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6 章 晉丨江文學獨家發表(41000營養液加更)(1 / 1)

青檀提醒道:“他不會領你的情。”

宮九:“不需要他領情。”

青檀見勸不動他,低眉斂目,不再多言。

係統:【我怎麼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薛沉:【就是上次我弟誤解的那個,他的欲望過於強盛,導致我替他承擔惡果,每次他一作惡,我的身體就會變差。】

係統:【他真信了啊?可是他也沒有收手呀。】

薛沉:【這不是已經在忍著不挨打了嗎?大的事情不想改,就隻能改改這些小的了,總比什麼都不做強點。他忍耐力那麼好,說不定真的戒掉了呢?】

係統:【如果他真的戒掉了,陸小鳳是不是打不過他了?到時候還有誰能製得住他?】

薛沉:【我們啊。】

係統:【我不太行,我是廢物。】

薛沉:【沒說你。】

係統:【……哦。】

係統已經弄明白了一切,唯有陸小鳳依然雲裡霧裡的。

他隻聽明白了,九公子在為了一個人,極力地忍耐著什麼。

那個人必定對他很重要,隻是不知那人是男是女,是何身份。

還有,青檀為什麼會和九公子相識,而且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他們認識多久了?莫非青檀也是羅刹教的人?

陸小鳳在一瞬間想了很多,依然沉默地看著兩人交談。

宮九沒有再說話的意思,他放下了筷子,神色愈發緊繃,臉上的紅暈遲遲沒有消散,看起來有些病態,似乎非常不舒服。

青檀垂著眼睛,裝作沒有看到。

宮九也好似已經習慣了似的,變換了一下姿勢,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隻是拿筷子的手非常用力,陸小鳳已經看到了上麵的青筋。

不知為何,陸小鳳覺得有些尷尬。

宮九安心吃飯,餐桌上的氛圍變得冷淡。

陸小鳳不明白現狀,不好擅自開口,他看了眼青檀,希望這位小師父能多講幾句話。

青檀裝聾作啞,低著頭誰都不看。

薛沉:【我應該弄串佛珠帶的,尷尬的時候可以閉上眼睛盤盤珠子,裝作很忙的樣子。】

係統:【假裝在玩手機是吧?】

薛沉感歎:【還是你懂我,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係統:【……】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他在罵自己是狗。

薛沉:【這狗東西的耐性果然不錯,自從我跟他說過以後,這都三四天了,都沒有挨過打。他以前真是故意不想忍的,天天打擾我睡覺,太可惡了。】

係統:【你不擔心他忍不住嗎?】

薛沉:【他都這麼大人了,自己心裡肯定有數。而且我擔心也沒用,青檀說的話沒什麼分量,總不能本體親自過來勸他挨頓打吧?陸小鳳還在這兒呢!】

係統:【好像確實是這樣……原著中的陸小鳳打了宮九好幾次,不知道這次,陸小鳳還有沒有機會

……】

宮九吃完飯後,神情已經恢複如常。

他若無其事地站起來,快步離開客棧,去了外麵的馬車裡。

青檀喊了小二過來結賬,從袖子裡掏出一些銅板,付了這頓飯錢。

其實宮九是給過他黃金的,可是現在宮九不在,青檀根本不想用黃金結賬,倒不如花賣畫掙來的錢,這樣還能把黃金存下來。

陸小鳳:“店家不是說,你們已經高價付過飯錢了嗎?”

青檀笑了笑:“這是額外的錢。”

陸小鳳也笑:“青檀師父也會說謊嗎?”

青檀:“我說過的,我不是什麼正經和尚。”

陸小鳳打量了他一會兒,確實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他的頸上沒有掛珠,手上也空無一物,除了僧衣僧鞋,再沒有其他東西,清淨地很。

再仔細看去,這小師父怎麼連戒疤都沒有?

可是他的神色安靜恬淡,談吐風雅,還充滿了禪意,一看就是天賦出眾的得道高僧。

陸小鳳:“相識這麼久,還不知道法師在何處修行?”

