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1 章 晉丨江文學獨家發表(51000營養液加更)(1 / 1)

宮九環視四周。

他早就該想到的,小七跟謝珩走得很近,又與大哥相識,如果不是大哥的吩咐,他怎麼會無緣無故與自己為敵?

柳儀煊向來和大哥交好,帶領人馬在這個時候出現,定然不是巧合。

而青檀……

他一直都很敬重青檀,雖說沒有頓悟,聽從青檀的話放下執念,但是每次和青檀對話都很放鬆,好像絕境中還有一條退路,隻是被迷霧遮掩,他看不清晰,青檀就在旁耐心地為他指引。

可是誰能想到,青檀竟也是大哥的人?

青檀的武功很高,小七也不算太差,柳儀煊又帶了諸多兵馬,足以牽製他手下的那群蝦兵蟹將。

事到如今,宮九不得不承認,這次敗在了兄長的手上。

青檀鬆開了宮九,沒有用繩索束縛住他。

但是宮九心中清楚,他的一舉一動都被青檀關注著,這個時候是逃不掉的。

宮九安分極了,默默地思考著這次失敗的原因。

“柳大人,你沒事吧?”陸小鳳關切地問。

柳儀煊剛才挨了宮九一掌,如果不是青檀扶了他一下,或許連站都站不穩。

柳儀煊靠在薛沉身上,朝陸小鳳笑了笑。

他的臉色蒼白極了,宮九的一掌非同小可,就算他沒有使出“如意蘭花手”、“化骨綿掌”,情急之下打出的一掌完全沒有留手,柳儀煊喉嚨都感覺到血腥味了,蒼白著臉不敢動作,全靠3級的[內力]和4級的[自愈]才緩了過來。

薛沉:【我弟就像個瘋狗一樣。】

係統:【……】

薛沉:【他乾脆殺了我算了,早知道就用本體去追了。】

係統:【……】

你也挺瘋的。

薛沉;【討厭他,可惡的弟弟,等著瞧吧,回去我就收拾他。】

係統:【期待。】

柳儀煊還是不太舒服,薛沉帶著他同騎一匹馬,率領大軍返回。

青檀全程陪著宮九,陸小鳳湊到宮九那裡打聽羅刹教的消息,宮九嘴硬得很,即便已經落網,還是什麼都不肯交代,而且無論陸小鳳問什麼,宮九都是那副冰冷的表情,沒有半點波動。

陸小鳳問不出來東西,騎馬來到薛沉這邊,又默默地後退,去了隊伍的後麵。

係統:【陸小鳳在乾嘛?】

薛沉:【誰知道他在抽什麼風。】

等到了大軍休息的時候,薛沉扶著柳儀煊下馬,跟隗少寧要了袋水喝。

陸小鳳鬼鬼祟祟地湊到他跟前:“小七。”

薛沉斜了他一眼。

陸小鳳:“你和柳大人認識?”

薛沉:“嗯。”

陸小鳳:“你喜歡她嗎?”

薛沉:【原來陸小鳳以為小柳是女孩,難怪他剛才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應該是怕我和小柳走的太近,敗壞小柳的名節吧。】

係統:【離譜。】

薛沉淡淡地說:“不喜歡。”

陸小鳳知道他大多數時候都生活在西域,雖然看起來中原話說得很好,一點口音都沒有,其實不太了解中原的文化,對很多詞語都有誤解,更何況是一些約定俗成的習俗。

身為玉七的朋友,陸小鳳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你既然不喜歡她,那就離她遠一些。”

薛沉喝完水,塞好蓋子,把這個水囊收為己有:“莫名其妙。”

陸小鳳靈光一閃,拉住了他:“你是不是沒有看出來,柳大人是女扮男裝?”

薛沉:“女扮男裝?”

