其他人,大盤雞應該會回來吧?還有花滿樓和花六童……】

係統:【……】

雖然他念得是人名,係統卻有一種他在報菜名的感覺。

大綿的年夜飯已經準備好了是吧?

宮九:“那外麵的事,你都不管了?”

薛沉:“讓爹爹去做吧,他手下的人才眾多,總有人能頂得住,未必需要我親自出手。隻要你好好的,一切都不會有問題。”

宮九本該被他的不信任刺痛,可是一想到薛沉在他麵前十足的坦誠,半點沒有虛與委蛇,未嘗不是一種信任。

他和薛沉去外麵的園子裡走了走,園中角落處的紅梅盛開,淩風傲雪漂亮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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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命拿著針線,笨拙地將布片縫到一起,用牙齒咬斷,雙手抖了抖:“好了。”

裴銳摸了摸:“軟軟的。”

“新的棉花當然軟和,小舔,過來。”

小舔跑到了裴銳跟前,搖著尾巴看著追命。

追命抱起它,給它穿上自己親手做的棉襖,醜是醜了點,但是總比沒有強,“這樣就暖和多了。”

小舔有些不適應,圍著裴銳轉了幾l圈,發出細細的叫聲。

它已經兩個多月大了,身體比剛來的時候長了很多,腿也長了,有了成年狗的樣子,叫聲跟以前截然不同。

薛沉嫌棄地說:【夾的真難聽。】

係統:【小舔愛你才對你撒嬌的!不準說小舔的壞話!】

裴銳給小舔套上繩子,牽著它跑去了外麵,一人一狗很快沒了蹤影。

追命看著裴銳離開的方向,笑著喝了口酒,想到前些日子六分半堂的外圍人員對薛沉下手,薛漣又向神捕司施壓,笑容淡了下來。

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