青檀笑了笑:“並無。”

陸小鳳:“怎麼會沒有?我的悟性差,大師就不要再跟我打禪機了。”

青檀:“真的沒有。我不過是獨自修行佛法,並未真正出家,亦無度牒文書,算不得什麼正經和尚。若是去寺院掛單,人家還要趕我出去呢。”

雲遊的道士和尚,在路過寺院時可以在那邊留宿小住,也叫做掛單。

陸小鳳很驚訝,仔細想想,又好像理所應當。

跟老實和尚做朋友以後,他對和尚就沒有什麼刻板印象了。雖說青檀看起來很符合世人對僧侶的認知,但也不能代表,他必須事事都要符合世俗的要求。

陸小鳳很佩服他:“你果真灑脫。”

青檀微微一笑。

外麵的侍衛過來催促:“大師,九公子請您過去,準備出發上路了。”

青檀起身,對陸小鳳行了佛禮:“後會有期。”

陸小鳳根本沒有想過與他們分彆,他厚著臉皮跟上去:“青檀師父,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青檀:“不知。”

陸小鳳:“你為什麼說,跟宮九亦敵亦友?”

青檀溫和地說:“隨口胡言罷了。”

陸小鳳睜大眼睛。

係統:【你人設崩了啊!陸小鳳都震驚了!】

薛沉:【根本沒有崩,青檀的人設是騙子,根本不是什麼大師。】

陸小鳳沒想到,溫文爾雅的青檀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你沒有度牒,就不用遵守戒律了嗎?

他感覺自己還是刻板了。

陸小鳳:“真沒想到,你竟會說謊。”

青檀雙手合十,微笑著說:“阿彌陀佛,施主可以報官抓我。”

陸小鳳:“這倒不至於……”

青檀:“施主還有

其他事?”

陸小鳳有很多疑慮,可是宮九那邊的人一直在催促青檀,他隻好道:“沒有了。”

青檀再次道彆,進入了馬車裡。

馬車緩慢地駕駛離開,陸小鳳似乎聽到了很細微的,壓抑著痛苦的呼聲,正是那位九公子的聲音。

陸小鳳心想,難不成九公子身患重疾?還是他中了什麼毒,時常發作?

-

薛沉:【我弟真是個人才。】

係統:【確實,一般人做不出這麼騷的事情。】

宮九的麵容冷酷,閉著眼睛端正地坐在車廂中,青檀遵從他的要求,在旁邊念誦《清心譜庵咒》。

《清心譜庵咒》就是《清心咒》,對於修身養性很有幫助,青檀的聲音溫和冷淡,念經時充滿了佛性,似乎遠離了塵世,又透著悲憫。

他反複誦念了幾遍,宮九卻沒有冷靜下來,反而越來越難受了。

青檀停下來,“你心中不淨。”

宮九睜開眼睛:“是。”

青檀容貌和聲音雖和兄長相差很大,可是他的氣質,像極了大哥。

大哥也是總是這般溫和,但是卻又淡淡的,看似有些冷漠。

宮九聽著和尚念經,總會想到大哥臥在榻上,手持佛經時的樣子。

青檀:“是雜念,還是執著?”

宮九:“何為執著?”

青檀:“執著便成魔。”

宮九:“那就不是。”

青檀笑了笑:“看來你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魔是什麼。”

宮九一直都很清楚,他的魔就是太平王,與兄長無關。

宮九:“敢問大師,如何破魔?”

青檀:“滅。”

薛沉:【怎麼感覺我弟這麼崇信青檀?他不會真的要入道吧?】

係統:【也可能是病急亂投醫?感覺他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才會找青檀做心理療愈。】

薛沉:【幸好青檀就是我,換成其他人,早就把他給忽悠瘸了。】

係統:【現在就沒有嗎?】

宮九若有所思:“滅……”

薛沉:【大傻子!我話還沒說完呢,他怎麼不繼續問了!】

係統:【他不會真的要直接殺了你爹吧?】

薛沉:【我真服了,一點悟性都沒有,還想修佛,下輩子吧。】

青檀主動解釋:“滅即為涅槃,滅儘執著,即為滅諦。想要涅槃,還需放下。知於前非,終身不作。”

宮九:“若我去寺廟拜懺……”

拜懺是一種儀式,跪在佛前懺悔自己的罪行,最開始是真心懺悔的人才會這麼做,後來漸漸的就變了味道,從手段變成了目的,跪得再久,心裡不開悟,也不過是圖個心理安慰而已。

青檀:“本末倒置。”

宮九:“你修行的佛,似乎與其他人有所不同。”

青檀:“其他人是什麼樣子?”