陸小鳳:“你的易容很厲害,應該能看得出來,她的身材體型都和男人有所不同,骨骼過於纖細小巧,更沒有胡須與喉結。她偽裝的很好,但不難看出,她的教養很好,從步伐到動作,無一不說明她並非尋常出身,定是從小接受過良好教養的名門閨秀。”

薛沉:【他說的真好!沒錯!我的演技就是這麼精湛!】

係統:【要點臉,他是在誇你嗎?】

薛沉:【我乾媽雖然出身書香世家,但是絕對算不上名門閨秀,最多是個小家碧玉。小柳能有今天的氣質,都是我的演技!陸小鳳的評價已經說明了一切!】

係統:【明明是他腦補過重!】

薛沉;【嘴硬係統。】

係統:【……】

哪怕陸小鳳說的有理有據,薛沉依然不信:“柳大人怎麼可能是女子,一定是你弄錯了。”

陸小鳳有點懷疑自己,可是看向柳儀煊那張柔美清麗的臉,再看他比隗少寧矮了將近兩頭的身高,又覺得自己的推斷沒有錯。

陸小鳳道:“就算她是男人,你也跟她太親密了些。柳大人不能開口,你更該有分寸。她身邊自有其他人照顧,你和她走得這麼近,會讓人覺得不舒服的。”

同乘一匹馬的社交距離確實太近了。

柳儀煊就是他的馬甲,相處起來沒什麼特彆的感覺。

但是之前謝珩被宮九帶著騎過馬,謝珩雙腿癱瘓,沒有辦法坐穩,隻能牢牢地靠在宮九身上。如果宮九不是他親弟弟,謝珩根本做不出來這種事情,社交距離太近,就算什麼都不做,也會讓人感到尷尬。

看來他有必要在公開的場合控製一下馬甲們的來往。

薛沉真誠道謝:“多謝提醒,我記住了。”

係統:【小七崩人設了。】

薛沉:【小七在京城,我又不是小七。】

柳儀煊的身體沒那麼難受後,薛沉就沒再跟著他。他單獨牽了匹馬,和陸小鳳並行,一路返回了邊疆的軍營裡。

談和結束,童貫就可以班師回京了。

他這次立下的功勞很大,不止大獲全勝,提升了行國的士氣,還減免了歲幣,拿到了完顏洪烈的把柄,挑撥金國皇子內鬥。

而這一切全都是柳儀煊的功勞!

如果不是他慧眼識珠,一眼就

看出來柳儀煊的能力出眾,提拔他成為自己的心腹下屬,又怎麼可能有今日?

柳儀煊口不能言,隻有一個養父,從小在機速房長大,身世清白,毫無根基。最重要的是,他沒走科舉的路子,就算想結黨營私都難,隻能依附他這個上官。

隻要分給柳儀煊足夠的好處,他們的關係就不會破裂。

童貫並不嫉妒柳儀煊的能力,也沒有因此忌憚他。他對待柳儀煊的態度和善,比對乾兒L子還要好。

柳儀煊帶兵去攻打本地的幫派,童貫本可率領大軍回京,他卻沒有這麼做,一直在這裡等他回來。

軍中數十萬的將士,每日的軍餉消耗都是一筆極大的數目。

童貫沒有吝嗇這筆錢,隻要能抓住柳儀煊,他以後可以得到的錢,是現在花費的千倍萬倍,這筆賬他還是算得過來的。

柳儀煊率領大軍返回營地,童貫親自出去迎了他一下。

這時薛沉已經把陸小鳳忽悠走,陸小鳳離開後,青檀也帶著宮九單獨回京,隻有柳儀煊一人,又從宮九那裡弄到了一批錢,浩浩蕩蕩地帶著人回來了。

童貫看得很眼熱:“那些江湖幫派竟有這麼大的油水?”