宮九:“他們都相信神靈。”

青檀:“可佛不是神,迷為眾生,悟即是佛。正如同孔子之於儒家,是聖人,是大智慧者。隻是後來人信他,便將他變成了神。”

宮九:“我明白了。”

係統:【你弟還是有點悟性的。】

薛沉:【我怎麼覺得,這狗東西心裡還是在想我?】

係統:【為什麼會想你?有什麼關聯嗎?】

宮九:“正如同祖先,活著的時候是人,離世後,子孫後代遵從祖輩的規訓教導,建宗立廟,日日祭拜,人也會變成神,且永遠不會因為死亡而消失。”

薛沉:【你看,我就說吧?】

係統:【啊?】

宮九期待地問:“大師,我能否為親近之人建造生祠祈福?”

係統:【……】

現在它聽明白了。

薛沉:【我就說,這玩意一點悟性都沒有,一天天的腦子裡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

係統:【確實。】

儘管心裡很無語,青檀還是要擺出一副溫和慈悲的模樣,耐心地說:“他可有功德?”

宮九:“他悲天憫人,曾隻身前往災區,救數萬人於水火,這些功德可夠了?”

薛沉忍不住罵他:【要不是他在背地裡縱容,隆興府的人也不會過得這麼慘,輪得到我去救嗎?】

係統:【但是他心裡有你。】

薛沉:【有個屁用!】

青檀含笑搖頭:“曾有梁武帝為寺院捐贈金銀不計其數,達摩卻說,他沒有功德,如同跟隨的影子,看起來有,實則是沒有的。他的確救了許多人,隻是他所做的,全都是為了你,這些功德同樣虛無,算不得數。”

宮九:“為了我……”

他思慮片刻,衝著青檀回了一禮:“大師是說,他做的事情,都是為了我?”

青檀:“若是沒有你,他還會去做嗎?”

如果宮九不在隆興府,那個地方離著京城這麼遠,薛沉說不定連那裡發生了災情都不知道,更不可能親自趕過去。

這句話如同當頭棒喝,讓宮九一瞬間想明白了很多東西。

他深深地呼了口氣,拿出紙筆寫了封信,讓人送去太平王府。

係統:【他現在肯定很想你。】

薛沉:【自找的,要是他安分呆在家裡,怎麼可能遇到這些破事?】

青檀一路上都在開解宮九,宮九非常配合,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忍到了第九天,終於到了極限,用力咬破了自己的嘴,在車廂裡打滾,抱著青檀哭嚎。

青檀早就沒收了他身上的利器,現在宮九想要拿針紮自己都很難。

他眼眶發紅,瘋了似的啃咬自己,頭發都散亂了:“對不起……對不起,我忍不住……大師救我……”

青檀十分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薛沉:【我就不該來。】

係統:【你還沒有習慣嗎

?】

薛沉:【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習慣啊!】

係統:【還以為你早就放飛自我,可以毫無負擔地抽他了。】

薛沉安靜了一會兒:【他也不想這樣的。】

係統:【啊?】

青檀歎了口氣,從車中下來,讓外麵的侍衛拿著鞭子進去。

裡麵傳出夾雜著痛苦和愉悅的聲音,宮九已經完全忘記了克製自己,沉浸在了快樂之中,不停地乞求鞭打。

青檀往遠處走去,直到聽不到宮九的聲音他才停下。

係統:【你剛開始一直在宮九犯病的時候躲避,堅決不肯動手打他,其實是在心疼他吧?】

薛沉的睡眠其實還好,但是每次宮九一喊,他都會立刻從睡夢中驚醒。

在發現薛沉是個弟控之前,係統一直覺得他有些冷漠無情,現在回過頭來看,其實是他把所有的情緒都埋在了心裡,半點都沒有透露過!