柳儀煊點頭。

童貫:“好好好,有了這筆錢,再加上你送來的那些,還有從完顏洪烈那裡弄到的金子,彆說置辦田地宅院,怕是連軍隊都能養得起了。隻是你務必記得,要在裡麵找出些好的,單獨送到官家那邊。”

柳儀煊皺眉,搖頭。

童貫以為他年紀小,不懂人情世故,耐心地解釋:“這些錢的數目太大了,怕是會惹人起疑心。上下都打點好了,彆人跟著得了好處,才不會妒忌你,行事也能更順利。”

柳儀煊依然搖頭。

他就沒打算把到手的東西送出去,有一點算一點,全都交給太平王,拿去培養新兵。誰敢跟他搶,他就去搞誰。

童貫見他油鹽不進,沒有再說什麼,讓他先把這些財物收好,隨後率領大軍啟程,準備路上再教他。

係統:【他好像不太高興。】

薛沉:【他認定了我的這些錢應該分給他一部分。如果小柳真的是表麵看起來這樣,為了自己的仕途,的確應該按照童貫說的來做。可惜小柳隻是我的一個馬甲,他的背後有我爹做靠山,根本不必畏懼這些人。】

係統:【有後台真好。你要跟他決裂了嗎?】

薛沉:【我隻會做自己該做的,絕不會退讓。要不要決裂,選擇權在童貫的手上。】

-

“你是太平王的人?”陸小鳳問。

“嗯。”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太平王和宮九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和謝珩,又跟宮九是什麼關係?”

陸小鳳其實已經大概推斷出來了,隻是他不敢肯定自己是對的。

薛沉仍舊是白衣冷酷的模樣,他神色淡淡,沉默寡言,看起來和宮九一模一樣。

他眉眼間透著傲慢:“太平

王府那邊早已得知宮九的陰謀,派了青檀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宮九和金國有來往,柳儀煊便前往前線和金國作戰,在拿到戰爭優勢時,通過和金人對峙,間接掌握宮九的行蹤。”

陸小鳳:“難怪我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柳大人沒有深究,立刻就相信了。”

薛沉:“我要做的是牽製宮九。”

陸小鳳:“你當初跟我說,宮九名下的勢力,會在外麵畫一個三角形,也是故意告訴我的?”

薛沉:“沒錯。”

陸小鳳:“太平王果然神機妙算……”

係統:【陸小鳳真的被你忽悠瘸了。】

薛沉:【這不挺好?】

陸小鳳:“你們打算怎麼處置宮九?”

薛沉:“這個不能告訴你。”

陸小鳳:“好吧。那我換一個問題,小七,宮九落在了太平王手上,玉羅刹會不會找你的麻煩?”

薛沉:“他為什麼要找我麻煩?”

陸小鳳:“難道這也是玉羅刹授意的?”

薛沉搖頭。

陸小鳳:“可是宮九畢竟是玉羅刹的親生兒L子,羅刹教的少主,他……”

薛沉:“誰說宮九是玉羅刹的兒L子?”

陸小鳳呆住。

係統:【陸小鳳CPU都燒了。】

薛沉:【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怎麼還沒習慣?】

係統:【這種事情怎麼也不可能習慣吧!更離譜的是,他都把這件事擺在宮九麵前了,宮九竟然沒有否認,不怪陸小鳳會如此篤信他的推斷。】

薛沉早就知道陸小鳳的腦回路歪了,但是他依然裝作疑惑的樣子,不解地問道:“你怎麼會覺得宮九是教主的兒L子?”

陸小鳳幽幽地看著他:“你是說自己出身羅刹教的。”

薛沉:“玉七出身羅刹教,跟宮九有什麼關係?”

陸小鳳歎氣:“我以為你們屬於同一方勢力。”

薛沉:“宮九是宮九,玉七是玉七,沒有任何關係。”

陸小鳳;“那為什麼他要殺你的時候,你會如此失落?”