薛沉:【他活該。】

係統:【你嘴好硬。】

薛沉冷笑:【你再說一遍?】

係統這次不怎麼怕他了:【你弟那麼愛乾淨的一個人,而且自尊心也特彆強,肯定不喜歡被彆人看到他狼狽的那一麵。如果其他人是畏懼他,躲避他,覺得他喜怒不定,深不可測,他應該不會覺得受辱。可要是有人看到他發病,用厭惡嫌棄的態度對他,他絕對會把人殺死。

【他看起來早就習慣了,可是如果有得選,誰想變成這樣?你就是在心疼他,見不得弟弟這副毫無尊嚴的樣子,才一直在逃避,不肯麵對現實!每次他發作,你其實都很難過吧?】

薛沉:【那又怎麼樣?】

係統:【看吧,你承認了!】

薛沉:【我當初真的很討厭你。】

係統:【為什麼啊?】

薛沉:【說出來就能解決問題嗎?而且這是我跟他兩個人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有些事情我不想多談,隻想找到解決的辦法。】

係統想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在怪罪自己不識趣。

薛沉:【跟你相處的時間久了,我才發現,你真跟個人似的。】

係統:【啊?】

薛沉:【各種情緒,和人類沒有什麼區彆,一點都不像電子寵物。你真的很通人性。】

係統:【……】

他們的腦內交流中斷了一會兒,馬甲各做各的事情,看起來有些忙,但是卻意外地清淨。

片刻後,係統問:【那你教訓弟弟,是真的會感到快樂嗎?】

薛沉:【對啊。】

係統:【……】

薛沉:【我弟是身不由己,但是他也確實很欠揍,這不衝突吧?要不是他喜歡挨打,我早就動手了,怎麼可能這麼曲折?】

係統:【……】

它都想出新的作文主題了!

變態還是那個變態,就算心疼宮九,也改不了他是變態的事實!

青檀在這裡站了

很久,一直到太陽落山都沒有回去的意思。

係統剛做了錯事,現在乖巧地很,沒敢出聲打擾他。

宮九走過來:“大師。”

青檀:“霞光璀璨,不妨一同觀賞?”

宮九:“甚好。”

兩人並肩站著看了會兒夕陽,但是誰的心思都沒在夕陽上。

等太陽落山,宮九才道:“我又犯戒了。”

青檀:“你並非佛門弟子,無需尊重清規戒律,何必自責?”

宮九:“可是大師說……”

青檀:“小僧所指代的,是你所犯下的殺孽。”

宮九愣住,看向他的眼神變得不善:“大師為何不早點說?”

青檀:“傷身。”

宮九依然臉色不太好看:“不勞大師費心,我的武功早已大成,片刻之間就能恢複如初,無需懼怕這些。倒是這般忍耐,對我而言更加難熬。”

青檀:“凡事都要節製。”

宮九:“我知道。”

青檀不再多說,跟著宮九一起回到了馬車上。

宮九安靜了許久:“大師能否幫忙超度?”

青檀:“超度什麼?”

宮九:“自然是我所製造的殺孽,還有死在我手上的亡魂。”

係統沒忍住:【他真的歪了!】

薛沉:【好想打他,一整天的不思悔改,就想著做這些場麵功夫。】

係統:【你打算怎麼辦?真的給他超度嗎?】

薛沉:【不想乾了。】

係統:【啊?】

薛沉:【青檀又不是真的大師,吃不了這個苦。我要跑路,再想不開過來開導他我就是垃圾統。】

係統:【……】踏實了。

果然還是被薛沉罵一罵比較安心。

宮九:“大師不願意?”

青檀搖頭:“心誠則靈,心若不誠,就算誦經萬次,都不會有用的。”

宮九:“我的心很誠。”

青檀:“你敬畏兄長的心的確誠,可是對犯下的罪過卻毫無悔改之意。我已在你身邊跟隨許久,你仍舊固執己見,想來並未誠心想改,既然這樣,我就算說得再多,都毫無用處。不若就此分離,待到他日,你改變了主意,我們自會再見。”

宮九心知他說的有理,可是之前青檀說,就是因為他的罪孽太深,才導致大哥身體不佳。

這句話就像塊大石頭壓在了他的心上,讓他很不舒服。

他不想就這麼放青檀離開,可是他的確沒有悔改的意思,就算是青檀也沒有辦法。

宮九請求道:“大師若有閒暇,可否前往京中太平王府,去見一見我的兄長?”

青檀溫言應下:“好。”

宮九不再挽留,到達下一個城鎮後,放任青檀離開。

青檀站在寬闊的街道上,雙手合十,神情溫和地目送馬車離去。

等到那輛車完全看不到後,青檀

小聲:“呸!傻逼弟弟!”