薛沉微微一笑:“這是秘密,暫且不能告訴你。”

薛沉給陸小鳳解答了一部分疑惑,留下了更多的疑惑。第二天淩晨,天不亮就收拾東西離開,等陸小鳳發現他不見了的時候,他已經走出去了很遠。

三個馬甲都在往京城趕,柳儀煊幾次違逆童貫,跟他的關係越來越僵硬。

青檀那邊也出現了一些問題。

宮九一直沒有死心,天天都想逃跑,搞得青檀很煩,最後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他離開了。

係統非常不解:【你為什麼放他走啊?這次隻是撈到了他的錢,沒有把宮九的勢力全都一網打儘,他回去以後,還是會卷土重來的!】

薛沉:【我不會給他那個機會的,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親自過來見我。】

係統還以為他有什麼高深莫測的計謀

,默默地看著薛沉布局。

行國五天上一次早朝,又到了上朝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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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七起了個大早,提前來到了王府門口等待。

自從他進入兵部以後,太平王就一直在使小性子,對他瞞著自己投靠蔡京,還借著他的勢力進入兵部的事情非常不滿。

太平王剛開始想和玉七談談,但是玉七初入職場,有很多工作需要交接,每天忙得不可開交,沒有時間和太平王相處。

等他有了空,太平王就生氣了,刻意避開他,早出晚歸,錯開玉七相處的時間。

現在已經快到臘月,比前幾日還要冷。

玉七穿著厚厚的衣服,手上捧了個袖爐,站立在寒風之中,等著太平王出來。

太平王的馬車從側門出來,車夫見到玉七,回頭跟太平王說了一聲,車簾掀開,太平王看到大兒L子低垂著眼眸的模樣,皺了皺眉:“在外麵傻站著做什麼?還不進來。”

玉七慢慢踱步到太平王的車駕這邊,被侍衛扶著進了車裡。

太平王不滿道:“下次若是再讓我看到你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看我怎麼罰你。”

玉七並不畏懼他,淡淡地說:“明明是爹做錯了。”

太平王:“我有何錯處?退一步說,就算我真的有錯,也是你的父親,哪裡有兒L子說父親不是的?”

玉七低著頭不說話。

太平王也沒說話,卻把車廂裡的炭火撥得更旺了些。

馬車走到一半的時候,太平王才歎了口氣。

大兒L子身體病弱,不常與外人來往,看起來成熟穩重,實際上跟個孩子似的。這副倔強的樣子,簡直跟他兄弟一模一樣。

這孩子一直處於病痛之中,性格難免乖僻。

他一時想不開,走上了錯的那條路,也有他這個父親的責任。

太平王說:“兵部忙不忙?每日去衙門當差,身體還受得住嗎?”

玉七:“嗯。”

太平王埋怨:“你這孩子,做了這麼大的事,也不跟我提前說一聲。還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玉七:“嗯。”

太平王無奈:“早上吃了什麼?”

玉七:“糕餅。”

太平王:“吃了多少?”

玉七:“半塊。”

係統:【胡說!你明明吃了一塊糖糕,和一塊鮮肉燒餅,還喝了一杯熱豆漿!】

薛沉:【你彆說話。】

太平王看他似乎清減了不少,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寒冬臘月還要拖著病弱之軀早早地進宮,勞心勞力不說,連早飯都不好好吃,怕是食欲也不好。

他心疼兒L子,從馬車裡翻出自己偶爾用來墊肚子的肉乾,放到炭盆旁邊熱上,對玉七說:“再吃一些。”

玉七:“我吃不下。”

太平王:“吃不下也要吃,你都瘦了。再這麼下去,身體怎麼能撐得住?”

玉七:“隻要爹不再躲著我

就好。”

他的神色淡淡,抱著手爐,低垂著眼睛,還是剛才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沒有和太平王對視。

太平王卻覺得這孩子可憐極了。

他想想自己這幾日的作為,的確過分了些,沉兒L自小被捧在手心,哪裡經曆過這樣的冷遇?更何況這麼做的人還是他最敬重的父親,難怪孩子會傷心。

太平王:“是爹錯了,爹這幾日實在太忙,驟然從他人口中得知你的事,心裡亂得很,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所以才有意躲避。爹並非對你不滿,在爹心裡,沉兒L永遠都是最好的孩子。”

玉七:“那弟弟呢?”

太平王:“你弟弟太調皮,實在不省心,哪裡比得上你。他都離家多久了?以前出門還知道跟家裡說一聲,這次倒好,連我都不知道他在外麵做些什麼,如果不是他之前也總在外麵奔波,我還以為他是離家出走了。”

玉七笑了一下。

太平王鬆了口氣,他拿起肉乾,遞給玉七:“已經不那麼涼了,多少吃一些吧。”

玉七接過:“謝謝爹。”

他咬了一口肉乾。

薛沉:【我爹的零食真好吃!】

係統:【那你多吃點。】

薛沉:【太可惡了,他自己偷偷吃,如果不是我跟他一起上朝,都不知道他有這麼好吃的東西!要是我一直沒有進入朝堂的野心,這輩子都會被他蒙在鼓裡!】

係統:【隻是一點肉乾而已,你至於嗎?】

薛沉:【怎麼不至於!我以為我們至少在家的時候吃的東西都一樣,沒想到就我自己這樣,每天都是難吃的藥膳,我爹和我弟都有加餐,還不帶我一起!兵部食堂的飯都比我家的好吃,如果不是知道我爹心裡有我,很難不懷疑他是在故意虐待我。】

係統:【……】

肉乾很有嚼勁,雖然沒放辣椒,但是有胡椒去腥提香,很適合冬天吃。

玉七兩口就吃掉了手指長的一條肉乾,他又摸了一條,麵無表情地往嘴裡送。

太平王道:“不必為了爹爹勉強自己吃太多,早朝前不宜喝太多水,你要是口渴了,還得等到下了朝才能喝水。”

玉七戀戀不舍地吃完第二條:“我知道了,謝謝爹爹。”

太平王看著大兒L子乖巧的模樣,心中軟得一塌糊塗。

他怎麼能忍心連續躲了這個孩子這麼多天!

沉兒L平時受得苦已經夠多了,他初入官場,想必無所適從,自己這個做父親的非但沒有從旁協助,反而對他避之不理,讓他獨自熬過那個艱難的階段。

這孩子沒有半點怨恨,仍舊跟自己這般親近,不惜在寒風中等待也要與他相見。

他分明沒有胃口,在自己出言後,依然勉強自己吃了整整兩條肉乾,若是自己不開口,這孩子怕是還要吃第三條,都是為了讓自己高興。

這樣純善至孝的孩子,定是被人騙了,才誤入歧途。

太平王懊悔不已。

是他整日忙於軍務,疏忽了孩子。

太平王問:“你在兵部適應嗎?與同僚們相處得可好?”

玉七:“現在的時局,壯年男子大多都被征兵入伍,考取武舉的人不多,每日都很清閒。諸位大人看在爹爹的麵子上待我都很親切,一切都很順利。”

“那就好。”太平王關心道:“這幾日你都沒回王府用飯,是在衙門裡吃的?”

“嗯。”

太平王:“看你都瘦了,定是吃得不習慣。以後若是不想吃衙門的飯菜,可以吩咐家裡的廚子,讓他們做好送過去。”

係統:【你瘦了嗎?】

薛沉:【沒有啊,這是易容,從最開始到現在一點都沒動過。】

係統:【他的濾鏡真厚啊。】

玉七:“倒也還好,可以跟大家吃一樣的。”

太平王頓時心疼不已,憐惜地看著他。

這個孩子從小就體弱多病,飲食都要精細控製,其他人常吃的東西,他都吃不下。雖說沉兒L自己並不喜歡,可也向往與常人一樣。

太平王柔聲道:“等沉兒L身體好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吃什麼便吃什麼,爹養得起你。”

玉七:“謝謝爹。”

太平王:“跟爹爹客氣什麼。”