係統:【這不是已經分開了嗎?不用再受他的氣了。】

薛沉:【愚蠢的係統,你看那輛馬車前進的方向,不覺得熟悉嗎?】

係統:【我感覺全都差不多……】

薛沉:【那個方向,是要去見完顏洪烈吧。我早就猜到了我弟要跟完顏洪烈見麵,但是真的沒想到,青檀已經給他洗腦了這麼久,都沒有讓他改變。】

係統:【你是不是拿他沒辦法了?】

薛沉:【怎麼可能,辦法多的是。隻不過要提前做好準備,畢竟我弟還有那麼大的勢力,想要直接拿下他,得花費一些精力。】

青檀來到鎮子上,支了個攤,繼續賣字畫。

-

陸小鳳現在不止在查三角形,還在查宮九的行蹤。

他一路跟隨宮九來到前線,發現這邊的三角形依然很多,甚至金國那邊,也有不少宮九的勢力。

他越想越發愁,宮九做得這麼大,誰還能對付得了他?

總不能請太平王出兵,把這些地方幫派全都剿滅吧?

唯一幸運的是,九公子並非西門吹雪,哪怕同樣身穿白衣,神色冷酷,擅長用劍,他們的確是兩個人。

西門吹雪和玉羅刹無關,陸小鳳也就能放心地查案了。

陸小鳳找到了一家畫著三角形的客棧住下,又去了一家畫著三角形的酒樓。

他暗中觀察著兩處鋪子裡來往的客人,透過他們的談話,打聽客人們的身份,果真被他發現了某些相同之處。

陸小鳳確定,九公子在此地的鋪子,依然和當地幫派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那些幫派都歸六分半堂管,但也算是半個九公子的人。

九公子派人幫他們經營,給他們送人又送錢,不管是誰敢打擾他們做生意,都會被很快壓製,哪怕是官府,都動搖不了這些商鋪的根基。

原本在行國倒也還好,現在是戰亂的地區,行國和金國的交界之地,當地的府衙本就沒有什麼威嚴,更打壓不過地頭蛇。

陸小鳳跑了好幾趟,依然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他感覺憑著“三角形”來查實在太慢了,根本接觸不到羅刹教的核心,還是抓住九公子那條大魚才能查到更多的東西。

打定注意後,陸小鳳便打探宮九的行蹤,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了宮九這邊。

宮九依然乘坐著那輛極其豪華的馬車,馬車特彆寬敞,無法走尋常的小路,大多數時候都是走大路的,也方便了陸小鳳追蹤。

他跟著馬車,來到了偏遠的郊外。

九公子的侍衛們警戒起來,圍繞在他的兩側,看起來是在防備著什麼人。

陸小鳳找了個地方躲避,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遠處傳來騎馬的聲音。

十幾個金國人來到了這邊,為首的那位衣著尤其華麗,他穿著漢人的衣服,身形高大,但是容貌儒雅,看起來彬彬有禮,很有氣度。

那個漢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從馬上下來,微笑著說:“本王來晚了,還請九公子勿怪。”

陸小鳳心中一緊。

這人帶著金人侍衛,而且騎術高超,應該是金國的哪位王爺。

九公子和金人王爺私下接觸,肯定是在醞釀什麼陰謀。

羅刹教果然圖謀不軌,早就有了入主中原的心思,說不定他們會幫助金國對付行國,金國占據江山,羅刹教稱霸中原……

難怪玉七如此謹慎,連真名都不敢透露。

如果羅刹教真的做這麼大的事情,玉羅刹絕不會坐視不理,說不定他已經潛入了中原,暗中觀察著一切。

宮九:“我的誠意,你已經見到了。可是我卻沒有感受到你的。”

完顏洪烈歉意地說:“本王並非有意遲到,而是軍中出了些事情,有幾個人因襲擊行國軍士被抓了,我也是為了處理這些雜事,才不得不多留了一會兒。”

宮九:“我指的不是這個。”

完顏洪烈:“你想如何?”

宮九:“行國製造出的新武器的消息,你打算出錢買,還是出力買?”

完顏洪烈:“出錢本王倒是明白,這出力是怎麼個出法?”