馬車進了皇宮,玉七和太平王相繼下車。

玉七的品級隻有五品,但是本體的爵位是二品,他可以著紫袍,戴六梁冠。

前往朝殿時,玉七沒再穿厚厚的披風,看起來文弱極了。

太平王走在他的旁邊,替他擋住了冷風,他親昵地看著兒L子,偶爾和玉七說笑幾句。

玉七的神色一直淡淡的,隻有不經意間看向父親的眼神中流露出幾分親近。

這些天太平王一直躲著玉七,兩人身為父子,上朝時卻是先後錯開,下了朝以後也不見他們說話,官員們最擅長察言觀色,早就看出來了父子兩人有隔閡,隻是玉七背後還有蔡京撐腰,形勢不明,沒人敢對他下手。

現在太平王和玉七重歸於好,而且看起來還是太平王這個做父親的,主動親近兒L子,簡直有違綱常,令人震撼。

誰能想到,位高權重的太平王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外界傳言不虛,他果然極其溺愛這對雙子。

玉七淡然地頂著諸位朝臣的視線,與父親一起來到了宮殿裡。

他們這次來的比較早,等了好一會兒L朝會才正式開始。

太平王怕他凍著,隔一會兒L就問他冷不冷,還悄悄告訴他,如果不行的話,可以托人去找趙佶告假,找個暖和的偏殿去休息一會兒L。

玉七很心動,但是為了自己的計劃,拒絕了太平王的提議。

太平王官居一品,站在朝堂的最前方,前麵再沒有其他人,抬頭就能和趙佶對視。

玉七的位置比較靠後,他本就瘦弱單薄,被前麵的人擋得很嚴實,可以儘情地摸魚。

雖說是五品大員,但是沒什麼要緊的事情上奏⒅[]⒅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來朝堂大多是為了聽聽其他人在做什麼,方便他掌控大局。

整個朝會玉七都在沉默,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朝會結束後,趙佶先走,官員們三三兩兩地離開。

蔡京來到了太平王的身邊:“王爺今日心情不錯?”

太平王看這個帶壞自己兒L子的佞臣很不順眼,他態度冷淡:“蔡相。”

蔡京見狀,朝他笑了笑:“小薛大人過來了,本相就不打擾你們父子相處了。”

說完他就先一步離開。

太平王皺著眉,低聲對玉七說:“他在試探咱們的關係。”

玉七同樣壓低了聲音:“不妨將計就計。”

太平王:“你的意思是……”

玉七:“我雖說比較清閒,但也在兵部任職。爹爹本身就掌管兵馬,蔡相不願將其他權力也分給我,把我安排在兵部,也有讓我繼續接受爹爹蔭蔽的意思。可是這樣一來,我卻接觸不到真正有用的權力。我若與爹爹有了嫌隙,蔡相必定會利用我來對付爹爹。”

太平王:“他尚且無法跟我抗爭,更何況是你?”

玉七:“隻要我表現出足夠的誠意,他就會給我與爹爹鬥爭的權力。”

太平王:“你怎能受那樣的委屈?”

“誠意”這種東西,不止有金銀賄賂,還得有謙卑的態度。

沒見過哪個去投靠的人,奉上利益的時候,態度還特彆倨傲。哪個不是溜須拍馬,曲意逢迎?

太平王舍不得孩子受這種委屈。

玉七:“我不必在蔡相那裡刻意表演,隻要讓原飛霜代為轉達就是了。”

太平王不放心:“原飛霜是不錯,但他終究是蔡京的人,你能確定他信得過?”

玉七點頭:“他不是蔡相的人,是我的人。”

太平王:“好。爹會全力配合你的。”

玉七和太平王又聊了幾句,確定大概的計劃。

來到馬車旁的時候,太平王要扶著他上車,被他一手甩開。

他臉色蒼白極了,捂著心口看著太平王,神色冷淡,聲音低弱地說:“父親先請。”

太平王板起臉:“夠了,你還要無理取鬨多久?”

玉七後退了半步,旁邊的侍衛連忙扶住他,“大公子!”