宮九:“派兵幫我對付太平王。”

聽到關鍵的話語,陸小鳳謹慎地壓低了身子,決不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差錯。

完顏洪烈:“太平王是我大金的心腹大患,對付他,是大金的分內之事。隻可惜我能調動的軍隊有限,怕是無法幫到你。”

宮九:“那就出錢。”

完顏洪烈:“九公子準備要多少錢?”

宮九:“三百萬兩銀子,賣你一個消息,如何?”

完顏洪烈皺眉:“行國做的武器雖然罕見,卻也不是什麼秘密,隻要本王派人盯著,總能查明的。就算查不到,多打上幾仗,也就明白了那些炸藥似的東西有何威力。九公子若真的想賣,還請給個合理的價格。”

宮九:“二百萬兩,附帶製作者的信息,不能再少了。”

完顏洪烈:“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

宮九:“正如你所說,多打上幾仗就可以驗證了。”

完顏洪烈笑道:“我花了錢,為何還要按照沒有花錢的法子來驗證?損失的人手算在九公子的賬上嗎?”

宮九:“所有的情報,都是要親自驗證才知道真假的,我沒有證據。不過你應該看得出來,這些隻是小菜,隻要這件事做成,我們還可以做其他交易。交易的前提便是誠,我從來不說假話,答應過的事情,也絕不會反悔。”

完顏洪烈思慮片刻:“好吧。”

宮九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我現在就可以把消息透露給你,你直接派人,將錢按照上麵的地址送到我那裡,到時自會有人接應。”

完顏洪烈看著宮九:“好。”

宮九把信交給他。

完顏洪烈接過信件:“我也同樣言而有信,至少後日,自會有

人將銀兩送過去。隻是二百萬兩銀子太過顯眼,換成金子如何?”

宮九頷首;“隻要你有,我照單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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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洪烈:“九公子果然豪爽。”

兩人達成交易,完顏洪烈翻身上馬,與他的騎兵一同離開。

宮九也帶著他的侍衛轉身離去。

陸小鳳猶豫片刻,選擇跟上宮九。

宮九賣出去的消息應該很值錢,必須儘快通知軍中,讓將領們做出防備。

可是陸小鳳連宮九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說的話是真的,就算提醒了那邊的人,人家也不一定會信。

還是拿到更多的證據再去比較好。

他跟在宮九後麵進了城,來到他居住的地方。

陸小鳳咋舌,這九公子不愧經營了這麼多家鋪子,果真有錢極了,在這裡居住的院子就是一間七進的大宅子,足以把他帶來的幾百個侍衛全都安置下來,藏些金銀財物也不是難事。

他守在附近等了一會兒,確定宮九沒有第二處宅子,悄悄離開這裡,去了前線的軍中。

軍隊那邊守衛森嚴,再加上金國的兩位皇子作為使者到來,安全措施做得極其到位,根本不準許閒雜人隨意入內,就算是陸小鳳,也沒有辦法偷溜進去。

他被攔在了外麵,懇切地看著那幾位將士:“勞煩你們通報一聲,我真的有急事。”

那位將士不屑地說:“你連我們將軍是誰都不知道,怎麼可能跟他有交情?”

陸小鳳:“事情緊急,關係到軍中將士們的生死,我怎能顧得了太多?”

那位將士:“是什麼事?”

陸小鳳歎氣:“不見到將軍,我是不會說的。”

那位將士遲疑了片刻,讓其他人盯著陸小鳳,進去通報了一聲。

童貫正在和完顏洪裕交談,聽到這話後,擺手讓柳儀煊出去看看。

柳儀煊來到了軍寨門口,看到了已經跟其他士兵相談甚歡的陸小鳳。

陸小鳳似有所感,轉過頭對上了柳儀煊的視線。

柳儀煊笑了笑,朝陸小鳳擺手。

這次沒有人阻攔陸小鳳了,他快步來到柳儀煊麵前:“你就是將軍?”

柳儀煊搖頭,指了指前麵,示意陸小鳳跟自己走。

陸小鳳:“我也覺得不是。看你的衣著,應該是文官吧?怎麼會在軍中?”

柳儀煊朝他笑笑。

陸小鳳:“你說了能算嗎?”