太平王沉下臉:“上車。”

玉七率先上了馬車,太平王跟著進去。

兩人間的氣氛瞬間緩和。

太平王擔憂地問:“你心口疼?”

玉七:“沒有,這是我裝的,爹爹怎麼也當真了?”

係統:【你平時就在裝病,現在也是裝病,跟平時生病的時候一模一樣!完了,太平王要猜到你之前都是裝的了嗎?】

太平王憐惜地說:“我兒L受委屈了。”

係統:【????】

薛沉:【沒有平時的生病經驗,哪裡能裝得這麼像?我之所以偽裝的毫無破

綻,正是因為時常處於痛苦之中,對發病時的感受再清楚不過了。】

係統:【你也不容易。】

薛沉:【笨蛋係統,我在給你解釋我爹的腦補。】

係統:【……】

因為玉七在裝病,太平王直接命人去幫他告假,帶他回了王府。

他喊了大夫過來為他診治,為了做出在鬨矛盾的樣子,並沒有留在府上陪著兒L子,直接去了軍中,該做什麼做什麼。

玉七脫掉官服,換上一身寬鬆的常服,發冠摘掉,換成了發帶。

他頗為悠閒地半躺在矮榻上,看著窗外的景色,思考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小荷端了碗甜湯過來:“公子,這是王爺臨行前特意囑咐我給您做的。”

玉七坐起身:“他有心了。”

小荷笑道:“您這麼說,小心被王爺知道。”

玉七端起甜湯,用銀調羹慢慢地喝。

小荷看他的行為舉止都和薛沉一模一樣,心裡越來越擔心。

她很清楚,眼前這個人並不是大公子,真正的大公子一直都沒有回來。

這個人除了最開始將真實身份告知了她,之後就一直以薛沉自居,鮮少再露出最初那種不屬於大公子的神色。

到了現在,小荷已經分不清他究竟是誰了。

她有些害怕,怕這具身體就是大公子的身體,裡麵同時居住著兩個靈魂。

如果這個人一直都不走,真正的大公子還會回來嗎?

小荷的眼睛有些濕潤,她拿起帕子,悄悄擦了下。

玉七喝完甜湯:“小荷,你寫信給漣兒L,不必多言,隻說我病重了。”

小荷:“是。”

玉七放下碗,躺在榻上:“現在就去吧。”

小荷收起了那隻碗,後退著離開。

係統:【這就是你讓宮九自投羅網的計劃?】

薛沉:【是的。】

係統:【會不會有點太簡陋了?而且你已經用過很多次了,宮九還會相信嗎?】

薛沉:【好用就行。更何況那幾次裝病把我弟騙回來,我弟到現在都不知道真相,這次裝病,他的確會懷疑,但是可信度沒有你想的那麼低。】

係統:【他這次不會上當嗎?】

薛沉:【這個時機太巧了,我弟要是回來,那就說明他心裡有我,寧願冒著被我騙的可能,也要來看我一眼。他要是不來,那可真是叛逆到家了……我也不會再手下留情。】

係統:【不知道為什麼,小七明明沒有感情,我卻從小七這裡感受到了你的心狠手辣。】

薛沉:【確定不是本體這裡?】

係統:【好像也是,都有一點。】

玉七在府上裝病,特意讓人把衙門裡他負責的文書送了過來,躲在小院裡居家辦公。

本體趕路的速度比柳儀煊快一些,他一路騎馬,放棄官道,直接走直線,沒過幾天就回到了京城。

他悄悄地返回王府,遇見了躲在角落裡偷偷哭泣的小荷。

薛沉問:“你這是怎麼了?家裡出事了?”

小荷的父母都是王府的下人,他們管著附近的田莊,在京城裡置辦了宅院,還有自己的下人,日子過得都不錯。

小荷不可能缺錢,難道是她的家人生了難以醫治的重病,或者遭遇了意外?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小荷連忙用手帕擦了擦臉,她轉頭看過來,見到薛沉一身白衣,眼中的光芒淡去,淚水不停地滴落:“世子,你快救救大公子吧。”

係統:【啊?小七也沒在她麵前裝病啊?】

薛沉:【前幾天我就看到她眼眶紅紅的,還以為她是被熱水熏的,沒想到竟然是在關心我。】

係統:【觀察力滿級,共情能力零級。】

薛沉:【小七是真的不通人性啊。】

係統:【……】

以前薛沉說過它通人性,似乎是在拐彎抹角地罵它。

現在他竟然也這麼說自己!

原諒他了。

薛沉拍了拍小荷的後背:“大公子怎麼了?”

小荷強忍著嗚咽,抽泣著說:“大、大公子、他……”

薛沉:“不急,慢慢說。”

小荷:“大公子瘋了。”

薛沉安撫她的動作一頓。

係統:【小七也沒有這麼不通人性吧。】

薛沉:【我還以為她會堅定地不相信我之前胡說的那些,沒想到她還是信了。】

係統:【什麼?】

薛沉:【雙重人格什麼的。】

係統想起來了,那個時候它還勸過小七,不要給小荷解釋地這麼詳細,小七偏不聽,還一直說沒問題。

係統幸災樂禍:【你真是活該。】

薛沉笑吟吟地問:“我怎麼就瘋了?你是在怪罪我,幾日沒有回家,一回來就扮作漣兒L的模樣嗎?”

小荷呆住了,她抽噎一聲:“你是大公子?”

薛沉摸了摸她的頭,柔聲說:“幾日不見,認不出我了?”

他拿過小荷手中的帕子,幫她擦掉了臉上的眼淚。

就算知道了真相,小荷依然沒有緩過來,眼睛裡還在不停地流淚。

薛沉給她反複擦了幾次都沒能擦乾淨,乾脆牽著她的手,帶她進屋:“外麵這麼冷,你怎麼也不知道找個暖和的地方哭?被風這麼一吹,淚水都要結冰了,臉上皸了可怎麼辦?”

小荷跟著他進了屋裡,薛沉直接讓她用自己的水盆洗臉。

玉七仍舊是本體的那副打扮,他懶散地躺在榻上,笑著對小荷說:“你想薛沉哥哥啦?”

小荷低低地應了一聲。

薛沉道:“小七沒有告訴你嗎?我過幾日就會回來的。”

小荷想起自己說的那些話,頓時覺得不好意思:“是我蠢笨,理解錯了。”

玉七溫柔地說:“說不定你沒有想錯呢?我現在用的這具身體就是薛沉哥哥的,我是他身體中的第二個靈魂,而你麵前這個人,其實根本不是哥哥,他是早已知道真相的漣兒L,因為舍不得哥哥離開,自己活成了哥哥的樣子。”

小荷:“公子,你彆說了!”

係統:【欺負小姑娘有意思嗎?】

薛沉:【完全沒感覺啊,小七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

玉七逗完小荷,薛沉繼續哄她:“好了好了,他胡說的,世上哪有這麼離奇的事?你先下去歇息吧,我和小七單獨說幾句話。”

小荷哭著離開了。

薛沉鬆了口氣,他看向玉七,玉七眨了眨眼睛。

薛沉:【我才發現,小七比青檀更適合做騙子,做什麼事情都不會感到羞恥。等我弟回來,可以讓小七把他揍一頓。】

係統:【……】

你拿著小荷實驗了半天,就實驗出了這個?

薛沉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不過我弟未必會回來……還是先去找我爹玩玩吧。】

係統:【那能叫找你爹玩嗎?分明是玩你爹吧!】

薛沉:【隻要我爹喜歡,那就叫跟我爹玩。你看我爹多麼愛才,看到小七可以偽裝的我這麼像,說不定就認他做義子了!然後我弟一回來,你猜怎麼著?】

係統:【……你能不能彆用小七的腦子思考了,好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