柳儀煊點頭。

陸小鳳:“我們這是要去見將軍?”

柳儀煊搖頭,又指了指前麵。

陸小鳳:“你怎麼不說話?”

“他不會說話。”遠處一人答道。

陸小鳳看過去,見到一個紅衣少年站在路邊,這少年麵容稚嫩,看著不過十四五歲,卻一身貴氣,冷著張臉,看起來頗具威嚴。

大行真的要亡國了嗎?

怎麼全都

是小孩子?

完顏康走過來,強行擠到陸小鳳和柳儀煊中間:“你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我,不要為難他。”

陸小鳳:“你是誰?”

完顏康倨傲道:“我是趙王之子,金國的小王爺,複姓完顏,單名一個康字。”

陸小鳳:“金國人為何會在這裡?”

完顏康皺眉:“你這人好無禮,知道我的身份不凡,竟也不拜見。”

陸小鳳笑著說:“你這小王爺也好不講道理,我是行國人,又不是金人,為何要以金國的禮儀來約束我?”

完顏康:“哼。”

陸小鳳:“他又是誰?”

完顏康:“他是樞密副使柳儀煊,童大人的左膀右臂,官居正二品。你是行國的人,見到行國的官,可該行禮了?”

柳儀煊朝陸小鳳擺了擺手,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一下。

係統:【什麼!小柳竟然是正二品!你怎麼沒跟我說起過?】

薛沉:【來的太容易,我心中很慚愧。而且這有什麼好說的,不管幾品,隻要在樞密院,就是在童貫手底下做事,哪怕沒有依附童貫,也要依附其他勢力,品級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手上有多少籌碼。】

係統:【本體努力了這麼久也才五品……小綿和四大名捕都是八品,小柳已經正二品了啊!】

薛沉:【高俅踢個球都能當太尉,小柳投靠了童貫,又入了趙佶的眼,有一眾奸佞保駕護航,正二品有什麼稀奇的?而且官場沉浮,就算是蔡京都被罷官好幾次,這些虛名不是永恒不變的,握在自己手裡的才是真的。】

陸小鳳也很震驚,因為柳儀煊看起來年紀太小了,最多也就十七八歲,這個年齡,怎麼可能身居高位?

他沒記得最近有哪個神童高中狀元直接入仕啊……難道這人隻是生得麵嫩,實際上已經三四十歲了?

陸小鳳:“小王爺,你可彆騙我。”

完顏康:“我騙你做什麼?不過是想敲打一下你,免得你欺負他。他雖口不能言,卻深得童大人的寵信,我勸你還是禮貌些。”

陸小鳳:“你們是什麼關係?”

完顏康:“他是我姐……哥哥!”

陸小鳳剛才就覺得這少年的麵相太過柔美了,見到他的第一眼,還以為這是個漂亮小姑娘。聽到完顏康的口誤,他更加確定了這個事實。

所以這少年根本就是在說謊,這位紅衣少年並不是什麼朝中大員,大概是某位將軍的家眷,女扮男裝跟著來到了邊疆,怕暴露身份,還特意假裝成了不能說話的模樣。

柳儀煊領著人來到了書房,邀請陸小鳳入內。

陸小鳳怔了怔:“你不帶我去見將軍?”

柳儀煊眨了下眼,他把警惕站在一旁的完顏康趕出去,關上屋門,拿起筆,在紙上寫:大人事多繁忙,抽不出時間看你,特意讓我接待。我口不能言,隻能書麵交流,這邊的筆墨齊全,交談起來方便些。

陸小鳳:“剛才那個金國小王爺……”

柳儀煊:“他的確是金人,金國派了使者前來議和,他是跟隨他父親一起來的。”

陸小鳳:“議和?大行打了勝仗?是因為那件新的武器?”

薛沉:【唉,又得演。】

係統:【敷衍一下算了,反正陸小鳳的注意力也不在你的演技上。】

薛沉:【你好像變了。】

係統:【因為我突然意識到,你說的沒錯,我現在誠心悔過了!】

薛沉:【跟我沒關係!這可是你自己這麼想的,彆回頭又說我PUA你。】

係統:【……】對啊,它是不是又被PUA了?

柳儀煊神色一冷,張了張嘴巴,在紙上寫:你從哪裡聽說的?!